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副本能夠取得勝利,貓腰躲一天甚至拋棄了自己的尊嚴。他放下身段、拋棄“千年第一素人”的偶像包袱,又是道歉,又是鞠躬。
霓悠悠也沒閑著,在一旁幫襯著,好話說了何止千萬。對于這個火爆脾氣大小姐來說,能做到這一點真是難能可貴。
可段延慶就是不領情啊,跟吃了秤砣的王八一樣,油鹽不沾、米水不進,鐵了心傲嬌到底。
貓腰躲一天口干舌燥,第一次感覺到單純想幫助別人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兒。
“段前輩,實話跟您說了吧,在下不是怕您猜錯。前輩閱人無數(shù)、智力超群,放眼整個江湖,有誰不知?以前輩的智慧,屈尊來猜這種小兒科的問題,簡直是大材小用、殺雞用牛刀嘛。這要傳出去,少不了又要被江湖人嘲笑。”
貓腰躲一天知道段延慶愛面兒,特意拿這個軟肋壓他。
“天山小子,少拿這個說事,老夫這些年被人嘲笑的還少嗎?早習慣了!激將法對老夫沒用!”貓腰躲一天失算了,段延慶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好,既然前輩非要這樣說,那在下就說個有用的!在下常聽人說:‘少年強則少女扶墻,少女強則少年平躺’。天龍寺外的那天晚上,前輩剛好也是少年,不知當時您是前者還是后者?”貓腰躲一天終于放大招了。
這招果然有用,段延慶的腦細胞一下子又飛回了那個念念不忘的夜晚,那晚什么都好,唯一讓他有些介懷的就是,自己堂堂一個大男子,竟然全程讓女人主動,自己只能被動接受。
這一點,比被江湖人嘲笑更讓自己感到羞恥。
段延慶不知道貓腰躲一天怎么會對當晚的細節(jié)了解的這么清楚,心里害怕他再爆出更多難堪的細節(jié),于是妥協(xié),把答題權交給了貓腰躲一天。
“愣頭青,本姑娘只聽說過‘少年強則國強’,你剛說的那個‘少年強則少女扶墻’是什么意思?”霓悠悠突然來了興趣。
貓腰躲一天一臉尷尬,這個問題,沒法向女孩子解釋的嘛。
好在段延慶及時救場:“咳咳!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天山小子,大師的問題,還等著我們猜呢!”
不急,老衲可以再等一會。其實,老衲也想聽一聽這兩句話的解釋。黃眉僧心里想。
“段前輩教訓的對,干正事要緊!”貓腰躲一天趕緊順臺階往下爬,“大師的問題,在下覺得不妥?!?p> “哦?哪里不妥?”黃眉僧在貓腰躲一天臉上來回搜索,想通過表情變化看出他葫蘆里在賣什么藥。
“在下沒記錯的話,大師的問題是‘明年您的腳趾是單數(shù)還是雙數(shù)’,對吧?”貓腰躲一天問。
“正是!”黃眉僧答。
“明天,從語法上來講,屬于未來時。在下以為,未來的事情都存在不確定性,不適合用作猜先的題目?!必堁阋惶焯岢隽俗约旱馁|疑。
“呵呵!小施主說笑了,老衲的腳趾就在這里,脫下僧鞋就能看見,能有什么不確定的?”黃眉僧輕笑。
段延慶也十分不解。這一次,我站黃眉僧。段延慶心里這樣想。
“確不確定大師比在下清楚,何必裝糊涂呢?好吧,在下就把話挑明了。比如,大師現(xiàn)在有十個腳趾,在下猜雙數(shù),看似答對了。但大師的問題妙就妙在問的是明天,大師要是下狠手砸掉自己一個腳趾,明天的腳趾數(shù)就變成了單數(shù)。這樣的問題,無論在下怎么答,都必然是輸?!必堁阋惶旌唵螏拙湓捑偷榔屏似渲械男C。
黃眉僧震驚了,他沒想到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年輕人,竟然有這么縝密的心思,居然一眼看透了他精心布下的計謀。黃眉僧哪里知道,貓腰躲一天根本不和他處于同一個時空,他和段延慶現(xiàn)在正經歷的事,對他們來說只是往事再現(xiàn)而已。
“這下沒話說了吧,黃眉大和尚,就你那點詭計,還想瞞得過本姑娘?”霓悠悠十分得意,點贊貓腰躲一天的同時,不忘羞辱一番黃眉僧。
心中所想被人窺探最是難堪,黃眉僧雖然是得道高僧,但依然難掩臉上的窘迫。他蒼白了臉,伸出同樣蒼白了的手指,舉起一枚流光溢彩的黑棋子,看著貓腰躲一天,張狂的笑出了聲:“哈哈哈!就算小施主說的沒錯,但那又能如何?老衲今天就蠻不講理一次,非要先下子,你們又能耐老衲何?”
