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計劃與毒害
最近幾日，慕容紹都沒有去過扶搖宮。謝詩韻斜躺在貴妃榻上，突然間想到什么似的，疑惑的問道：“澄澈，你什么時候和三小姐那兩個丫頭關系這么要好的，本宮不記得你們在進宮之前和他們有多少往來啊？”澄澈細細想了一下，確實如此，自己和三小姐院里的丫鬟都只是見面打個招呼就走的情誼，實在談不上還能在一起嬉笑打鬧。這時澄碧端著茶進來了，聽到了謝詩韻的問話，“哎呀，娘娘，奴婢怎么想都覺得奇怪，總感覺青煙是故意的，在這皇宮里，哪個奴婢敢大聲喧嘩的，更何況主子們都還在？偏偏澄澈反應不過來，這明明是個圈套啊，還不自知?！敝x詩韻點點頭，“澄澈性子溫婉，憨厚老實，當時那個情形被嚇到，一時反應不及，這個本宮理解，澄碧故意轉移話題，青煙那丫頭居然又把事情給引了回來，那感覺就像是皇上注意不到就不罷休的感覺，如此刻意，如果說無意而為之，本宮自己都騙不了自己，謝泠兮到底想做什么呢？本宮現(xiàn)居于宮中，和她沒有利益沖突了，有什么理由來陷害本宮呢？不過通過這件事，她可能發(fā)現(xiàn)了本宮和榮王之間的關系，那本宮就不能容她了。澄碧，給皇后娘娘通報一聲，就說，本宮最近身體突發(fā)不適，甚是想家，最近又發(fā)生了大事，本宮想找謝夫人說說話。我得好好與母親合計合計，畢竟本宮出宮不易。”澄碧領命就去坤寧宮了。
納蘭純聽著澄碧帶來的謝詩韻的話，“本宮可不是什么都能決定的，皇上要是不同意，本宮也不敢私自同意啊。要不你回去給你家主子說，讓她請示一下皇上?！背伪滔胫鴽]有完成娘娘的旨意，回去不好答復，遂說道：“皇后娘娘，此等小事就不必請示皇上了吧？我家娘娘只是有些驚嚇過度，想讓我家夫人來安撫一下，時間不必很長，一會兒就好，按理說這后宮之事都由皇后娘娘做主，事事都驚動皇上，皇上得多勞碌啊?！彪m說納蘭純也可做主此等小事，可就是不想爽快的答應，但若是如同這小丫頭說的一般，謝詩韻真的去找了皇上，皇上一定會說她這個皇后不會管理后宮，此等小事還去煩擾皇上。思索一下，便同意了謝詩韻的請求。
很快，程氏用罷午膳就到了扶搖宮，謝詩韻見程氏到了，就立刻問道：“母親，你那天為什么要帶謝泠兮過來？”程氏火急火燎趕來，喝了口茶，反問道：“你急忙叫我進宮就是問這個？”謝詩韻點點頭，程氏有些疑惑，但還是如實說道：“還不是你祖母說什么既然進宮看你，當然要一家人一起。身邊怎么能連個親的都不帶。我還能說什么，你也知道我在謝府的地位，老夫人的輩分又高，我也不好反駁她。”謝詩韻點點頭，“我猜也是這樣，謝泠兮應該是和祖母商量好的吧，她一來，我宮里就發(fā)生這么大的事，這未免也太巧了吧。想來也是奇怪，我對她怎么著都有些懷疑。以前在謝府，我們什么時候和她們對付過？母親是在家里做什么手腳被她發(fā)現(xiàn)了吧？然后在宮中害得女兒差點自身難保，被打入冷宮。”程氏琢磨了一下，“我確實動了一些手腳，就在你被封妃的那天，但是我也沒得逞。不過我要加快鏟除她的進度了。”謝詩韻點點頭，“不管是不是她做的，她都得死。畢竟皇上對她的態(tài)度，我們都有目共睹，有朝一日，她若進了宮，呵呵，納蘭純的皇后之位首先就得丟掉，我可是相信皇上對她的深情啊。爹爹是不舍得妹妹進宮，這才輪到了我，可能我這四妃之位還是看在妹妹的份兒上得到的，同是姐妹，母親你說待遇怎么就差這么多呢？不過不管她以后會不會進宮？我現(xiàn)在就要了她的命?！背淌纤妓髁艘幌轮x詩韻的話，覺得不妥：“她年紀這么小，突發(fā)疾病或意外死亡是不可能的，老爺這么看重她，還有兩個哥哥護著她，想在府中把她無聲無息地給解決掉，不容易?！敝x詩韻突然變得很委屈的樣子，“娘，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當時的大夫人是怎么被你害死的，那么她的女兒又該怎么死你會不知道？娘，你幫幫女兒吧，女兒處處被她壓一頭，進宮了還要活在她的陰影下，女兒心中的苦，您知道嗎？”程氏看著變臉如此快的女兒，上一秒還成熟狡詐，下一秒就如同純潔小白花，感覺有些不認識她了，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有理，在這后宮里不長點心眼，吃虧的都是自己。程氏點點頭，“好的，母親知道怎么做了！不過這需要好好計劃一番，你在宮里就不用想這么多了，注意自己的身子，好好伺候皇上，早日懷上龍子，你也好有個指望?！彪S后她們又說了幾句話，程氏就離開皇宮匆匆回府了。
