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很慌，甚至還想踹他屁股
克里斯頭枕著雙臂躺在草地上，旁邊停著馬汀的禿鷲車，他望著一碧如洗的天空，咖啡色的眼睛里時而躍現(xiàn)出淡淡的紫光，瞳孔的深處依稀可見些許赤紅的陰影。
“地嗪……”
該死，那玩意真的就是毒品，讓人無法自拔。
其實在拜舍爾的這五年里他大部分時間都處在精神恍惚的狀態(tài)，兩個相互重疊的記憶讓他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
清醒的時候他不是正在攝入地嗪就是在去找尋地嗪的路上，而在此之外的時間里他的世界近乎陷于一片混沌。
他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幽能變得強(qiáng)大了許多，但精神狀況也每況愈下，克里斯內(nèi)心清楚的知道，如果繼續(xù)這樣下去，終有一天他會迷失自我。
成為……那個聲音的仆從。
于是克里斯選擇發(fā)出求救訊號尋求幫助，他知道作為一個幽靈特工，總有些稀奇古怪的組織會覬覦他的力量，最終肯定會有人前來救自己。
但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因為他已經(jīng)離不開地嗪了，這是極度糟糕的事情，實際上，如果長期得不到地嗪，他就會痛苦無比。
就像毒品一樣，上癮，無法自拔。
他一直處在失控的邊緣，精神崩潰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不知道馬汀怎么樣了……”這時克里斯終于想起了留在運輸機(jī)內(nèi)的馬汀，這也怪不得他，自從接觸到地嗪后，他常常會莫名其妙的走神，無法集中注意力，甚至是突然昏迷。
對于一個對自己的過去都很模糊的幽靈來說，遺忘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克里斯覺得自己很久很久以前應(yīng)該見過馬汀，當(dāng)然這是很有可能的，聯(lián)邦幽靈部隊就那么多，彼此見過也非常正常。
可是馬汀給克里斯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有時候克里斯是言不由衷的，一些匪夷所思的話會突然從他嘴里蹦出來，但那根本就不是他想要說的。
“馬汀……你死了沒有……應(yīng)該死了吧……”他含糊不清的說。
“這些黑暗圣堂武士是不是你招來的？”忽然克里瞥見了黑漆漆的槍口以及一個有些狼狽的幽靈。
“我不知道?！彼卮鹫f。
“為什么你可以發(fā)現(xiàn)他們的存在？”馬汀逼問。
“我跟那些家伙交過手，在一次任務(wù)中我遇到過星靈的黑暗圣堂武士，那次我的小隊有兩個火力小組還有醫(yī)療兵，二十多個人，全部死光了。”
克里斯一愣，過了許久才繼續(xù)說話，他閉上了眼睛，“只有一個黑暗圣堂，他殺死了我們所有人。”
“那時幽靈還沒有配備emp電磁脈沖，你不會明白我們有多么絕望，在一個幽暗的火山溶洞里，一個又一個戰(zhàn)友在面前倒下，而你明知道打不中那個雜碎，卻只能嘶吼咆哮著瘋狂射擊?！?p> “那一定讓你痛苦萬分?！瘪R汀能夠想象當(dāng)時的殘酷畫面，那個時候人類與星靈的接觸少之又少，克里斯的小隊一定是遇到了一個獨自在宇宙間游歷的黑暗圣堂武士。
“是的，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砍成碎片?！笨死锼拐f，“可我都不知道殺死他們的是什么，那一刻我以為是地獄里爬出了魔鬼，要屠戮人間。”
“那個星靈一定是瘋了?！瘪R汀搖搖頭。