說罷,黃眉僧一把將黑子拍入棋盤當中,他的手上仿佛帶上了千鈞之力,硬生生將黑子拍進了棋盤之內三寸之深。而且,黃眉僧的第一手棋,竟然下在了天元的位置,這是稍微懂點門道的棋手都不會做的事情。黃眉僧這等大師,這樣做的目的只有一個——打心眼里看不起對手。
一個佛門弟子、得道高僧,竟然賭氣到這種程度,除了狂妄之外,還能看出他是真的被氣壞了。
當然,黃眉僧這樣下,并不是真的不在乎輸贏。從他落子的那一剎那,黃眉僧、段延慶和二人中間的棋盤便莫名放大了無數(shù)倍。大到什么程度呢?貓腰躲一天和霓悠悠現(xiàn)在就站在棋盤中,黃眉僧落下的那顆黑子,剛好和他倆的身形一般大小。
棋盤上的格子也被數(shù)倍放大,貓腰躲一天清楚的看到,從那顆黑子身上延伸出一道黑氣,快速沿著格子線往就近的兩個有利位置前進,一旦黑氣到達那個位置,就形成一團虛影,將那個位置鎖死。
也就是說,黃眉僧看似下了一步棋,實際上已經占據(jù)了三手先機。而段延慶的白子卻沒有這種功能,落在一個地方,就只占一個地方。
貓腰躲一天終于明白,難怪黃眉僧非要爭到執(zhí)黑先下的權利,原來里面還藏著這種玄機。若是任由局勢按此發(fā)展,段延慶就算是棋圣附體,也根本不是黃眉僧的對手。
“哎!前面付出的努力算是白忙活了!這種下法,黃眉僧優(yōu)勢占盡,段延慶是必輸無疑?。∈裁雌聘北?,根本就沒打算讓人通關?!必堁阋惶扉L嘆一聲,十分沮喪,頹廢地坐在了棋盤上。
霓悠悠并沒有因此放棄,她追著黑氣跑了一路,中間突發(fā)異想,嘗試著對著黑氣放了一招“火燒赤壁”。這一下不打緊,竟然發(fā)現(xiàn)那黑氣往后縮了一下,停頓半秒才重新往前。
“愣頭青,本姑娘有辦法了!”霓悠悠歡呼雀躍,“這些黑氣在到達指定位置之前是可以攻擊的,我們只要把黑氣打散,段延慶就有贏的可能了。”
貓腰躲一天也興奮起來,跳起來沖到黑氣旁邊,扔出一招“雪花六出”,果然可以攻擊!
“可是,我的攻擊太弱,根本不可能在黑氣到達指定位置之前打散它。而一枚黑子又是同時發(fā)出兩道黑氣,就算悠悠你能打散一道,我們同樣也是輸啊?!眲偱d奮不到一分鐘,貓腰躲一天又被一個殘酷的現(xiàn)實潑了一頭冷水。
“這一點本姑娘早就想過了,以本姑娘的實力,打散一道黑氣壓力不大。你需要做的,就是在我打散這道黑氣之前,控制住另一道黑氣。一旦本姑娘這邊搞定,再來和你一起解決另一道黑氣,還不跟捏死一只小雞子似的?”霓悠悠到底是戰(zhàn)術大師,短短的時間內就已經規(guī)劃好了一切。
“控制?怎么控制?”貓腰躲一天不解。
“笨死了你!趙天師前輩在進副本之前不是傳授給你一招‘蘭花拂穴手’嗎?那不就是控制技能嗎?本姑娘怎么選了你這么一個隊友,真是帶不動,氣都氣死了!”霓悠悠恨得跺腳,大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