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繽紛,是為春。
荷花滿池,是為夏。
黃葉紛飛,是為秋。
凜松獨立,是為冬。
每一個季節(jié)都有著自己的特色,每一個季節(jié)也都有自己的樣子,但這些景象絕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干旱荒蕪的南方大陸大漠中,更不用提是同時出現(xiàn)。
可偏偏它們就是同時出現(xiàn)了,哪怕是假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一開始楚星一等人還一天一天地記著日子,但后來當他們發(fā)現(xiàn)這不過就是無意義的事情后便徹底拋棄了時間的概念。
楚星一不知道自己等人被困在這里究竟多久了,但直覺告訴他是四年,至少有四年他們沒有離開過這個看似美好的地方了。
這四年中,這些虛假的幻象總是在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化,哪怕是在修煉之余無聊觀察這些景象的五人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找到這些幻象投影的變化規(guī)律,或許前兩天還是“炎熱酷暑”的夏季,過兩天就變成了“寒風(fēng)凜冽”的冬天,而那些虛假的植物的葉子也會在一夜之間如下雨一般落光——當然,在地上是看不到那些落葉的。
要說四年中最困擾幾人但卻又不得不做的事情那就是吃飯了,他們儲物袋中的糧食當然不可能支撐這么長的時間,之所以能夠還算舒服得活到現(xiàn)在還要多虧了當初在城堡大廳桌子底下翻出的那箱種子。
在終于意識到自己被困在這個密閉的地方無法出去以后,幾人便將這些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種子播灑到了湖邊濕潤的地面上,你不能指望幾個從沒有種過地的人能培育出多么好的莊稼,但不知是歪打正著還是生命力頑強,這些被塵封了不知多少年的種子竟然在第二天就有兩成頂開了蓋在上面的泥土,生出一顆顆翠綠的嫩芽。
這可不是那些只能用來看的幻象,它們是真真正正的生命!
一開始,除了修煉以外,幾人每天最關(guān)心的都是這些小植物的狀況,畢竟這很有可能就是他們未來的口糧,不過直到后來發(fā)現(xiàn)即便是不管它們依然能茁壯成長后,幾人便將它們拋到了腦后——直到二十多天后它們變得完全成熟。
是的,從被埋到泥土下面到長到不再成長只需要二十多天的時間,見這些“菜葉子”就是那些種子的終極形態(tài)后,幾人可謂大失所望,不過他們還是挖了幾顆出來準備嘗試一下。
這種植物長成后無論是地上還是地下部份都有可觀的“收益”,如果站在這種作物的田外看去,很難不將它們看成一朵朵已經(jīng)熟過頭的白菜“花”,至少從外觀上來看這并不是什么討喜的東西,不過好在這些脈絡(luò)復(fù)雜的葉子還算清爽脆嫩,不是一副軟塌塌的大號樹葉的樣子。
將這些“白菜”挖起來后就會驚喜地發(fā)現(xiàn)這種植物居然還有不小的塊狀根莖,每一顆“白菜”的下面都有一個和蜜瓜差不多大小的塊狀根莖,從外表來看它們很像是土豆或者白薯,但切開一看它們卻很像是多汁的蘿卜,或者說蘿卜和土豆的結(jié)合體。
帶著深深的懷疑,非要執(zhí)掌大勺的空桐竹翎根據(jù)它們的形態(tài)猜測它們的味道,然后用“自己燉自己”做了一鍋“土豆燉白菜”,當然,最先“試毒”的也是她,當確認前一天中午吃掉“土豆燉白菜”的空桐竹翎第二天早上還完好無損之后,這鍋剩菜也成為了幾人的早飯。
其實在經(jīng)過多次試驗后他們也發(fā)現(xiàn)了這種植物的奇異之處——它的葉子多汁爽脆,如果仔細品嘗的話還帶著一點點酸味和淡淡的咸味,而那又像土豆又像蘿卜的塊狀根莖在味道上確實有點像“水放多了的土豆”,但實際上里面卻蘊含著不少美味的植物油。
