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奏畢,龔景退回原地。
許老三手持玉板,出班拱手對劉菱奏道:“王爺,昨日,俺帶人在城外修繕護(hù)城河,發(fā)現(xiàn)一具無名男尸,請王爺定奪?”
“待早會散去后,本王與你一同前去?!眲⒘庖慌捏@堂木,面露驚訝地道。
許老三見王爺答復(fù),又無事可奏,于是退回原地。
此時,焦和手持玉板,出班奏道:“王爺,在青州各處多有官員貪墨,請王爺派官員查處?!?p> “好此事,交由你去辦理?!眲⒘鈱ο率捉购偷?。
焦和見無事可奏,又退回原地站班。
其余臣屬奏報得都是瑣碎之事不值得一提。
劉菱點名要求牛二棒子和李二黑帶手下同去城外護(hù)城河。
二人應(yīng)諾。
早會散去后,許老三騎馬先前引路。其后,劉菱騎黃馬帶著隊伍跟隨。
一條長長的帶著馬車的隊伍在霧氣蒙蒙的東萊城中穿過,走過市井,穿過鬧市,步入大道,出了正門來到護(hù)城河邊。
此時,早晨那場淅淅瀝瀝地小雨早已經(jīng)不見蹤影,本來被夏季烈日烘烤得龜裂的大地,在雨后又見生機勃勃,青青小草嫩芽從地里冒了出來,本來蔫了的樹葉不但重新煥發(fā)生機,還突然長出了嫩葉,這仿佛在述說這雨本不是雨而是生命之水。就在這時,清晨的曙光籠罩著大地,可能是剛剛下過雨的緣故,也可能是其他什么原因,這整個天地間霧蒙蒙的,仿佛不是在現(xiàn)實中,而是在似幻似夢似畫之中。
劉菱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護(hù)城河處。
城外,霧氣更重,許老三揮了揮眼前的霧氣,從馬上下來,走到劉菱馬前,仰頭注視劉菱說道:“王爺,俺給你牽馬,咱們到放男尸的地方看看。”
“此時,霧氣太大,咱們還是步行要好?!眲⒘庖贿厪鸟R上下來,一邊對許老三說道。
部將見劉菱下馬也紛紛從馬上下來。
許老三攙扶著劉菱的胳膊幫他下了馬。
許老三用手一指他們所在位置西面護(hù)城河,也就是他們的左邊位置,對劉菱說道:“王爺,那里就是從河里撈出男尸的地方?!?p> “走,咱們過去?!眲⒘恻c了點頭,用手一指左邊位置。
許老三當(dāng)先為劉菱引路,生怕王爺丟了似地,又時不時地回頭看向劉菱。
劉菱心下明白許老三的意思,始終離他能互相看見的距離。
在霧中,一條長長的隊伍跟隨著許老三行走著。
劉菱隨許老三到了近前,看見一具男人尸體。
這尸體全身膀腫,突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黑眼仁灰白,整個臉部浮腫,腹部有致命刀傷傷口,而且這傷口已經(jīng)被水泡得發(fā)白了,渾身用繩索捆綁而繩索的另一頭捆綁著一塊大石頭,看起來這尸體已經(jīng)在水中浸泡了很長時間了。
劉菱看見這尸體后,有些想嘔吐,又不由得想起這男尸體在水中的情景。
這個男人被人用匕首捅在了腹部上,倒在地上抽搐流血而死,而兇手卻把這個男人渾身扒光了,之后用繩索捆綁了起來,并墜上一塊大石頭。在一個漆黑的夜晚,這個兇手把尸體裝上馬車偷偷地溜出城去,來到護(hù)城河邊上把尸體扔進(jìn)了河里。
這具男尸體在護(hù)城河中浸泡了不知道多少個日日夜夜,就那樣在水中懸浮著,就那樣隨著水流的波動輕輕地在水中漂流著,可是又卻被一塊大石頭拽住不動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具男尸開始慢慢地膀腫了起來,就連頭發(fā)都開始從頭皮上脫落了,打著發(fā)髻的發(fā)簪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掉落了,頭發(fā)就那樣披頭散發(fā)地在飄著,仿佛像有冤屈沒有訴完,而不肯離去的人間冤鬼一樣,就那樣在水中靜靜地等待著。
劉菱命人解開男尸的繩索,并要求把尸體帶回府衙。
幾個官差走到尸體旁邊,去為男尸解開繩索,之后把尸體和作案工具一起裝上馬車。
劉菱帶隊在先,其余眾人跟隨向府衙走去。
很快,劉菱就回到了府衙,下了馬把馬韁繩遞給門房,自己走回了大堂。
其余,劉菱手下部將緊緊跟隨著劉菱腳步也進(jìn)了大堂。
劉菱端坐在大堂上,眉頭深鎖目視著堂下幾個人道:“本王這次去護(hù)城河邊上后,心里疑惑不已,不知道這男尸體因為何事被殺,又因為何事被兇手侮辱尸體?!?p> “依俺看,這殺人之人必定是錢府中的錢江和家丁所為?!迸6糇拥纱罅搜壑樽樱霭嗖⒘獗?。
“何解?”劉菱沉思過后依然沒有答案,所以出言詢問道。
“到目前為止,俺聽說這東萊城中,只有錢江一人無惡不做,不是錢江又是何人。”牛二棒子今天似乎比以往腦袋更聰明。
“可是,二牛,這錢江又因為什么事情殺死這男子吶?”劉菱繼續(xù)質(zhì)疑牛二棒子的推測。
“俺二牛也不知道,可是若果王爺把錢府家丁交給俺處理,俺定能問個明白?!迸6糇訐狭藫项^,樣子憨憨地道。
“好,本王命你和李二黑一同前去處理錢府家丁?!眲⒘膺€是決定讓牛二棒子試一試,但是又不放心他一個人,又派了李二黑幫助他。
牛二棒子快步走到李二黑身旁后說道:“黑,咱們?nèi)ゴ罄卫锾釋忓X府家丁?!?p> 李二黑出班對劉菱一拱手,接著道:“俺去了?!?p> 劉菱點了點頭。
牛二棒子和李二黑一前一后地去了大牢。
此時,大堂里只剩下許老三一個人了。
“依俺看這男子死亡原因必定另有蹊蹺,不見得就是這錢府惡少所為。”許老三出班對劉菱拱手道。
“何解???”此時,劉菱正低頭沉思,連頭也沒抬就問許老三道。
“若是錢家少爺所為,卻是不合情理,其一,錢家雖然少爺好色貪財,可是也不至于和一個沒有沖突的男人過不去?!痹S老三目光注視著劉菱等待答復(fù)。
“你又怎么知道他們之間沒有沖突吶?”劉菱仍然低頭沉思,只不過是多了動作,手輕輕擊打桌面,反聲質(zhì)疑許老三的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