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昏明老人

　　這次進琴室也不聽琴了，陳陽坐著喝了盞茶，說一會閑話，就起身告辭。公良喜早就想走了，見陳陽一站起來，忙也告辭。

　　二人出門坐了各自的車，就向華天大酒店去。

　　到了房間內(nèi)，見陳耀明帶著一個陌生人正在等。陳陽猜想這大概就是陳家山派駐終南山的那位員工了。

　　那人本來坐著的，見陳陽來了趕緊站起來。

　　陳陽微笑著向他點點頭，自己先在沙發(fā)上坐下了，才招呼他道：“坐，坐?！?p>　　那個員工看看陳耀明。

　　陳耀明也道：“坐，坐。”

　　他才敢重新坐下。

　　陳陽見他30多歲的樣子，心想陳家山怎么不派個年青人過來，30多歲是有家室的人了，獨自在終南山生活上多不方便，便道：“在這里多久了，想家嗎？”

　　那個員工就笑起來了，回道：“老爺子，我就是這邊的人。”

　　原來陳家山雇了個終南山本地人找老道士。

　　陳陽向陳耀明道：“你爸爸安排得好?！?p>　　又向那個員工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個員工道：“我姓顧，名字叫渚清?！?p>　　陳陽道：“渚清沙白鳥飛回，你這名字起得不錯啊。你父親有學(xué)問?！?p>　　顧渚清笑道：“我爸爸是個農(nóng)民。我這名字是行族里一位長輩給起的。”

　　“是嗎？”陳陽道：“你這位長輩有點意思，是知識分子嗎？”

　　“不是?！鳖欎厩宓溃骸八缒晔墙K南山上的一個挑夫，專門給各大道觀挑東西的。后來年齡大了，挑不動?xùn)|西了，就去當(dāng)?shù)朗?，?dāng)了沒有幾年，又還俗去承包山地種藥材，種了許多年也沒見種出什么值錢的東西來，就把山地轉(zhuǎn)給別人了，現(xiàn)在也不知道在哪里。我是有十幾年未見著他了?！?p>　　聽起來是一個落魄者的故事，陳陽也不放在心上，問道：“你拿著圖畫去找老道士，有點眉目嗎？”

　　雖然知道顧渚清不可能找到那位虛構(gòu)中的人物，陳陽還是問了一句。原因無他，圓謊而已。

　　顧渚清道：“自從陳總裁將圖畫寄給我后，我一直就沒去找?！?p>　　陳氏集團的員工都知道陳家山只是公司總裁，陳陽才是董事長。

　　“你為什么不去找？”陳耀明還不知道這事，一聽就生氣了。

　　什么意思嘛，雇傭你就是為了找那位老道士的，你人都不去找，將你雇來做什么？這樣不負(fù)責(zé)任的員工，陳耀明還真沒見過。

　　陳陽就知道這中間肯定有原因。顧渚清又不是傻子，當(dāng)著老板的面說起自己不守職責(zé)的事情來，還一臉的神態(tài)自若。

　　便道：“有什么原因嗎？”

　　顧渚清點點頭道：“我見過圖畫上這人，知道他是誰。所以沒去找，只問了問?！?p>　　“??？！”陳陽驚呼起來。這無中生有虛構(gòu)出來的人物，顧渚清居然說自己見過，到底是別有用心，還是巧合之下，確有其人？

　　“太好了！”陳耀明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你快帶我們?nèi)フ野?！?p>　　顧渚清根本沒有起身的意思，說道：“這個人找是找不到的，只能等。我所以沒跟總裁說自己見過這人，是怕萬一等不到，最后總裁說我撒謊，我倒落了個不是。”

　　這話把陳陽也聽糊涂了，問道：“怎么回事呢？你能不能說清楚點？”

　　顧渚清清了清嗓子，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原來圖畫上的這位老人就是給顧渚清起名的那位長輩，名字叫做顧昏明，住在小樵村。

　　陳陽一聽就留上心了，不知道這位顧昏明和秦韻說的那個昏明洞有什么關(guān)系。

　　這位顧昏明據(jù)村里的老人說，十幾年前就已經(jīng)80歲了，看起來卻只有60多歲的樣子，走起路來虎虎生風(fēng)。村里人都說，顧昏明之所以看起來年輕，是因為當(dāng)了多年挑夫的關(guān)系。常鍛煉的人比一般人是不顯老。

　　陳耀明聽了大失所望，他還以為顧渚清說的是何方神仙，原來是一位當(dāng)過挑夫的老頭，就算看起來比一般人年輕些，那又有什么神奇之處，自己90歲的爺爺看起來也很年輕啊。

　　轉(zhuǎn)頭就向陳陽道：“爺爺，顧渚清說的跟圖畫上的應(yīng)該是兩個人吧？”

　　顧渚清見陳耀明開口了，就住口不言。

　　陳陽斟酌道：“這要等見過了人才知道。古話道大隱隱于市，這位顧昏明老人就是那位老道士也說不定。顧渚清剛剛不是說過嗎，他早年也當(dāng)過道士?！?p>　　顧渚清連忙點頭道：“是的，他曾在‘昏明觀’里當(dāng)過道士?！?p>　　“什么？”陳陽驚呼道。這人名字叫做顧昏明，又曾在昏明觀里當(dāng)過道士，莫非和秦韻說的是同一個人。

　　當(dāng)下好奇心大盛，就叫袁姍姍給石明打電話，問一問那位住在昏明洞的老人叫什么名字。

　　電話通后陳陽將事情一說，石明也不知道。

　　問了秦韻才把電話回?fù)苓^來：“陳老啊，我問了，秦韻的師父名叫顧昏明，是終南山小樵村人，只是他在村子里已經(jīng)沒有房子了，去那邊是找不到人的?！?p>　　名字、住址都一樣，是同一個人無疑了。

　　“嗯，明白了?！睊炝穗娫挘愱栃南胝媸乔闪?，自己隨口胡謅的一個人，陳家山照著樣子叫人描摹出來，居然真有其人，而且這人還很神秘，似乎真有兩下子。

　　自己想想也覺得好笑，又對這顧昏明起了無窮的好奇心，就對顧渚清道：“你把這位昏明老人的事情好好跟我說說，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p>　　在顧渚清的描述下，顧昏明就是個可憐的孤寡老人，無妻無子無女，十幾年前每年清明都會回一趟小樵村，因為他父母的墳在那邊，但近十幾年連清明也不回去了。村里的老人都說他老了，走不動道了。但今年清明有人又看到他了，說他的相貌一點也沒變，還是十幾年前的樣子，走起路來虎虎生風(fēng)。

　　村里的老人都不信，仔細(xì)算起來顧昏明也90多了。90多歲的老人走路虎虎生風(fēng)，哄鬼呢！

　　話說到這里顧渚清的敘述就結(jié)束了，最后他總結(jié)道：“這個人找是找不到的，只能等。時間就在清明這幾天，回來他也是給父母上墳。我們只要在每年清明那幾天守住他父母的墳頭就可以了。其他什么辦法都行不通。”

　　陳陽卻注意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他問道：“你說今年有人看到顧昏明了，那人是誰？”

　　顧渚清道：“那是我一個堂叔。對了，他有個女兒在華天大酒店上班?！?p>　　“誰？”

　　“顧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