“這白玉欄桿如何招惹你了,你要踢它?”
哼,欄桿自然沒招惹我了。我為何不高興你還看不出來嗎?
“你不與你的兄弟姐妹繼續(xù)念著舊,出來干什么?!?p> “難道夫人對自己夫君的童年不感興趣嗎?”
宋睿銘悄悄走到綾煙身邊,看她繼續(xù)在白玉欄桿上留下腳印。
當(dāng)然感興趣,只是想聽你親口講給我聽,只聽你一個人講的。
綾煙在心里這么說著。
“誒,別踢了。再踢下去,今天負(fù)責(zé)打掃殿前的宮女可是要受罰了。”
這一句果然奏效,自己夫人就是這么心地善良,對奴仆都輕聲細(xì)語,好的不行。反觀對他,有時候又吼又鬧,甚至隨手抄起一件東西都敢扔向他。
“為夫錯了?!?p> 怎么回事?綾煙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你說什么?”
“我說我錯了。”
嘿,有意思,主動跟她道歉是怎么回事,難道她前腳出了門,后腳他就做了別的對不起她的事?
“那你說你錯哪兒了?”綾煙雙手背在背后,我就靜靜地看你吹。
“為夫不該在席上冷落了夫人?!?p> “還有呢?”
“還有……還有……”宋睿銘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第二個了,他好像也沒有什么別的做得不好的事情了。
“還有,你既為了我出來,還杵著跟個木頭似的做什么?”
綾煙說著,自己主動邁了一步,環(huán)緊了宋睿銘的腰身,靠在他胸前離心臟最近的地方。
“怎么了?”宋睿銘不解。
“我在聽,這里面是不是只住了一個人?!本c煙說著,輕輕在宋睿銘胸口畫圈圈。
“傻?!彼晤c憣櫮绲卦陬~間輕吻,“好了,該進(jìn)去了。不給我也得給皇帝面子。”
宋睿銘牽著綾煙入了席,上座宋睿騁的身邊已經(jīng)不見了執(zhí)棋的身影。大概是紀(jì)炎需要她吧。
“三嫂,可是飯菜不合胃口?”上座的宋睿騁關(guān)心地問著。
“嗨,這就是七哥你不解風(fēng)情了吧。人小兩口親熱著呢,殿上人多,自然得去外面膩歪膩歪了。”
宋睿霖接過話茬,借機(jī)調(diào)侃他倆,報復(fù)一下平時狂被喂口糧的“仇”。
綾煙心里反而松了口氣,她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呢?;实勖媲埃拇_不該讓自己心里的不快表現(xiàn)在明面上。她總勸執(zhí)棋放寬心,真的輪到自己才發(fā)現(xiàn),太難了。
“哈哈——”宋睿騁聽宋睿霖這么講,大笑幾聲便也不放心上了。
“來來來,朕先敬李將軍一杯。這些日子,辛苦李將軍了?!彼晤rG站起身來,一直默默吃著菜的李戎知哪敢再繼續(xù)坐著。
“為皇帝分憂乃末將分內(nèi)之事,如此皇帝便會有更多地精力去維系天下蒼生!”
“將軍如此心系黎民百姓,朕就更應(yīng)該敬李將軍一杯酒了?!?p> 宋睿騁一飲而盡,李戎知也不敢再推脫。喝了一杯,又敬了回去。
“皇帝說的不錯,李將軍。本王才最應(yīng)該感謝李將軍的傾力相助,助我夫妻團(tuán)圓。本王先干為敬!”
