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爺與鬼醫(yī)
因為趕路的勞累,所有人都疲憊不堪,離開了謝泠兮的院落去客房休息,留下百里冥簫在等待藥浴的結(jié)果。
不一會,青羅出來了,百里冥簫上前立刻問:“兮兒的情況如何了?”
青羅行了一個禮:“小姐還一直昏迷著,不過臉色好看多了,神色也較之平靜,只不過奴婢還真是頭一次見到泡藥浴會把水泡成水紅色的,還泛著灰色的煙?!?p> 百里冥簫大驚:“不可能!”雖然篤定自己的藥浴不會如此,但事關(guān)兮兒的性命,半點也馬虎不得,拿著銀針就要進去,青羅呆愣片刻,瞬間反應(yīng)過來,“主人,不可!”這時百里冥蕭才意識到男女授受不親,“藍塵正在給小姐更衣,過會就好?!?p> 百里冥蕭雖然點點頭,但焦急的神色絲毫沒有隱瞞他此時的關(guān)心與心痛??赡苁撬械娜硕缄P(guān)注謝泠兮,已經(jīng)沒人注意身為外人的慕容飏來百草谷的目的,自然也沒人注意到他此刻已經(jīng)離開了自己的廂房,現(xiàn)在正在謝泠兮的院落中,百里冥蕭的舉動他全看在眼里,聽到青羅稱他為主人,百里冥蕭和謝泠兮到底什么關(guān)系?僅僅只是師徒嗎?他現(xiàn)在對這個鬼醫(yī)是越來越好奇了。
百里冥蕭看著躺在病榻上的謝泠兮,眼睛里寫滿了痛苦,“兮兒,都是師父不好。師父不該離開京城,讓那幫人有機可乘?!?p> 他看了一眼藥桶,果然清澈的藥浴已經(jīng)變成水紅色。
他走到木桶邊,沾了一點水,仔細的聞了聞,眉頭緊皺,不對,清心露的毒性是解了,按理說情花的毒也不難解,可為什么水是紅色的呢?謝泠兮還沒有醒轉(zhuǎn)的跡象,胳膊上的血線雖然已經(jīng)消退,但額上的云紋卻一直存在。百里冥蕭再次把脈,這次居然脈象平和,跳動規(guī)矩,但是人卻醒不來,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看來只能一步一步來了。
百里冥蕭讓青羅拿著一根銀線,浸泡在一盆藥水中,銀線瞬間變黑,百里冥蕭又給謝泠兮繼續(xù)扎針,之后在手腕處輕輕劃了一刀,血開始慢慢流出,此時青羅趕緊把變黑的銀線纏繞在手腕上的傷口處,血開始順著銀線流出,百里冥蕭在銀線末尾處用水盆接住,一開始是水紅色的血后來是藍色的血,青羅和藍塵從未見過這種顏色的血液,頓時擔(dān)心起來,但是看到百里冥蕭神色雖然嚴(yán)肅,卻沒有其它行動而慢慢放下心來。
不多時,黑色的銀線慢慢還原出原始的顏色,手腕處的鮮血也變成了血紅色,青羅驚喜的叫起來:“小姐是不是好了?”
百里冥簫也眉頭舒展開了,點點頭,隨后查看下情況,呼了一口氣:“把藥給她煎了,明日便可醒了。新毒易解,這出生就帶的毒,還真不容易。等她醒了,我再看看。現(xiàn)在我要去書房翻閱翻閱典籍,你們好生照顧她?!?p> 百里冥簫走出了謝泠兮的寢居,直接去了院子墻角的陰影處:“榮王殿下,不知這個時辰您不好好休息,來到我徒兒院子里做什么?”
慕容飏沒想到他會被發(fā)現(xiàn),他一直都在隱藏自己的氣息,難道眼前這人的內(nèi)力高于他?以至于都走到了他面前他才發(fā)現(xiàn)。
“百里先生,我說了這里沒有王爺,我和你們一樣,都是江湖中人。”
百里冥簫仿佛聽到了笑話一般:“哈哈~生活在皇宮里的人又怎么會知道江湖人過的是怎樣刀口舔血的生活?既然殿下執(zhí)意如此,我也不好再說什么。可是,這不是你躲在兮兒院落里的理由。”
慕容飏聽到他一口一聲兮兒,分外刺耳。謝凌麒他們這樣稱呼謝泠兮時他并沒有什么感覺,但是從百里冥簫的嘴里出來,就讓人特別不爽,他不認為眼前的這個男人對謝泠兮只是師徒之情那么簡單。
百里冥簫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慕容飏也以同樣的眼神回敬著對方,他認為百里冥簫一直在隱藏什么,他看不透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穿著一身白衣,銀色的發(fā)絲在空中飛舞,狹長的丹鳳眼卻不失陽剛,上揚的嘴角又增添一絲嫵媚,此人似魔非魔、似妖非妖,傳說鬼醫(yī)年邁,但他又異常的年輕,年齡仿佛和自己不相上下,毫無疑問,他是個很優(yōu)秀的人。
慕容飏自己都沒注意到,他把百里冥簫當(dāng)成了一個旗鼓相當(dāng)?shù)膶κ?,但他自己卻不知道在和他競爭什么。
“呃,殿下?”百里冥蕭見慕容飏緊盯著自己,好笑的問道:“怎么,殿下,看我看的這般火熱?”