這讓幾人開始越來越懷疑這種怪異的植物究竟是不是用幾種八竿子打不著的植物雜交而來的,不過既然吃了沒毒味道也還算不錯,幾人也就不再計較那些。
不過再好吃的東西天天吃也有吃膩的時候,在被關(guān)進這里兩個月后,無論再怎么省吃儉用,幾人從外面帶進來的食物也已經(jīng)完全吃光了,余下來的日子里陪伴他們的就只有這些將根部切成塊就能隨便種出來的植物,直到后來他們都快已經(jīng)忘掉了自己還有味覺這種東西,因為他們吃這種植物的時候都快已經(jīng)嘗不出味道了。
哪怕空桐竹翎嘗試了多種烹飪方法,將她“畢生所學(xué)”都交待在了這里,但只有“兩種”食材的她真的是再也做不出別的口味的食物了。
除了千篇一律的食物,這里的景色也是千篇一律,幾人每天所做的事情也都是千篇一律,這片空間里所有能被探索的地方都已經(jīng)被幾人仔細翻查過不止一遍,其中最神秘的無疑還是城堡地下的那口深坑。
李莞萱曾好奇地將一根繩子垂下去嘗試探查出深坑的深度,不過直到手中只剩下繩子的尾巴她也沒有感覺到有觸底的現(xiàn)象,將繩子拉上來之后李莞萱才發(fā)現(xiàn),原來在五十丈深左右的地方就會有一種無形的東西將繩子“吞噬”掉,這也讓她大呼慶幸,要是當時她和赫連浩掉下去的話恐怕真的就會死無全尸了。
對于深坑底下究竟是什么,幾人沒有探索的欲望也沒有探索的條件,不過他們倒是找到了一個非常適合這個大坑的用法——倒垃圾,反正這個坑也填不滿,它就成為了一個容量無限大的垃圾桶。
除此之外,每日都在修煉的幾人也終于發(fā)現(xiàn)了這片空間天地元氣的一些特點。
這處空間的天地元氣其實并不稀薄,甚至其濃度能與天柱峰相媲美,而且這些天地元氣也是可以被自由納入到體內(nèi)的,這也讓幾人的修煉成為了可能。
不過古怪的卻是所有從體內(nèi)放出的元氣都會很快就被這片天地元氣給“吸收”掉,在莫名其妙中完成了一個“循環(huán)”。
但這片空間的元氣也不是完全能夠自給自足的封閉系統(tǒng),因為無論是天花板上一刻都未曾關(guān)閉的亮光還是維持那些植物幻影都需要消耗元氣,至于這些元氣的來源,這讓楚星一回想起了他們當時進入遺跡的那個“管道”…
李莞萱和赫連浩在當初被困在這里時就已是御氣境巔峰,但到了四年后的今天,他們依然還是沒有突破到若己境,這也是強求不得的事情,畢竟若己境不同于五境內(nèi)的其它境界,光靠苦修是沒法晉入的。
因為修行已經(jīng)到了瓶頸,除了平時鉆研一些元氣運用小技巧以外,兩人便成為了整片空間里最閑的人。
李莞萱平時所做最多的事情便是研究從遺跡入口拓印下來的那座傳送陣,經(jīng)過這幾年的研究她也大概摸清楚了這座傳送陣的布置原理,不過這些都是紙上談兵罷了,在沒有進行實踐前一切也都只是猜想。
除此之外意識到自己近身戰(zhàn)斗力短板的她還和楚星一和赫連浩學(xué)了幾手散手,在幾年的鍛煉下倒是也比普通人強上不少,但很少鍛煉身體的她也只是能依靠一些技巧罷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她依然沒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而赫連浩則把重心放在了破解那種未知的文字上面,可惜他的進度不如李莞萱那樣可觀,到目前為止他也只是猜出了其中十幾個字的意思罷了,而且對于這十幾個字的具體意思擁有數(shù)套合理的方案,換句話說他依然不可能讀懂這些紙上究竟在寫什么,要不是這些文字還有一點點象形文字的意思,恐怕赫連浩連一個字也破解不出來。
只不過今天這兩位閑人外加楚星一和空桐竹翎都來到了城堡的外面,今天他們并不是要討論什么問題,而是都默默地站在外面看著這座他們生活了四年的小城堡。
埃何舞開始突破若己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