程氏并不知道，謝泠兮從出生開始，體內(nèi)就帶有奇毒，可和她同時出來的謝凌毅身上就沒有。百里冥簫想讓謝泠兮盡快前往百草谷的原因，不只是因為百草谷無人看管，還有一點便是，他若離開百草谷去尋找藥引的話，一旦謝泠兮出事，他無法及時知道前去施救。但是她體內(nèi)有毒素之事，除了謝泠兮本人和她已逝的娘親外，無人知曉。而程氏在離開扶搖宮的時候，謝詩韻悄悄塞給了她一瓶藥，并解釋此藥無色無味，食后三日后才會發(fā)作，并且死狀及其安詳，怎么著姐妹一場，便宜她了。
次日一大早，程氏早早起來，親手熬了一鍋湯，給各個院子的主子都送了一盅，說自己很少盡到謝家女主人的職責，雖然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但是卻很少關心他們，老夫人年邁，老爺公務繁忙，自己就應多關心關心幾個孩子。謝泠兮一大早起來就聽說這碗湯是母親親自下廚熬的，有些不可思議，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如此明顯的陷阱，自己又怎么會上當。就在此時，前院通知說早上要在大堂一起用早膳，謝泠兮看著那碗湯，正好有借口不喝了。剛到大堂，程氏正在擺著碗筷，笑著對謝泠兮說道：“兮兒，你起的倒是挺早，大家都還沒到呢，你先坐會。老爺說了，一家人難得在一起用頓飯，正巧他今日不用早朝，大家一起湊個熱鬧。”不一會兒，所有的人陸陸續(xù)續(xù)都到了，程氏有些不好意思：“難得今日我起了個大早給大家熬了湯，誰知老爺要在一起吃飯。不過我做的湯啊肯定不如老爺特地請的幾個大廚手藝好，盡早做了杏仁露，我記得兮兒最愛喝，母親給你盛一碗啊?！敝x凌麒、謝凌毅和謝泠兮都挺納悶今日程氏的反應，平時程氏對他們?nèi)齻€也就只是禮貌性的往來，畢竟暗地里捅刀子大家都心知肚明。謝泠兮不得不多一個心眼，看著放在自己面前的杏仁露越看越扎眼，謝意霄捋著胡子笑嘻嘻的說：“這才是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多好。兮兒，快謝過你的母親?！敝x泠兮乖巧的說了句：“謝謝母親?！钡t遲沒有動那碗筷。程氏關心的問道：“兮兒，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不吃飯啊?！敝x意霄斂起笑意，“兮兒，母親給你說話呢。怎么不吃飯？你不最喜歡喝杏仁露的嗎？”謝老夫人咳了一聲，“孩子不想吃就不吃，有硬逼著的嗎？還不如在自己院子里，想吃什么就做什么，沒得糟蹋了吃飯的心情?！敝x意霄被駁了面子，臉色微紅“娘，您別總慣著小輩，兮兒，好好吃飯。”程氏站在謝意霄旁邊，輕輕拉了拉謝意霄，一臉委屈，“老爺。別說兮兒了，許是她起得太早，現(xiàn)在還沒醒困，胃口不太好?！敝x意霄看到這樣的程氏，心頓時軟了，“兮兒。大清早都要鬧的不愉快是不是？”謝泠兮沒覺得自己怎么過分了，自己爹爹這般有些小題大做，謝凌毅踢了下謝泠兮，示意她見好就收，無奈謝泠兮只得服軟，準備吃飯。
謝泠兮微微低下頭，用勺子舀了一勺準備喝的時候，突然覺得味道不對，凌厲的眼神射向程氏，程氏猝不及防，從未見過謝泠兮露出這樣的眼神，有些心慌，難道被發(fā)現(xiàn)了？待想細看時，已經(jīng)沒有了那道視線，誤以為是自己多疑，心虛嚇到了自己。謝泠兮把勺子放在嘴邊，略一思索，還是喝下了，并且把程氏給她盛的一整碗都喝光了?？粗鹊匿傅尾皇?，程氏露出了陰謀得逞的笑容，暗自臆想，眼中刺終于拔掉了一個。謝凌麒與謝凌毅也感覺飯食內(nèi)有鬼，看了謝泠兮最初的反應，也知程氏必是動了手腳的，她有那么大的膽子，敢當著全家的面謀害嫡女，定是勝券在握，只是程氏不知道很多藥物謝泠兮一聞便知，恐怕這次程氏又要趁興而去敗興而回了。此時謝泠兮突有一計，程氏的計劃倒是可以利用，將計就計，也想到了如何去百草谷的法子，看著程氏狡黠的笑，謝泠兮也悄悄地翹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