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害人害己
許芳華到了聽語軒,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王雨柔身穿白色中衣,站在圓凳上,雙手緊抓已然掛在房梁上打好了死結(jié)的白綾,雙眸紅腫,含淚看向滿臉擔憂的王丞相,“爹爹,女兒不孝,要先行一步了,你和娘親不要為女兒傷心難過,這都是命!”
“柔兒……”王丞相心疼的喚道,上前幾步,想要靠近王雨柔,將她帶下來。
“別過來?!蓖跤耆峒饴暤?,威脅般將腦袋鉆過白綾間。
“柔兒,別沖動,爹爹不過去就是了?!蓖踟┫嗉泵ψ枳〉?。
王雨柔停住了動作,又看向眼神淡漠的宇文拓,聲音輕柔而深情,“殿下,妾身對不住你,妾身已非潔凈之身,留在東宮恐污了東宮的一草一木,礙殿下的眼,不如一死了之。妾身在此與殿下告?zhèn)€別,惟愿來世還有福氣能侍奉殿下。”
對此,宇文拓無動于衷,一言不發(fā),神情寡淡。
“側(cè)妃,你甘心就這么不明不白的遭人算計,帶著遺憾離開世上嗎?你不想看到歹人被繩之以法嗎?還是說,今晚之事,本就是側(cè)妃自己一手策劃的企圖害他人,結(jié)果害人,終,害,己?”許芳華淡淡的看向王雨柔,一字一句道。
聞言,王雨柔緊抓白綾的手青筋暴跳,神情卻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太子妃你……”
欲言還休,惹人憐愛。
眾人聽見許芳華前面的話,以為她想用說理夫人方式勸住王雨柔,沒想到后面的一句話,就將罪名扣在了王雨柔頭上,認為王雨柔害人終害己。也有人認為后面之語不過是激將法而已。
但王丞相一聽,急紅了眼,本就因愛女尋死而擔憂,如今聽見這話,不由帶著點怒意出聲道:“太子妃慎言!”
“放肆!太子妃說錯了嗎?沒準兒事實真相便是如此,依孤瞧,連這上吊自殺都是場自導自演的鬧?。 庇钗耐氐膾吡搜弁踟┫嘁患胰?。
王丞相忿忿不平,又因陛下,皇后都在場而敢怒不敢言。
這時,白羽從外頭進來,向宇文拓稟報道:“殿下恕罪!屬下追賊人至城外,有過片刻交手,后至樹林中消失不見?!?p> “又是城外的樹林?”宇文拓呢喃了句。
宣王爺?shù)捻忾W了閃,微瞇起雙眸,看向宇文拓主仆二人。
“是?!卑子鹫f罷,又從身上取出一封信,封面上干干凈凈,“這是屬下方才過來時,碰到鈴蘭夫人的侍女,她托屬下轉(zhuǎn)交給殿下的信。據(jù)聞這是前幾日莫名遞到落玉軒中,上面言說除夕之夜,聽語軒要對太子妃不利?!?p> 宇文拓眼神轉(zhuǎn)冷,抽過白羽手中的信箋,打開,快速瀏覽,抬頭見,雙眼眸光如同利劍刺向許芳華身后顫顫巍巍的彩衣。
彩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奴婢怎么會害太子妃,不會的,奴婢素來對太子妃忠心耿耿,絕不會做出傷害之事。這定是有人在挑撥離間,陷害奴婢?!?p> 此時的彩衣刻意忘了,不久前,她剛與人合謀設(shè)計陷害太子妃一事,而且如今聽語軒內(nèi)還有好些人當時也在場。
不過,眾人皆不信彩衣的說辭,鈴蘭夫人是太子殿下的貴妾,她吩咐侍女送來的匿名信,必定是真的,否則大可不必著人送來。而白羽是太子殿下的貼身侍衛(wèi),他的話絕對可信。
王丞相本就怒意攻心,好好的一個女兒送進宮,給太子殿下做側(cè)妃已是委屈了,如今卻被一個奴婢毀了,他失了平常的風度,上前便是一腳狠狠地踹向彩衣,“好一個狗奴婢,不僅心狠手辣企圖殘害太子妃,竟連太子側(cè)妃也不放過。若是容你繼續(xù)活下去,頂不住哪天,你就敢謀害皇后娘娘!”
王丞相的話說到了點上,恰恰擊中了宇文宏的內(nèi)心。若說彩衣殘害許芳華引不起宇文宏的重點關(guān)注,那可能會對白婉下手,哪怕是一點點的可能,宇文宏也會干凈利落的除去。
不得不說,王丞相為官多年,深悉帝王的脾性。
果然,宇文宏臉色陰沉,眼風如看十惡不赦的罪犯般掃向渾身震顫的彩衣,“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