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老頭子便是八卦門所謂的線人,他在尋找一些有武功的人,邀請他們加入到八卦門的這場盜墓之中去。
多年來跟隨師父征伐,師父謀算尚習得一二,導致我第一時間想到的老頭子邀請我加入這場盜墓可能沒安什么好心。
老頭子事先問了我們會不會武功,其次他問了問我們是不是外地人,這兩點讓我產(chǎn)生懷疑。
老頭子告訴我們是八卦門的線人,我不懷疑。但是八卦門這種大門大派私底下盜墓又怎么會讓旁人知曉,招募的又是會武功的外地人。
問題就出在了這里,外地人!
送死的也可能是外地人,畢竟下墓這種事情,總會有幾個沖在前面的替死鬼。
但是他選我們作為他們的替死鬼,恐怕打錯了算盤。
我和駱駝同意加入八卦門盜墓計劃中去之后,便別了老頭子,我吩咐駱駝暗中找人觀察,打聽今日那老頭子接待了多少人,以及接待的時長。
果不其然,像我們一樣進去那間店,而且呆了那么久時間才出來的,均是外地人,而且有些還是不會武功的壯漢。
我更加的確信,他們只是在招募替死鬼,因為外地人消失了,也不會有人去追究原因。
是夜。
我和駱駝回了住的地方,在院子里喝茶賞月。
駱駝問道:“將軍,我們還要聽那老頭的,跟著去嗎?”
我笑著說道:“去,為什么不去。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但是誰做替死鬼還不一定。”
今天又是十五之夜,月色正濃,夜空中掛著一輪皓月。
我縱身一躍,上了瓦頂,就著屋脊,斜靠著瓦沿,雙手枕著腦袋,看著天上的月亮,想起了嫣兒的笑顏。
可憐人生幾如晤,君心吾心兩不欺。
駱駝見了我上了屋頂,他一如往常的回去歇下了,因為他知道,這一刻是屬于我和嫣兒的寧靜。
當初師父在道旁救下我二人之后,帶我們回了軍營。
師父是上山采藥偶然之間遇到的我們,這也正是我們的幸運之處。
師父是南征軍師,神機妙算,通奇門遁甲,涉獵廣泛,幾乎無所不精,為人亦溫和,他救下我們之后,收我為徒,視如己出,傳我武功,直到我做了南征大將軍。
嫣兒自受了侮辱之后,變得癡癡傻傻,師父也一直在想辦法替她恢復心智。
為了我能專心戰(zhàn)事,師父便將嫣兒帶到了終南山,交給了師姐照顧治療,我隔幾年便會去終南山看望嫣兒。
記得第三次去看望嫣兒的時候,嫣兒的神智已經(jīng)恢復得差不多了,她很平靜,眼神很清澈,只是永遠失去了往日的活潑可愛。
我將嫣兒深深的擁入懷中,嫣兒也沒有再拒絕,而是輕輕的抱著我,很膽怯,有些許慌張。
師姐告訴我嫣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很懼怕生人了,只是平時候很安靜,有時候在樹下看著樹葉便是一天。
每次去看望嫣兒,我總會帶著她上屋頂賞月,她很安靜的依偎在我懷里,我很享受這種平淡的日子,我心里打算等南征結束,便會回終南山師門,一直伴著她過完此生。
師姐說她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了,這是我最寬慰的地方,她能忘記最好,這樣她就不會害怕和恐懼。
而我,只要嫣兒好好的活著,那便是我最大的期望,我們曾經(jīng)許諾要白頭偕老,永不分離。
不管她經(jīng)歷了什么,我都會守著她,因為我們曾經(jīng)賞月的時候,她的堅定的眼神告訴過我,我們要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那次我抱著嫣兒,我見她在我懷里沉沉的睡去,直到夢里她死死抓著我的手臂,嘴里呼喊著“靖哥哥,救我,救我!”,原來在她夢里,張嘯城始終是個噩夢,即便是她失憶了,但是記憶的最深處,她還是藏著深深的恐懼。
離開之后,我?guī)е橊劊疥枎兹巳チ寺尻枴?p> 我和嫣兒的家早已經(jīng)被抄,兩家人的下落不知所蹤,接手的便是張家手底下的商鋪。
入夜。
我們潛入張家,從張云天口中我知道了,我們兩家人悉數(shù)被殺。
帶著恨意,我滅了張家滿門。
我不想再有不好的回憶,也不想嫣兒再有不好的回憶。
柔和的月光灑在我的臉上,我漸漸的犯了困,我在瓦頂上睡著了。
夢里,我和嫣兒在湖畔嬉戲,享受著美好的時光。
突然,我感到有人在看著我。
我猛的驚醒,睜開眼,一張美麗的臉龐映入眼簾,長發(fā)垂了下來,掛在我的臉側(cè)。
“啊”一聲驚叫,她被我突然睜開眼,嚇得向后仰去。
我眼疾手快,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站穩(wěn)了之后,掙開我的手,呵斥道:“疼、疼、疼、、、”。
我輕拍了一下身下的瓦,借力站起身來,看著她。
一身青綠的著裝,身段婀娜,一頭飄逸的黑發(fā),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是一個很美的姑娘。
我問道:“你是誰?”
她眉頭一皺,呵呵笑著,手指點著朱唇,思考著,亦圍繞著我打量,然后看著睜著一雙大眼睛,俏皮的問我道:“我是誰?你該說你是誰才對吧?”
她的活潑讓我想起了當年的嫣兒,我微微一笑,道:“小姑娘,你來官府胡鬧可不好。”
“嗯哼?胡鬧?這里是我家,我上屋頂賞月不行么?”她辯解回答道。
我聽了她說是她家,我想起了陸易,道:“陸易是你爹?!?p> “對呀,你是誰?你為什么在我家屋頂上躺著?”她天真爛漫,繼續(xù)連珠似的問道:“你做了什么好夢,能和我說說么?我看你笑的好開心呀?!?p> 我聽后,微微一笑,并不打算回答她的問題。誠然,天上的月亮不是我的,我可以賞月,她也可以。
我轉(zhuǎn)身,微微一躍,施展輕功,向著園子里飛身下去了。
她見不我搭理她,急忙從她上來的梯子上,急急忙忙的往下爬,一邊喊道:“哎,那個誰,你站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真是沒禮貌!”
“啊呀!”她似乎過于著急下來攔著我,腳下一滑,從半空中落了下來。
“小姐,小心!”一個中年的書生打扮的男子呼喊了出來,隨即身形一晃,一個箭步搶了過來,想要接住她。
我眼見那書生接不到了,急忙使出星羅凌音步,接下了她,順手將她扶正了,站在那里。
她小臉微微一紅,急忙道:“謝謝你呀!”
那中年書生趕了過來,關切的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她撇了撇嘴,責備道:“哎呀,師爺,我沒事,你怎么回來了,哈哈,真是高興。”
那師爺聞言,看了看我,眼神里有一絲轉(zhuǎn)瞬即逝的慌張,隨即問道:“這位可是鎮(zhèn)南將軍,卑職乃陸大人的幕師,近日有公務在身,出門幾日,不曾拜見,還望將軍恕罪?!彪S即他單膝跪下抱拳行禮。
“不必多禮?!?p> 那師爺急忙對著那姑娘道:“小姐,這位是鎮(zhèn)南大將軍李靖,快快拜見將軍?!?p> 她皺了皺眉頭,卻不畏懼我,反而疑惑的看著我道:“你是鎮(zhèn)南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