“我心中填滿了仇恨的怒火，發(fā)誓哪怕那就是撒旦，我也要復(fù)仇。”克里斯睜開眼睛，眼中盡是赤紅，“那個家伙并沒有走，他知道我還活著?！?p> “他游蕩在那個被我同伴沾染鮮血浸染的溶洞里，像是孤魂野鬼?！?p> “溶洞的出口已經(jīng)坍塌了，而我的幽能是有限的，在耗盡之后，就會無所遁形，到時必死無疑，所以我竭盡全力的逼迫自己想出辦法?！笨死锼拐f。
“果然人的潛能是沒有上限的，在死亡威脅的重壓下我擁有了新的能力。雖然我仍然看不到，但卻能夠感受到他冰冷的幽能以及方位?！?p> “不可思議，這種特殊的能力絕對應(yīng)該被記錄下來，這是人類幽能領(lǐng)域的另一個突破?！瘪R汀咋舌。
“有什么用呢，只是感受得到，不是看得到?！笨死锼棺旖且绯隹酀奈⑿?，“最后我賭了一把，那個雜碎仍然以為我不知道他的位置?！?p> “于是我關(guān)閉了隱形功能，跪在地上露出頹勢的表情，那個雜碎放松了警惕，他徑直走了過來，而我一直等到他走到我面前準(zhǔn)備揮刀的那一刻才開槍。”
“你賭贏了，如果他有所警惕閃爍離開，那么你毫無勝算?！瘪R汀點了點頭，不再拿槍指著克里斯，一個愿意將飽含過去痛苦回憶的傷疤撕開給他看的人，還有什么不值得相信的。
“不過我還是弄不清楚黑暗圣堂武士找上我們的緣由?！彼畔聵專搅丝死锼股砼浴?p> “也許他們只是想殺人了，就那么簡單?！笨死锼钩蛄艘谎圩谒磉叺鸟R汀，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奇怪，他揶揄著說，“伙計，關(guān)于我們?nèi)缃竦奶幘?，我有一個比較好的提議?！?p> “嗯，現(xiàn)在我的船被黑暗圣堂武士占據(jù)，呼叫支援還需要一點時間?！瘪R汀看著他，“說吧，你有什么提議?！?p> “一點鯨鳥屁，呃……就那么一丟丟，煩惱驅(qū)散！”克里斯擠眉弄眼。
“你……”馬汀猝不及防，驚得啞口無言，這家伙好不容易正常了兩分鐘，他居然就把這個逗比當(dāng)人看了。
“能不能正常一點？”
“正?！摇徽?？”克里斯若有所思，緊接著一臉疑惑的看著馬汀。
“得了吧?！瘪R汀撇撇嘴，“我知道都是因為你地嗪吸得太多了，再這么下去，遲早有一天變成瘋子?！?p> “我覺得你需要一些幽金壓制一下才行?！?p> “幽金？那是什么東西？”克里斯問。
“一種稀有的水晶礦，與泰倫的帝國隱刃計劃有關(guān)。”馬汀說，“這個計劃最終制造出了瘋子——幽魂?！?p> “呵，蒙斯克的老一套了，無法被他掌控的，不是瘋子那就是叛黨。”
”幽金真的可以壓制地嗪的副作用？”克里斯不敢相信。
“當(dāng)然，不然你以為吝嗇的帝國政府會隨意撥款給不切實際的項目嗎？”馬汀嗤笑。
“那我們還是盡快離開的好?！笨死锼裹c頭，“或許應(yīng)該先想辦法把……”
他突然張大了嘴，口中興許能塞進(jìn)一個足球。
“上帝??！”馬汀一向古波不驚的聲音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顫音。
天空剎那間昏暗下來，鉛色的雨云匯聚在空中，有深紫色的閃電落在遠(yuǎn)處的遠(yuǎn)處的森林里，燃起熊熊大火。
極致的黑暗與高溫籠罩在他們的頭頂，其中翻滾著無數(shù)猩紅色的雷霆，腳下青蔥的草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枯燃燒起來，大地居然都開始龜裂，豆大的汗珠不受控制的自他們的臉上落下。
黑暗之中有一雙猩紅的眼睛，仿佛恒星般閃耀。
“你究竟是個什么東西？”克里斯抹了一把汗，大聲的問，“看著像個紅色的毛線球?！?p> 歐雷加莫名想給這家伙來一發(fā)幽能脈沖。
“怎么辦，我想踹他屁股?！笨死锼挂痪o張就想說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