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動淡漠的眼神在地面上掃了一眼,然后收回,落在了鐵翎飛鷹身上。
就在這極短的時間之內(nèi),鐵翎飛鷹已經(jīng)完成了訊息的傳輸。
不愧為異種鷹類,不愧為天山所獨有的。
陽動非常滿意,擼了擼袖子,鐵翎飛鷹在他身旁旋轉(zhuǎn)一周,爾后徑直飛入陽動的左袖之內(nèi)。
陽動邁起大步,仿佛在這一刻間,信心達到了一種非常十足的境界,心無旁騖的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他一面走著,一面自懷中取出羊皮卷,蠟黃的羊皮紙卷攤開,世襲一等侯的詳細布局紛紛落入眼簾,深入大腦。
這羊皮卷之上所勾勒繪畫出來的地圖,赫然是一份完整的世襲一等侯內(nèi)部構(gòu)造布局圖。
這對陽動非常有利。
本來陽動就知道,堂堂世襲一等侯的府邸,絕對遼闊無疆,直到將地圖打開看完之后,更是深有體會,發(fā)自肺腑的驚嘆。
如果沒這一份地圖,想要準確,快速的找到應無敵所在的位置,的確有些難度。
現(xiàn)如今,陽動再無牽掛,皇綱的消息已經(jīng)送到了縣衙府邸,而萬兩皇綱也被他藏了起來,要想挪動這些皇綱,關(guān)鍵還要對付最后一個人。
對付應無敵。
也要將應無敵徹底抹殺,為赤一火報仇。
陽動一直都在朝這個目標邁步,并且從未放棄。
鎖定目標,辨別了正確的方位之后,陽動的心頭也升起了一絲豪情,前段時間,壓抑在心頭的郁悶之感,頓時一掃而空。
速度拔升,應無敵所在的房屋,距離陽動更是越來越近。
一處寬闊的院落,朱紅漆所粉刷的長廊欄桿,悠長的廊道,直通最深處一間房屋的大門。
這個大門之內(nèi),正是應無敵的落腳之地。
現(xiàn)在,陽動就走在這條唯一通往應無敵所落腳之地的廊道。
踏上廊道的那一瞬間,陽動的腳步都變得極為沉重了起來。
一股難以用語言表達出來的感覺,從腳下蔓延至全身,直到大腦的深處。
然而,這種感覺卻又說不上來。
廊道兩旁,有早已含苞欲放的荷花,圣潔的蓮花,在池水中蕩漾,微風輕輕拂過,帶起一陣清香。
陽動克制著他的腳步聲,不讓腳步聲沉重而打擾到應無敵,緩緩的走著,不知何時,才發(fā)現(xiàn)前面的廊道欄桿之上,卻已經(jīng)斜斜的躺著一個人。
死人。
應富貴已經(jīng)躺在朱紅色的欄桿上,胸口還被一把匕首刺穿,殺他的人,顯然不想讓他死的太痛苦,也就一刀將他的生命終結(jié)掉了。
“侯府的管家?”陽動走上前,目光一掃,很快就從應富貴的穿著打扮上面,看出來應富貴是侯府的管家,心頭驚異不定。
“侯府出事了?”陽動猜測著,卻是從應富貴的身上找不出來絲毫的蛛絲馬跡,也就將其放到一邊,任由死人怎么舒服怎么躺在那里。
陽動轉(zhuǎn)身離去,而就在他轉(zhuǎn)身要離開的同時,已經(jīng)“死了”的應富貴忽然凌空一躍,一把森寒的匕首已經(jīng)從他懷中拔了出來,匕首上面還沾染著血跡。
不是他的血,也不是陽動的血。
而是別人的血。
這把匕首顯然殺死過別人,而此刻應富貴想必也用同樣的手段對付陽動。
在應富貴看來,這一刀是不會失手的。
可惜,他還是失手了。
陽動的背后,就仿佛長了豎眼一般,左袖一揮,衣袖之內(nèi)的鐵翎飛鷹瞬間飛掠而出,化作一道黑色的殘影,以非常奇快的速度,在應富貴肉眼無法明辨清晰的情況下,自應富貴閃落的刀光中飛了過去,尖喙立馬啄瞎了應富貴的雙目。
應富貴立馬就要發(fā)出一聲慘絕凄厲的叫聲,可惜,他還沒有來得及發(fā)出來,鐵翎飛鷹的利爪,已經(jīng)扼住了他的喉嚨。
假死人,此刻完全成為真死人了。
“咦,不對,這把刀,有問題!”陽動目光如電,犀利到了極點的目光,在應富貴掌心的匕首上一掃而過,將其從對方的手上取了下來,仔細端詳一看,看到幾個模糊的字體。
“萬邪袖藏刀?!?p> 陽動立馬將刀拋飛,匕首飛入欄桿下面的花池之內(nèi),連絲毫的漣漪都沒有濺射,沒有絲毫的聲音。
這把匕首的制作材料非常珍貴,打造的更是精致,體重完全可以忽略不計,輕如鴻毛。
“能夠擁有這種刀的人,往往通常代表著一個非常特殊的身份?!卑凑贞杽佣嗄甑纳癫督?jīng)驗,則是很快就明確的辨認了出來應富貴的真正身份,“這種刀,代表著刺客,暗刺,一旦失手,就得死亡。”
刺客,不成功,就得死。
沒有下一次機會的。
他要殺誰?
難道是應無敵?
一個常年在世襲一等侯府的下人,打拼數(shù)十年才弄到管家這個位置,居然也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也是萬邪門的人?
這樣一種平凡之輩,居然也能成為萬邪門的走狗?
陽動目瞪口呆,應富貴是他遇到的最螻蟻的一個,甚至可以說,對方完全沒有武功。
——有時候,沒有武功豈非更比有武功還要可怕?
正是因為他沒有絲毫的功夫,才能隱藏的如此之深,才能更不被應無敵所察覺。
必要的時候,才能更好的將應無敵送入地獄。
他的匕首,才能更好的刺中應無敵的心臟!
陽動忽然變得焦躁,目光遠眺,腳步加快,應無敵一定要死,但也必須要死在他陽動的手上,否則,就算死了,也算不上是為赤一火報仇。
這種仇恨,只有陽動親手處理。
只有陽動親手將因無敵擊斃,才能為赤一火報仇。
應無敵,顯然也在萬邪門的拉攏中。
只不過,應無敵太傲,太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太放蕩不羈,不喜歡約束。
所以,才導致萬邪門的忍耐程度終于無法繼續(xù)容忍下去了。
腳步聲傳開,傳入一塵不染的應無敵的房屋之內(nèi)。
應無敵端坐在蒲團上,嘴角卻是掀開了一抹危險的笑容。
和當初王令飛三人進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只不過,他一直沒變。
來殺他的人卻在不斷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