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別叫我那個名字?!痹绬⑴鹊?,“我早就拋棄了洪啟天這個身份了,現(xiàn)在的我,叫岳啟?!?p> 下一秒,岳啟死死地掐著吳大雄的喉嚨,占滿血跡的手充滿了力量,仿佛要將整個脖子給掐斷。
吳大雄看著岳啟漆黑的骨甲,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他只感到喉嚨里有什么在翻滾,腦子暈乎乎的,全身滾燙無比。
岳啟若想殺死吳大雄,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他并沒有那么做,沒一會就把手給松掉了。
“我現(xiàn)在還不能殺你?!?p> “呼...呼...”
吳大雄喘著粗氣,臉色煞白,他竭力抬頭看著岳啟面無表情的臉,心漸漸沉入到了無底深淵。
慢慢的,吳大雄又一次回想起了那年的事情,那段洪銘死去的場景,以及當(dāng)時年幼的洪啟天的哭喊,都讓吳大雄的心靈收到了無盡的痛苦。
這么些年來,這種痛苦就一直沒有停過,它像是洪銘死去的怨魂,永遠(yuǎn)是吳大雄腦中揮之不去的折磨。
每當(dāng)夜深人靜的時候,吳大雄都會憶起那場事故,然后陷入無止境的彷徨中。
他不是害怕報復(fù)的到來,倒不如說,他反而希望趕緊接受上天的懲罰,以解脫自己。
可現(xiàn)在看來,這些事情都顯得特別可笑。
倘若早知道岳啟是洪啟天,那吳大雄早該...
吳大雄深深嘆了一口氣,就算想要懺悔,現(xiàn)在也太晚了。
“你的手...”
吳大雄的目光聚焦在了岳啟的雙手上,這雙被黑色骨頭所包裹著的手,有著元靈眷屬所不具備的不祥之氣。
“是那場事故造成的嗎?”
“對啊,當(dāng)初我掉入到培養(yǎng)皿中,身體發(fā)生了一些變化?!痹绬櫫税櫭碱^,“事故過后我整整睡了幾天,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身體卻沒有任何異樣,反而是腦子里一直回響著一個聲音?!?p> “聲音?”吳大雄想了想,臉色猛然一變,“莫非是...穢零!”
岳啟看了看吳大雄,冷哼了一聲,像是默認(rèn)了一般,緩緩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太可笑了,我居然會和穢零共享這副身體?!痹绬⒌哪樕兊煤懿缓?,“拜你們所賜,我的身體慢慢開始變異,逐漸有了一些穢零的特征?!?p> 說罷,岳啟將衣服掀了起來,他露出原本應(yīng)該白嫩的小腹,可出現(xiàn)的卻是漆黑色的甲胄。
上面的黑骨已經(jīng)與岳啟的肌膚完全融為了一體,黑骨隨著呼吸微微而動,偶爾能看到可怖的血色。
“這...這應(yīng)該沒救了才對。”吳大雄眼睛瞪大,“我們這種低能力者,怎么可能和穢零共存,何況還過了這么久?。俊?p> “正常的元靈眷屬確實早就應(yīng)該死了,但你應(yīng)該還記得我爸有一個密室吧。”岳啟說,“那里有著很多世界獨本的禁書?!?p> “難道你看了?”
“嗯?!?p> 說著,岳啟拿出了一本古舊的書籍,這本書上面畫著奇怪的符號,破舊的標(biāo)題已經(jīng)模糊不清。
“穢零融合...這就是你的目的嗎...”吳大雄眉頭微微蹙動,“但是,要想解讀這本書...”
“很難,我知道?!痹绬⑿α诵?,“所以我利用密室中的古籍學(xué)習(xí)知識,足足花了十余年才解讀完這本書?!?p> “花了十余年...”
岳啟的話徹底讓吳大雄感到絕望,他感受到了岳啟深刻到骨子里的怨恨。
這種怨恨,足以支撐岳啟從零開始,花十余年解讀一本古書,也足以讓岳啟不惜變成怪物,一一向仇人復(fù)仇。
這樣的怨恨,完全超乎了吳大雄的想象。
“復(fù)仇只是第一個目的,完成禁術(shù)后,我將會獲得超越大部分元靈眷屬的力量?!痹绬⑿θ轃o比陰慘,“到那個時候,我會有更大的行動,我會向Air宣戰(zhàn),掀翻它的統(tǒng)治”
岳啟站了起來,用手捏著吳大雄的臉,兩人四目相對,吳大雄看到了岳啟眼里冒出的紅光,仿佛看到了惡魔。
瘋了,瘋了,徹底瘋了。
吳大雄的心撲通撲通,一股莫名的恐懼感從內(nèi)心深處竄了上來,一眨眼之間便將他吞噬了。
眼前的這個岳啟,并不是吳大雄所認(rèn)識的那個岳啟,也不是以前的洪啟天。
他更像是個瘋子,滿腦子都是難以實現(xiàn)的欲望。
如今的岳啟野心無比巨大,他的心智和自我意識在穢零融合的禁術(shù)中越來越渺小,再這樣下去,他只會被內(nèi)心的惡魔給吞噬,變成真正的人形怪物。
而以前的岳啟,將不復(fù)存在。
“你不能再這么下去了?!眳谴笮垡Я艘а?,“那個穢零意識在利用你,它在不斷吞噬你!”
“什么?”
岳啟的表情怔了怔,他加大力道,仿佛要將吳大雄的骨頭捏碎。
而岳啟的雙眸,正在逐漸變成恐怖的紅色。
“你再說一遍?”
“你只是...它的...容器...”
僅僅一眨眼的時間,岳啟的雙眸突然恢復(fù)到了原來的樣子,表情也變得木然。
可這種變化一下子就消失了,眸子的紅光再次染了上來。吳大雄發(fā)現(xiàn),岳啟的身體正發(fā)生著劇烈的變化,他的肌膚被黑骨不斷包裹,手臂上長出了新的突刺。
“你不能一錯再錯了?!?p> 吳大雄用盡最后的力氣說完了這句話,突然,像是提線木偶喪失了線一樣,吳大雄頓時氣力全無,癱倒在椅子上。
“你的屁話太多了?!?p> 岳啟拔出深深刺在吳大雄胸前的骨刺,表情越發(fā)猙獰。
禁術(shù)完成了,岳啟先是愣了愣,隨后抽搐著笑意,將顫抖的手緩了下來。
下一秒,他欣喜若狂地笑了起來,臉上止不住的笑容透露著令人發(fā)指的寒意。
可是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卻出乎了岳啟的意料。他發(fā)現(xiàn),吳大雄傷口的血液像是流水一般流淌出來,將整片地面染紅。
再怎么樣,這樣的出血量也太不正常了。
岳啟似乎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倪端,他原地打轉(zhuǎn),仔細(xì)地審視著周圍的環(huán)境。
突然,岳啟手上發(fā)生了奇特的變化,原本占滿在雙手的血液突然消失了,當(dāng)岳啟回過神來時,周圍地面上的血液也一同消失了。就連原本吳大雄的身形,也完全不見了蹤影。
“這是怎么回事?!?p> 岳啟喃喃自語,他驚懼地看向了另一邊,那里,出現(xiàn)了一股新的氣息。
“全息投影?!蹦沁厒鱽砹艘魂?yán)鋸氐穆曇?,“從你離開游客中心時就啟動了?!?p> 一個身影慢慢走了出來,在燈光下,岳啟終于看到了聲音的主人。
“這不是蘇學(xué)長嗎?!?p> 岳啟嘴角微微搐動,臉色變得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