綾煙看了看李戎知,又看了看宋睿銘,糾結(jié)了會,還是放棄了敬酒的打算。她本就不熟悉這種酒水應(yīng)酬,還是交給她男人去做吧。
“接下來該本王敬你了,李將軍?!彼晤A匾妰蓚€哥哥都敬了酒,自己不敬不像話。
李戎知雖然心里想哭,他可一點(diǎn)也不喜歡喝酒,但是他不敢不從啊。
綾煙這時才想起,從剛才她再進(jìn)入殿內(nèi),便不曾聽到新燕開口說話,也沒有再和宋睿霖互懟打鬧。綾煙抬頭去看新燕,正好新燕也往她這里看過來。綾煙不想與她對視,便閃躲開來,沒想到新燕自己端了酒杯走了過來。
“姐姐,他們敬他們的,倒冷落了我們兩個女兒家。萬廷的規(guī)矩,新燕不懂也不會,那新燕就按照我家鄉(xiāng)的禮數(shù),先敬姐姐一杯。如有不妥,還請姐姐莫怪罪。”
不愧是草原上長大的公主,喝酒的氣勢也不輸那幾個男兒,仰頭便喝光了。
她既然來敬了,自己不回倒顯得自己小肚雞腸。綾煙玉指捏起酒杯,端了酒壺就要倒,卻被宋睿銘一手按下。
“煙兒身體暫不適合飲酒,本王替煙兒謝過新燕公主?!?p> 宋睿銘面無表情地喝完,便將酒杯和酒壺都放在了桌上,頗有趕新燕回座的意思。
新燕倒也淡定,大概也是預(yù)料到了會在宋睿銘這里碰一鼻子灰。但她也沒有直接回座位,而是用同樣的禮數(shù)挨個敬了其他人,倒也能緩和緩和剛剛的尷尬。
“李將軍,不如你說說,想要什么獎賞。朕能做到的一定滿足?!?p> 李戎知拱手,正準(zhǔn)備說話。
“誒,千萬別說你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需要。朕記得,李將軍還未曾娶妻,不知……”
“皇兄,要我說啊——”宋睿霖又想接茬,被新燕拉了袖子,讓他不要隨便說話。
“皇兄,依臣弟拙見,不如賞李將軍綾羅綢緞數(shù)十匹,金銀財寶數(shù)十箱,讓李將軍自己去給心上人下聘禮豈不更好?!?p> “那便如此了?!?p> 宋睿騁政務(wù)繁忙,奏折堆了一大堆,加之鳳岳山舊爭未平,新爭又起。閑聊片刻,便帶上李戎知匆匆離開。
宋睿霖吃夠了狗糧,也不想做宋睿銘和綾煙的陪襯,自己還討了沒趣,后腳也跟著宋睿騁離開了。走出十幾里,忽又折返回來,將新燕提溜走,兩人不免又圍繞著“放不放開我”開始了新一輪的互懟。
“那我們回家?”綾煙高興地說,今天一中午就和新燕在一個房間里帶著,弄得她渾身特別不自在。
宋睿銘“好”字還沒說出口,玉音先喊了聲“王爺!”。
宋睿銘看了看玉音,點(diǎn)了點(diǎn)頭,玉音欣喜地連忙行禮告退。
“這下才真正沒人打擾我們了。”宋睿銘主動牽起凌煙的手,讓她挽著自己的胳膊。
“喂,玉音這是怎么了?”
“你以后自然會知道的?!彼晤c懖辉倮^續(xù)往下說,他知道綾煙肯定會在腦海里想出各種亂七八糟的情節(jié),但他還真想掉她胃口一次。
綾煙一路糾纏,非要宋睿銘馬上就說。軟的硬的、好話壞話全都用上了,宋睿銘就是不松口。
倆人嬉戲玩鬧,不多時便走到了宮門口。正巧碰見李戎知從另一道宮門出來,綾煙正想打招呼,李戎知身后慢慢走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你早就知道了?”綾煙看向宋睿銘。
“玉音跟了我數(shù)年,這點(diǎn)變化本王還是能看出來的?!?p> 果然是丫鬟大了留不住哦,之前是執(zhí)棋,現(xiàn)在是玉音。
沒辦法,主子太優(yōu)秀了,丫鬟自然也跟著優(yōu)秀了,一個個的還挺會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