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萬邪必殺令
沒有月光,更沒有星光。
城中最大,最氣派,最豪華的客棧是“悅來客?!?,最雅致的一間上房是“聽月軒”,最能欣賞月色的小筑是“聽月小筑”。
但聽月軒的雅室內(nèi)卻靜靜地坐著兩個人,靜靜地坐在那里喝酒,萬九爺喝的不多,但另外一個人喝得卻不少,仿佛很少能有機(jī)會喝到這種江南的“女兒紅”一樣。
這個人穿著打扮非常的簡陋,就像是常年在小面鋪工作的勞動人,看起來沒見過什么世面一樣,顯得非常的土。
這兩人都在等人。
他們不但在等應(yīng)無敵的到來。
同時,還要等待一個在萬邪門中擁有超然地位的人的到來。
無論是誰,要想等待這兩位大人,都要表現(xiàn)出足夠的誠意。
本來約好是晚上月亮升起的時候見面,可他們卻絲毫不敢怠慢,一大早就趕了過來。
…
“我會去投案自首的。”趙飛鷹定了定神,又說道,“我跟他們這些人不一樣,我吃得的官糧,行的是官差,官家的法例已經(jīng)在我的心中生了根,有些事情,我已經(jīng)做不出來了。”
趙飛鷹勉強(qiáng)著笑了笑,“何況我跟他們雖然有點(diǎn)勾結(jié),但并未做出什么傷天害理的大事,若是我選擇自首,罪名一定不會太大,可是你呢,你難道真的要去鏢局抓王令飛?”
“王令飛還在天馬鏢局?”陽動反問道。
趙飛鷹笑道,“當(dāng)然還在,天馬鏢局就是他的家,他為什么不會在?”
陽動忽然嘆了一口氣,笑道,“趙老頭,我看你現(xiàn)在連腦袋都不好使了,如果你遇到派出去殺人的人的尸體,并且將其親手埋葬后,你也就不會這么愚蠢的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了?!?p> 趙飛鷹一愣,失聲道,“王令飛親自埋葬古連天的事情你全部看在眼里?”
“當(dāng)然?!标杽泳尤粵]有否認(rèn),只是淡淡的說道,“所以我相信,王令飛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天馬鏢局了,很有可能,他已經(jīng)出去,或者,已經(jīng)去請萬邪門派出更強(qiáng)的人。”
“就算如此,你是否還要去天馬鏢局?”趙飛鷹望著陽動。
陽動的回答很干脆,很冷靜。
“是的?!标杽诱f,“現(xiàn)在我就要去?!?p> “那么我先送你走?!壁w飛鷹說,“你要是到了天馬鏢局,可一定要特別小心點(diǎn),就算總鏢頭王令飛不在鏢局,那里面的二鏢頭‘刺青’孫青海也不是容易對付的?!?p> 陽動什么話也都沒有再說,話都說到了這里,無論再說什么話,也都是多余的了。
至于“天馬鏢局”的二鏢頭,陽動倒是從未放在心上。
“刺青”孫青海雖然也不容易對付,但卻并非無可戰(zhàn)勝。
陽動走了出去,趙飛鷹也立馬跟著走了出去。
他們默默地走過廳外的小院,磨刀老人依舊在那里低著頭磨刀,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看到,什么事情都沒有聽到,他完全已經(jīng)將全部的精神都匯聚在了手上正在磨的這把不算很名貴的折鐵刀上面了。
另外一把七手閣經(jīng)常用的的樸刀也已經(jīng)磨好,放在石凳上面,在日光下閃閃發(fā)光。
陽動走過他的身旁,趙飛鷹也走了過去,忽然翻身抄起那把已經(jīng)磨好了的折鐵刀,反手一刀劈在了陽動的后頸上面。
這一刀,至少在趙飛鷹看來是絕對萬無一失的一刀,他同樣非常自信這一刀可以將陽動瞬間擊斃。
可惜,他還是低估了陽動。
陽動仿佛也早就料到趙飛鷹會來這么一招,忽然身體往前滑行的同時又往右側(cè)一移,接著轉(zhuǎn)身腰間一個森冷的氣息直逼趙飛鷹以及趙飛鷹掌中的那把樸刀。
“吟”的一聲龍吟,漆黑如墨的七截龍鞭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陽動的手上。
長三尺五寸,寬有三寸的七截龍鞭鞭頭森寒的氣息不斷延伸,一道黑色的光芒若隱若現(xiàn),竟然將三尺五寸長的七截龍鞭足足延長至四寸,竟像是與劍氣一樣的傳說中的鞭氣。
這并非鞭氣,而是陽動時刻運(yùn)轉(zhuǎn)的內(nèi)力。
鞭一出手,那股無上綿力也就跟著蔓延出去,比鞭子還要急切,比陽動還要想把趙飛鷹收拾一頓。
七截龍鞭朝著趙飛鷹的右胸刺去。
陽動并不打算要了趙飛鷹的性命,但卻要讓趙飛鷹知道胳膊與身體離別的痛苦。
或許只有這種離別,才能讓趙飛鷹更加清醒自己,才能幡然頓悟。
陽動同樣認(rèn)為,自己這一鞭出手,絕對可以將趙飛鷹的樸刀擊落,同時還能將趙飛鷹的右胳膊卸掉。
鞭氣,刀光交擊,如閃電。
但還有一道光芒比鞭氣,比刀光還快,那是什么?
驟然間,所有的光芒都消失。
所有的動作也全都停止。
陽動的七截龍鞭已經(jīng)刺入了趙飛鷹的肩甲,但卻只刺中兩分。
而趙飛鷹手上的樸刀還沒有完全落下,卻已經(jīng)直挺挺的朝著大門竄射了出去。
忽然大門口就傳來一聲絕望而又充滿不甘的叫聲。
趙飛鷹肩膀上的血已經(jīng)開始滲出,滲入衣服,染紅了衣服。
右肩膀上面,一把幽黑程亮的小刀,正散發(fā)著逼人的寒氣,仿佛是殺氣。
誰也沒有想到,會有人忽然間出手,忽然間一把飛刀在七截龍鞭之前刺中了趙飛鷹的肩甲!
肋骨齊斷,胳膊落地。
趙飛鷹的臉忽然因為驚嚇痛苦而劇烈的扭曲,扭曲之后不斷的痙攣,變得絕望而又可怕,估計此生都無法恢復(fù)。
陽動卻沒有在意趙飛鷹的變化,反而目光銳利的逼近磨刀老人,眼神銳利的鎖定在磨刀老人的手掌。
磨刀老人的手掌上,還有一把飛刀,跟剛剛那把刺入趙飛鷹肩甲上面的一模一樣。
門外被一刀刺穿身軀的小葉子,不甘心睜大雙目死魚般的倒在了地上,發(fā)出“轟隆”的一聲巨響,巨響之后,緊接著一聲令牌落地的清脆聲,打破了此地短暫的寂靜。
趙飛鷹因為驚恐而扭曲的眼神,從磨刀老人的手上轉(zhuǎn)移到了門外。
一塊漆黑的圓形不過巴掌大小的令牌,彈跳著蹦到了趙飛鷹身前五尺外。
令牌上的字體散發(fā)著逼人的寒氣,就像是用劍氣刻在上面似的。
令牌的正面劍氣般的寫著“鷹”,反面寫著“殺”。
趙飛鷹的臉龐極度扭曲,雙目絕望。
這是萬邪必殺令!
殺鷹,殺飛鷹,殺趙飛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