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章 十七歲之二十六 香勤發(fā)奮
鐘以平的這場鬧劇,表面上被小銀消弭于無形,在場的都是有眼色之人,坊間傳說第二日就傳遍了。
靜颯省城歸家途中,暫歇在州府自己家宅子里,有爺爺交代的尊長要拜訪。
他在好事者將鐘以平的丑態(tài)學(xué)給他聽之后,淡淡一笑,淡然灑脫。這么大心胸的舉人老爺,更令有心結(jié)識的眾人信服。
靜颯雖長于鄉(xiāng)野,粗通農(nóng)林,確實大家教養(yǎng),深知行走仕途,單靠單槍匹馬,沒有人扶持是不行的。多結(jié)交朋友,三教九流的,只要把控得當(dāng),都是助力,說不定眼前的某一位,就是你日后的關(guān)鍵。
因此,靜颯拱手抱拳,道:“家姐婚期已定,明年正月二十。姐夫是親梅竹馬的實在醇厚之人,亦是祖父心愛的學(xué)生。各位仁兄,若是不嫌我鄉(xiāng)下老家粗陋,颯在此請邀各位與日來家喝杯水酒。我們南灣集有海有山,出海捕魚,進(jìn)山挖筍,都是一番勞作之樂,其樂無窮?!?p> 能接上自己一門三秀才,祖孫兩舉人的請?zhí)?,靜颯知道這幾位,都是及其樂意的。看看爺爺?shù)慕虝说某晒?,今年學(xué)堂一下子出兩個舉人,多大的升學(xué)率啊,能給你們機(jī)會見識見識,那是我大方呢。
靜颯這人吧,面上裝的倍兒謙遜老成,心底里最是孩童性子,恨不得此刻就回到南灣集,拉上林子修松大小雙,去芙蓉山醉臥山林,狂歡慶賀。
對了,不能忘記香勤,這家伙美色誤事,連下場都趕不上趟,非得刺激刺激他不成。靜颯想的入迷。
舉人老爺一忽兒就神游太虛了,嚇得眾人連接告辭,這位十六歲的新老爺,太高冷了,說完自己的話,直接入定了。這樣高深莫測,且得小心了。
李俏在家,聽到鐘以平和梅亮程的消息,比靜颯回家還要早三天。她有超級無線電大喇叭:三舅娘給她廣播。
在版本改的面目全非后,經(jīng)過三舅娘夸張的添油加醋創(chuàng)作手法,全家人聽的津津有味。這兩人,都是直接或間接惡心過李家的讀書知禮的秀才公,他們的丑陋德行,能當(dāng)笑話聽的機(jī)會不多:不聽白不聽,只當(dāng)它閑磨牙了。
李母別的倒還好,聽到汪瑤華還沒有上族譜后,樂的直拍大腿,沒拜祠堂沒上族譜,那是啥:外室,連妾都不如。
再瞧瞧英妹如今的日子,妥妥的六品安人敕命夫人,看樣子,女婿今年還得往上升。如今正在女婿河南老家呢,過完年就趕回來,給阿木仔添壓身錢。
“俏俏,我跟你爺爺給新舉人老爺?shù)亩Y再加三層,你家的也再加上吧。咱們兩家是要好親家,不可落了靜茹丫頭的面子?!崩钅感睦镱^這口氣,呼吸舒暢了,她高興呢。
“聽您的?!崩钋螐纳迫缌鳎o颯新舉人,還是她看著長大的呢,賀禮厚一些而已,必須的,這是咱侄子他舅。
侄子他舅在村公所新完工的大食堂,開了三天的流水席,請全村人一起吃席面。誰都到了,除了美色誤事被兄姐暴打臥床的香勤秀才沒有到場,他悔之晚矣!
本來靜颯已經(jīng)給他出了主意,只說是落榜了,沒什么大不了的。誰叫他自己不爭氣,把那怡紅樓里的相好,紅袖姑娘的貼身肚兜藏在了枕頭底下,偏偏露出一角被香蘭這個暴脾氣給瞅見了。
少年風(fēng)流,承認(rèn)了也能揭開不提,可他沒經(jīng)驗啊,非得把個窯姐兒相像成純潔無奈,雖生猶死的美好人物,死撐著為自己純潔的愛情辯白。
愛情里沒有教他如何去哄騙自己英勇善戰(zhàn)的大哥香山,潑辣精明的大姐香蘭,還有賊眉賊眼的叛徒:靜颯。
靜颯也沒怎么地,囁于香蘭姑強(qiáng)大的磁性動物威嚴(yán)下,只說了以下十三字:他睡過頭了,趕到時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
實話實說,沒有理由被威嚇的情況下,還要幫著豬一樣的隊友撒謊。他都沒說自己不但管著這頭豬食宿,還被這頭豬借走了三百兩銀票,用去嫖妓,他實在是很厚道了。
香蘭也不打也不罵,當(dāng)天就和香山提溜著香勤,回省城找怡紅樓,看看自家的情種到底看上了個啥貨色。
女扮男裝第一次逛青樓的香蘭,顧不得自己鼻子癢,先給噴嚏不止的香山捂口鼻,太味兒了,哪受的了。
速戰(zhàn)速決,一百兩銀票拍在桌子上,老鴇立刻帶了三人上紅袖的房間,道:“里頭還有兩位客人呢,紅袖姑娘雙飛啦,三人跳啦,都玩的極好。咱們怡紅樓,就數(shù)她功夫精,每天來找她的客人都是絡(luò)繹不絕呢?!?p> 香山白了香勤一眼:聽聽,傻子,這就是你那等著你盼著你,再不接客的苦命女子。
香勤:她肯定是被逼無奈地!她身陷淤泥,心如白蓮。
香蘭:別說,還真是一朵白蓮花。慣會演戲的。
紅袖:一號恩客,明天還來啊,人家還不滿足呢!
……
香勤發(fā)誓:等我金榜題名后,睡遍天下花魁女。睡過之后撒把鹽!
“不說了,不說了,”香蘭跟李俏訴苦,“管他管了快二十年了,從沒有這次讓我痛心。我再也不管他了!”
李俏苦笑,“香蘭姑,你說說就好。香勤沒你壓著,哪成?。≡僬f,你培養(yǎng)他,眼看著就要有收成了,這會兒不管了,外頭的鳥雀立馬能把他給采食了,多可惜啊。您得管,得管到他娶媳婦才能撒手。”
這一通比喻有效果,香蘭起身就走。
“我得回家看看他,該念書念書,該睡覺睡覺,都要收成了,可不能白瞎了?!憋L(fēng)風(fēng)火火的,捍衛(wèi)自己的勞動成果。
森森從窗戶探出半個身子,詢問李俏:“姐,這么說香勤不是童子雞了?!”
“是不是童子雞,關(guān)你屁事!你要敢這么做,我現(xiàn)在就拿剪子把你剪了!”李俏殺氣騰騰,猶如森森已被人給采擷了一般。
她,李俏,也是個為捍衛(wèi)豐收成果,可以使出一切手段的好姐姐加惡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