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點(diǎn)頭道,“既然是事情,那你就說吧?!?p> 劉伯姬雙手環(huán)抱,食指繞了兩圈后才道,“那天我出去買菜的時候看到新野的陰家老爺竟然坐在那個大司空朱鮪的馬車?yán)?。?p> 聽這話劉秀頓時皺眉道,“確定嗎?”
劉伯姬斬釘截鐵的點(diǎn)頭道,“絕對不會錯的,雖說當(dāng)時路上人很多,但是風(fēng)吹起來車簾,陰家老爺?shù)哪樖峭耆軌蚩吹玫降?,而且陰家是新野?dāng)?shù)赜忻拇髴簦@等人的相貌自然是讓人記憶深刻,又怎么會記錯呢!”
妹妹的話頓時讓原本已然有些松懈下來的劉秀再次緊繃了起來。
見劉秀聽完后不曾言語,劉伯姬趕忙又問,“三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劉秀一怔,“沒什么,此事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劉伯姬思考片刻,“李家的大哥李次元同我一起前去的,他也曾有看到?!?p> 如此劉秀便點(diǎn)點(diǎn)頭。
“三哥,我總覺得那個陰家老爺忽然到那個朱鮪家去,背后肯定有問題?!眲⒉в值?。
劉秀緊皺眉頭,半晌才道,“我知道了,多謝小妹,這件事情你就不用再記掛了,這兩天一直都是你在照顧三哥,現(xiàn)在我沒事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p> 劉伯姬點(diǎn)點(diǎn)頭,邁步走開了。
待劉伯姬走后,劉秀整夜輾轉(zhuǎn)反側(cè),心中始終拿不定主意。
要說這最知兄莫若妹,劉伯姬知道這劉秀對陰家一直都心懷敬意,所以這件事情恐怕也不會很快打定主意,于是第二天,她便悄悄的找到了李通。
“李大哥可否有時間?”
正在忙著整理軍報(bào)的李通見劉伯姬前來,立即放下手中活計(jì)走了過來,“劉家妹妹可是有事?”
劉伯姬四下瞧了瞧,趕忙將李通拉到一邊,“李大哥,我把上次看到陰家老爺那件事情告訴我三哥了,但是我知道朱鮪那個大司馬一直為難咱們舂陵來的這些人,所以我怕他這次想要拉攏新野大戶陰家,伺機(jī)挑撥,那時可就對我們不理了……”
聽她這番話李通不由得對其刮目相看;畢竟平日里劉伯姬都是一副聰明伶俐、乖巧可人的形象,想不到這說起正事來也是頭頭是道,“想不到你這身材閨閣之中的女子竟然也都清楚這件事情,還真是讓李次元佩服!”
原本說到一半的劉伯姬趕忙打斷他,“哎呀不打岔,我的意思是我三哥一直不曾對陰家有過太多的想法,我怕事情再耽擱下去會有變故,所以就請你去幫我勸勸我三哥?!?p> 此時李通心中尚有一事未曾告知劉伯姬,那便是劉秀此番中毒之事,而劉秀亦是除了大哥劉演、姐夫鄧晨、李通三人外,再無人知曉。若此事要對劉伯姬道來,恐怕劉伯姬會將此事鬧大,于是李通也只好先將此事壓了下來,“好吧,那我就去勸勸他。”
忙完后,李通便來找劉秀商談此事,而此時劉秀的態(tài)度與劉伯姬所言相同。
“此事可是關(guān)系到我們舂陵軍日后在朝廷中的地位,你可要考慮清楚了!”李通勸道。
劉秀一直不做聲,也不表態(tài),只是礙于陰家有陰麗華在,他不想那樣去做便是怕她會傷心。
眼看著劉秀始終不語,李通也只好道,“看樣子我得去找你大哥來商量一下了?!闭f著起身便走。
劉秀忽然將他喚住,“次元兄留步!”
李通回身看著他。
“我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了,麻煩你幫我把劉稷叫來吧!”見狀李通頓時點(diǎn)點(diǎn)頭,趕忙邁步前去尋劉稷。
待劉稷到來,劉秀便讓其前往陰家查探一番,而此行說來也恰巧陰陸又一波飛鴿傳書已然送達(dá),朱鮪與張印等人的密謀之事恰好讓劉稷聽到。
返回后,劉稷趕忙向劉秀稟報(bào)了此事,“他們說既然陰家已經(jīng)失敗了,那恐怕他們就會暴露,所以他們準(zhǔn)備要暗中鏟除陰家呢?!?p> 這句話頓時好似讓劉秀從床上立即站了起來,“這幫人果然心狠手辣。”于是趕忙起身穿戴。
“你這是要干嘛去?”劉稷趕忙問。
劉秀道,“我要去陰家,我不能讓他們動陰家一人?!?p> “那我陪你去吧,你現(xiàn)在身體狀況還沒恢復(fù),若是一通車馬勞頓,我擔(dān)心等你返回新野的時候體格吃不消,要被抓了,你大哥還得讓我去救你,我可不想多費(fèi)事?!眲⒘⒓炊酥p臂嘟囔著。
劉稷說的倒是不錯,所以他便答應(yīng)了他同去。然就算再著急,劉秀的頭腦倒還是十分清楚的;他知道對方要對付的是他和大哥劉演以及劉家的一眾宗親,因此他還是趕忙找到了劉演,并讓劉稷將舅父樊宏、姐夫鄧晨都叫了來,并叮囑二人一定要多加從旁提醒劉演,而劉演讓他帶上百余人馬,卻被劉秀拒絕,畢竟這世間無不透風(fēng)的墻,加之這沒有皇帝的命令私自調(diào)兵乃是罪同謀逆,如此豈不是自己找麻煩。
就在劉秀安排善后之事的同時,城中已然有一撥人趁著夜色悄然的潛出城去。
由于城中城防兵仍是劉演管轄,因而劉演只是一句話便讓二人出得城去。
說來二人星夜兼程,馬不停蹄的趕往新野。
與此同時,陰家之中的氣氛也是十分的低沉,陰陸和陰識二人正在書房之中靜坐,兩人頭腦當(dāng)中所想的皆是同一件事。
“這次的事情失敗,父親真的想好了應(yīng)對之策?自古來民不與官斗,我們陰家在本地雖然根基牢固,但卻放不了他們使‘冷箭’?!标幾R道。
陰陸點(diǎn)頭道,“我又何嘗不知?不過想來你也應(yīng)當(dāng)清楚為父是何等的討厭他們劉家。”
“畢竟鄧家與我們有姻親,若是我們公然除掉劉家,恐怕會引來鄧家的不滿?!标幾R似乎反對他這樣去做。
“鄧家?雖也是新野大戶,但也已然是名存實(shí)亡了,自打他們鄧家有人參與起義,官府便少了他們的宅子,沒收了他們的田產(chǎn),甚至祖墳都已然被挖,如此這般,鄧家還有和能耐呢?”話到此處,陰陸頓時嘴角露出得意笑容。
陰識點(diǎn)點(diǎn)頭便再未言語。
片刻后,忽然床前有一只信鴿落下,陰陸趕忙將其腳腕上的竹筒取下,閱讀上面的內(nèi)容后立即起身便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