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路,一定很難?!彼伟矌X捧著段溫玉的臉,凝視著她的雙眼,她淚光閃爍的雙眼。
“殿下可怕?”段溫玉也望著他。
從她方才見到他的那一剎那起,她便什么都不怕了,她只要他。
宋安嶺將她輕輕摟入懷中:“不怕?!?p> 段溫玉聲音悶悶的,但可以聽出她笑了:“那我也不怕?!?p> “殿下怎么突然回來了?皇上可知道?”段溫玉從他懷里掙出來,問道。
“第一個(gè)問題,我想把它送你,第二個(gè)問題,他知道?!彼伟矌X指著匣子,溫柔地望著她。
準(zhǔn)確來說,平嘉帝是現(xiàn)在知道的,收到他的書信才不久,明日見了他,準(zhǔn)會(huì)以違反軍紀(jì)的罪名罰他。
“很漂亮?!?p> 段溫玉打開了匣子,從里頭取出一支玉簪,頭部雕成一鉤彎月,通體瑩潤,毫無雜質(zhì)。
“你喜歡就好。”宋安嶺低低道,“可惜我現(xiàn)在不能給你戴上?!?p> 他的手笨拙地穿過她的青絲。
段溫玉微笑著握住了他的手,眼里有星光閃爍:“往后有的是時(shí)間?!?p> “嗯?!?p> 他會(huì)窮盡余生去守護(hù)她,去陪伴她。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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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旨賜婚?”
平嘉帝玩味地望著跪得筆挺的宋安嶺,“小七,朕可是還沒處罰你擅自回京呢,你還敢求朕給你賜婚?”
“兒臣知錯(cuò),請父皇責(zé)罰?!彼伟矌X巋然不動(dòng),“請父皇給兒臣賜婚?!?p> “算了,看在你把北戎人趕退了十里的份上,算你將功折罪,起來罷?!?p> “謝父皇?!彼伟矌X站了起來。
平嘉帝埋頭批示奏折,不禁有些氣悶。
宋安嶺當(dāng)然有恃無恐,他是有備而來的。
這一點(diǎn)倒是像他。
“你瞧上哪家的小娘子了?大夏誰不知道你是個(gè)最鐵石心腸的,竟然也會(huì)動(dòng)凡心?!逼郊蔚鄣脑挘剖峭嫘?,也似嘲諷。
宋安嶺倒是不在乎:“稟父皇,是左相府嫡三女段溫玉?!?p> 平嘉帝抬了頭打量他:“便是那今年的洛女?孟太師的嫡親外孫女?”
宋安嶺坦然地迎著他的目光:“正是。”
“為何想娶她?”
“情至深處,自然而然?!彼伟矌X答道。
平嘉帝示意衛(wèi)正把奏折撤了下去,對宋安嶺說道:“你可知她牽動(dòng)著多大的利益?”
“兒臣知道?!?p> 平嘉帝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你不怕成為旁人眼里的釘子?”
“兒臣一直都是旁人眼里的釘子?!彼伟矌X的聲音不悲不喜,“兒臣這次,心甘情愿?!?p> 平嘉帝沒有說話,他望著這個(gè)兒子,卻像是透過他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還請父皇成全?!彼伟矌X執(zhí)意打斷他的追思。
平嘉帝皺了眉,道:“好,朕這便給你們賜婚?!彼诸D了頓,“不過,你們大婚之后第四天必須遷往你的封地,無詔不得再入京,你可愿意?”
宋安嶺笑了,難掩激動(dòng):“兒臣愿意。”
平嘉帝一愣,他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笑。
平嘉帝微微搖頭,擺擺手示意他離開。
“兒臣告退?!?p> 宋安嶺出了宮門,沒有發(fā)覺他的臉始終是帶著笑意的。
惠安正好也從皇后宮中出來,瞧見了宋安嶺,便嬌羞地行了禮:“見過齊王殿下?!?p> 宋安嶺難得對她點(diǎn)了頭,應(yīng)了一聲便離開了。
惠安簡直是受寵若驚了,安嶺哥哥對她笑了……
心里滿滿地,全都是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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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到!”衛(wèi)正笑容滿面地出現(xiàn)在左相府,段青云忙領(lǐng)了一大家子人跪在地上,揣測這圣旨的內(nèi)容。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茲聞左相段青云之女段溫玉嫻婉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太后與朕躬聞之甚悅。今齊王年近弱冠,適婚娶之時(shí),當(dāng)擇賢女與配。值段氏溫玉待字閨中,與齊王堪稱天設(shè)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將汝許配齊王為王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欽此。”
“臣女接旨,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段溫玉平平穩(wěn)穩(wěn)地接過圣旨,按捺住自己的欣喜。
他的動(dòng)作倒是很快。
“恭喜相爺了,這可是齊王殿下親自去求的陛下呢?!毙l(wèi)正甩了甩手里的拂塵,段青云忙奉上一個(gè)沉甸甸的荷包:“有勞衛(wèi)公公了。”
送走衛(wèi)正,段青云強(qiáng)裝的笑臉便掛不下去了,他最得意的棋子算是毀了!王妃的名號(hào)倒是好聽,可惜無緣東宮了。
畢竟齊王殿下是不可能登上至尊之位的,這可是祖宗之法。
敷衍了段溫玉幾句過后,段青云便借口有公事離開了。
賀氏氣紅了眼,拉著段溫麗走了,段溫麗沒有反抗,看來是自己促成她們和好了,段溫玉暗自冷笑。
段溫玉看出柳氏面色有異,謝過了連姨娘她們的祝福之后,便挽住了柳氏的手臂,一同往壽延堂走去。
柳氏絲毫不掩飾她的憂心:“齊王殿下性子冷得很,怕你是要受委屈了?!?p> 段溫玉不好直接告訴她不必?fù)?dān)心,只得道:“祖母且寬心罷,既是齊王殿下親自去求的,又是陛下親自下旨,便不會(huì)有差錯(cuò)的?!?p> “哎?!绷习研姆帕艘环牛侄谒S多事情,自不必一一細(xì)說。
段溫玉回到院子里,又賞了院里人一遍,她自覺有些喜過了頭,但一想到她往后能與他結(jié)為連理,便耐不住的欣喜。
像是她有了一生的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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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嶺求娶段溫玉一事很快便傳遍了京城,可謂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得知此事,惠安水米未進(jìn),哭了許久,莫高氏勸她也不住,氣得撂開手不管她,這哪兒是世家貴女的風(fēng)儀?傳出去可不叫人笑話?到底也無法,只能待她自己好了。
謝珩同樣的不好受,他才改了自己的性子,想要好好守著段溫玉,不想?yún)s被宋安嶺半路奪了去。
“到底是晚了么?”
謝珩猛地灌了一大口酒,喉間的辛辣怎么也沖淡不了他的痛苦。
入夜,冰霞宮內(nèi)。
趙德妃知曉這個(gè)消息之后,便一直枯坐在殿內(nèi),就連蕭尚宮也不明白她:“娘娘不高興么?七殿下終于動(dòng)了情?!?p> “我自然是高興的,段家那孩子很好,跟小七很合適?!壁w德妃蒼涼地笑了笑,站起身,“給我備些酒罷,我們?nèi)せ噬稀!?p> “是。”
娘娘這是想通了?蕭尚宮忙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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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德妃娘娘求見?!?p> 平嘉帝執(zhí)筆的手抖了一抖,聲音有些發(fā)顫:“請她進(jìn)來?!?

沉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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