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章 十七歲之二十三 李木提親
李俏安排姣姣和莊娘子剪紅喜字,待會兒貼禮盒上。李母和李俏忙著打扮李木,這人也奇怪,此時(shí)此刻安安穩(wěn)穩(wěn)的,竟然不怕被人碰被人摸了,一本正經(jīng)地端坐著,隨便你倒騰。
范娘子領(lǐng)著小盛兒,在邊上遞這遞那,小盛兒說:“哥,你要不也打點(diǎn)胭脂吧,紅紅的可好看了?!?p> 李木覺得這主意不錯(cuò),要求李俏給他弄點(diǎn)胭脂。李俏道:“來不及了,靜茹姐在家等你上門提親呢!”
“那我要趕緊穿新衣服,靜茹姐等急了不好。”李木顯得更加猴急了。
笑笑的輕功,在小姑父嚴(yán)羽的教導(dǎo)下,有了一些皮毛的認(rèn)知,身子較常人靈巧,腳程也快。她自動(dòng)請纓去窯廠接爺爺下巴肉,正式場合,非得大家長出面不可。
下巴肉同志縱使心中萬分樂意,卻也被靜茹的大膽給震著了?!艾F(xiàn)在的年輕人啊,比我們那會兒也不差了?!?p> “你多能啊,還能設(shè)計(jì)媒婆半路崴了腳,自己這邊的媒婆搶先一步進(jìn)了門,換我的庚帖,欺負(fù)我爹娘不識字,還以為我大舅找人寫的字呢?!崩钅附o自己老頭整著衣領(lǐng),甜蜜又遺憾。
“我比你那表哥強(qiáng)多了。我是童子小官人,風(fēng)流倜儻玉樹臨風(fēng)?!毕掳腿庾约貉兄频牟AхR,他給老婆子整了一塊門板一樣大的,天天早上從頭照到腳,倍兒臭美。成本低廉的事情,噓,就他和孫女兩人知曉。
“別貧了??纯次疫@花戴的正不?咱得趕緊走了,晚了阿木仔該等著了。”李母回家換了新做的夾襖,料子是小閨女孝敬的,整個(gè)臨海府都沒有第三套,維二的兩套她給做成了情侶裝。
“鞋子,鞋子換上。”下巴肉扯回老婆,按她坐在椅子上,蹲下給她脫了腳上的半舊布鞋,套上一溜新的同色新鞋,道:“比咱自己成親時(shí)還精神,好看!”
“死老頭,瞎咧咧個(gè)啥?快走!”
許家也從震驚中緩過來了。
許老舉人捋著長須美髯,老懷甚慰。李木是什么樣人,他最清楚,要不是李木出了意外,功名前程絕不會差了。就是現(xiàn)在的李木,言行舉止猶如稚童,卻是心思良善,寬厚包容,他甚愛之。
李家是什么家風(fēng),他最了解,且不論李忠夫妻倆在時(shí)的言傳身教,這五六年來,七個(gè)孩子也是自立自強(qiáng),積極進(jìn)取。悲痛哀怨有過,歡聲笑語有過,逆境中成長,順境中進(jìn)取。手足間情深似海,能把人放在第一位,不惜血本的救人,這樣的人家,這樣的距離,知根知底,他放心靜茹嫁過去。
再者,靜茹這丫頭,這親事是她自己提出的,想必心里也是萬分樂意的。
許母擦著眼淚,連聲道好。閨女這半年過得很開心,絕口不提再嫁之事。可是她最為南灣集婦女大隊(duì)的一員,還是很羨慕同齡人抱孫子抱外孫的,上街頭抱到下街頭,下街頭抱到上街頭,啊啊啊,哦哦哦,她想象著自己可以一整天不撒手,累不著。
唯有許靜颯,似乎還在猶豫。
“姐,我不是說阿木哥不好,我是覺得你該有更好的選擇!”
“靜颯,這才是姐最想要的。阿木人簡單,心地好,我和他在一起,不必費(fèi)心思去猜他的心,不累人。
俏俏她們,姐也合得來。你看林子和森森,哪個(gè)都是知禮的,往后我們真有什么,阿木也有兄弟幫忖著。
姐想過自己的生活,有個(gè)不煩心的家,阿木他單純,沒有太多的心眼。
我要是和阿木在一起了,還能離家近近的,抬腿就能回來看爺爺和娘,想蹭飯就蹭飯,想睡覺就睡覺,就算吵架了,我也有娘家人幫忙,腰桿子可以硬起來?!膘o茹說著說著,往事隨心,有淚滴落。
“姐,我尊重你。其實(shí)我也喜歡阿木哥他們家人,俏俏姐她可是我吵架的最佳搭檔,我挺佩服她的。聽說她為了救李爺爺和林子,把州府的鋪面都賣了,還是賤賣的。你看她在鐘家吵架那架勢,這樣的女子,南灣集也就她一個(gè)了?!膘o颯感嘆。
“你今天早上沒在,今天吵得才叫生猛呢。俏俏這人,心正,和她在一起很有意思。”靜茹又想起李俏答前幾天應(yīng)她,帶她進(jìn)山采野果子,她是準(zhǔn)備跟著李俏滿山遍野的瘋的。
“姐,我后天就要去省城了,原本心里頭想著你的事情,還有點(diǎn)顧忌。現(xiàn)在好了,我能安心寫文章了。”靜颯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也很快。
“不管中不中的,都早早回來,我等你背我上花轎?!膘o茹說。
“你這么快就要出嫁?。抗值勒f女生外向呢,還真是女大不中留,心都飛走了吧……”
桂枝守在小書房門口,聽著姐弟倆打開心扉暢談,喜淚飆撒。小姐都想著要早早嫁到李家了,我的紅包是不是可以期待值更高一點(diǎn)呢!
桂枝:生活啊,你是如此地可愛,不時(shí)給我驚奇的希望。
“道喜了道喜了!給您家道喜了!……”錢媒婆的固定說辭,李木一字都沒有聽進(jìn)耳,他在找靜茹。
“昨天靜茹姐還給我吃酸梅湯喝涼糕,今天我要跟靜茹姐提親了,先生,靜茹姐是害羞了么,怎么不見我?。俊崩钅厩那牡貑栐S老舉人。
“你想見靜茹?”老舉人也起了玩心。
“嗯,一刻都不能不見。”
“那你給我跪下磕頭,我才給你見。”
“哦。”李木雙膝著地,咚咚咚三個(gè)響頭磕完,道:“先生,現(xiàn)在可以見靜茹姐了吧?!”
下巴肉李祖德訓(xùn)道:“改口,叫爺爺!”
“爺爺不是你么?”李木好像有點(diǎn)迷糊,不過還是很聽話的重新磕了三個(gè)頭,叫:“先生爺爺,我要見靜茹姐?!?p> 先生爺爺就先生爺爺吧,許老舉人扶起李木,道:“去吧,去找你靜茹姐。”
“嗯。先生……爺爺,我找靜茹姐提親去了?!崩钅救杠S著。
下巴肉道:“這孩子,真是可惜了。不過他心地善良,沒有壞心,定會對靜茹好的?!?p> “阿木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是個(gè)好孩子。靜茹自己樂意,兩人的日子定能過好?!痹S老舉人對老友也沒有端架子。
“老先生這話說好,他們小兩口的日子,必定美滿?!毕掳腿庖矆?jiān)信這一點(diǎn)。
“你說錯(cuò)了,”錢媒婆道:“還老先生呢,該叫老親家了!”
“親家,親家,我這高興地,是親家,是親家。”李祖德滿臉喜氣的認(rèn)錯(cu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