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方的徒弟做法的方式也很怪，他把自己關(guān)在一個小黑屋里面，只帶了一盆清水和一盆面進(jìn)去，然后就鎖了門。
我們在外面，隱約能聽到他在里面念著什么。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左右，他出來了，臉上滿是汗，對我們說：“成了，我法力不如師傅，可能要晚一些時間。”
吳營長急性子，問他：“多久，你要是晚一個月的話，啥事都誤了?！?p> 他笑了，說：“一天的時間吧。要是師傅在的話，半個時辰就可以了?？偟膩碚f，完全變成老頭的模樣，得三天時間。”
這三天里，我們也沒有閑著，隱隱地給那幾家大戶散了些信息，說是董縣長在祭天的時候，有點兒不好的預(yù)示，說是縣里今年可能要有饑荒，那些老百姓的怨氣可能會影響到主持一方的線紳，或者身體會出現(xiàn)不好的情形。
這五年，最大年齡才五十出頭，最小的，才三十多歲。
三天之后，第一家就找上門來了，主人親自來的，就是放狗咬我的那個，本來五十左右的人，現(xiàn)在變得像八十歲一樣，腰也彎了，說話也上氣不接下氣，來到縣里面，點名要見董縣長，說是要交糧，要多少交多少。
說實話，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我覺得我解氣了。
后來陸陸續(xù)續(xù)，又有幾家過來，強烈要求放糧，要多少放多少。
董縣長對這件事很是滿意。
后來，五家大戶一共出滿了幾個糧庫，就連董縣長也驚訝不已，一個勁地說怎么會有這么多的糧食。
分完糧的結(jié)果，大家都很滿意，也就沒有人想出來鬧事了。
小山東尤其是對這樣的結(jié)果很是滿意，他對我說了好幾遍，說看來上班完全沒有用，現(xiàn)在這個社會這樣，貪官遍地，而且上邊又是政策不力，整個民國一片怨聲載道，如果他有機(jī)會的話，不想再上班了，愿意潛心修行。
這是他第一次說這樣的話，頗有點兒看破紅塵的味道。
其實我當(dāng)時不知道，他已經(jīng)開始找了很多書研究這事了，他說也奇怪，自從他從匡五那里得到那把戒尺之后，心里就對這些事有了渴望，而且他現(xiàn)在越來越不喜歡吃肉了。
我說他快成仙了，他笑了笑，說還早呢，自己還沒有開始修行。
到了第五天頭上，那些交過糧的大戶們發(fā)現(xiàn)一早醒來，自己變成了以前的模樣，才知道老天爺?shù)倪@事情真的很是報應(yīng)不爽，所以，他們每一個都變得老老實實，后來，董縣長對我說，他們簡直就成了吃齋念佛的好人。
只是，這段時間，我們發(fā)現(xiàn)吳營長有點兒悶悶不樂，問他時，他也不說，按道理說，避免了春荒，他應(yīng)該是比較高興的一個，因為這樣的話，城防的任務(wù)會少一些，但是他卻開始悶悶不樂。
那天，我和小山東做了個局，約他過去聊聊，其間說到了這種悶悶不樂的事情，吳營長想了半天，才給我們說了原委，他一開口，我們兩個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