慕容飏被這句話拉回了現(xiàn)實中,輕咳幾聲以掩尷尬。
“還不知殿下在這是要做什么?舟車勞頓,還不快去歇息。百草谷內(nèi)奇門陣法較多,一不小心迷了路,可就不好了。”
慕容飏鎮(zhèn)定的說:“聽聞百草谷內(nèi)風(fēng)景如畫,但從谷外向內(nèi)看去,一片霧蒙蒙,本王甚是好奇,不過自然是謝小姐的身體為重,不知道現(xiàn)在她如何了?”
百里冥蕭一時半會沒有答話,明顯在判斷他話里的可信度。少頃,百里冥蕭客氣的回復(fù):“多謝殿下的關(guān)心,小徒已脫離危險,明日就可醒來。不過百草谷內(nèi)雖風(fēng)景出奇,但實則遍地毒蟲異草,若是無事想要游覽,請尋谷內(nèi)之人引路。”
慕容飏微笑著應(yīng)道:“謝謝百里前輩?!闭f著轉(zhuǎn)身就要離開,這時百里冥蕭輕聲道:“呵呵,在下應(yīng)當(dāng)就比殿下大個幾歲,當(dāng)不得前輩二字?!?p> 慕容飏聽到這話,腳步頓了一下后頭也不回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院子,百里冥蕭對著離去的慕容飏的背影微笑著,沒人看得出他的笑容中包含著什么蘊意。
“百里前輩,兮兒怎么樣了?”傍晚大家都休息好了,謝凌麒焦急的問道。
百里冥蕭淡定的說:“無恙,快坐下吃點東西吧?!?p> 此時謝凌毅剛剛轉(zhuǎn)醒,一臉迷茫:“我這是怎么了?”百里冥簫感嘆道:“你和兮兒之間的感應(yīng)也真是強烈,明明是她病情比較嚴(yán)重,相較之下,倒是你顯得嚴(yán)重了。兮兒難受,你痛暈了過去罷了?!?p> 這時謝凌毅突然想起了自己暈倒前那鉆心的疼痛,可見當(dāng)時兮兒得多痛苦,那些奸詐之人,總有一天會得到報應(yīng)。
謝凌麒想了一下,問道:“不知兮兒何時才會康復(fù),沒有大礙的話我要先回京城,府中只有父親一人看顧,我擔(dān)心他顧不來。待兮兒稍微穩(wěn)定一點,毅兒留下,我和榮王就要啟程了?!?p> 百里冥簫思索一下謝泠兮的病情,并未開口說話。慕容飏掛著不解的表情問道:“奇怪,本王有說要與謝兄一同上路嗎?本王特地向皇兄告了病假,難得來一次百草谷,不好好游覽一番豈不是浪費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謝凌麒一直在猜測慕容飏接近他們的目的,但是什么都沒有查到。就像他說的,離開京城只為了放松游覽,可現(xiàn)下京中一切情況他都不能及時處理,這和他原本的想法背道而馳啊,倘若他真的只是寄情山水,又怎會想著爭權(quán)。
謝凌麒搖搖頭,不解其意。慕容飏裝作看不懂他的樣子,自顧自的用膳。
謝凌毅低聲問謝凌麒:“大哥,榮王跟了我們一路,不會是想拉攏我們吧?”
謝凌麒搖搖頭,“不會,他又不傻,當(dāng)今太后是我們親姨母,皇上和我們是表親,他拉攏我們做什么?不過確實很可疑,畢竟無緣無故。”
這一頓飯吃的,每個人都在想著不同的事,飯桌上沒有人說話,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
用過膳,百里冥簫就鉆進了書房研究藥理;謝凌毅感覺應(yīng)該還沒休息好,回房就繼續(xù)睡了;謝凌麒觀察著慕容飏的一舉一動,慕容飏倒是沒怎么理會他,直接回房了。
謝凌麒心有不甘,去了他的客房準(zhǔn)備開門見山的問他,結(jié)果后腳跟去他的客房,卻發(fā)現(xiàn)房間里是空的,一個人也沒有。他站在一個打開的窗戶旁邊,可是明明看人進去了,結(jié)果房間里卻沒有人了,可想而知慕容飏是怎么出去的了。
謝凌麒也不知道出了窗戶外應(yīng)該怎么走,跳出窗戶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而且還是被雜草覆蓋的蜿蜒小路。順著小路一直前行,居然這樣也能發(fā)現(xiàn)一些蛛絲馬跡。
比如現(xiàn)在,他就發(fā)現(xiàn)一棵大樹后站著兩個人,不知道在輕聲說著什么,謝凌麒收起氣息,緩慢的移動到一處灌木叢后,藏好自己的身影開始靜靜聆聽他們說些什么,可能距離較遠,兩人說話聲音很輕,謝凌麒什么都沒有聽到。
但借著微微的月光,仔細的辨別著兩人,待看得清楚了,其中一個赫然就是應(yīng)該在房間休息的慕容飏,可另外一個戴面具的人又是誰?他們會有什么陰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