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皇叔攝王往昔6
君凜看神王周身的氣息早已不穩(wěn)定,就知道神王已經(jīng)亂了心思,只可恨魔族實力不強,否則何至于神族如此耀武揚威。
“神王是想殺人滅口嗎?不妨告訴神王,我君凜既然敢來,就必然不會全無后路,若是我與舍弟今日命喪于此,明日九州之內(nèi)就會有一些風言風語傳出,神王自行定奪?!?p> “還有誰知道這件事?”神王問道。
“若是神王誠意足夠,本殿下保證不會再有人知道這件事?!睂嵙Σ蛔?,再有多的人知道,只不過會徒增傷亡罷了。
何況,他還需要帶著皇弟活著離開,“包括我的父王,我的皇弟,本殿下這樣做神王可還滿意?”他繼續(xù)補充道。
“魔族雙嬌,今日一見果然是魔族的天之驕子。”說罷,便向后方走去,依舊是那般的風輕道骨,可卻多了一分的沉重之感。
君凜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卻也是深深的明白,事情還遠沒有結束,真正的疾風驟雨還遠沒有到來,這場風雨尚在醞釀之中。
越久,便越膨脹,越膨脹,他的爆發(fā)便越是毀天滅地。
皇兄終于將他帶出了神族,回到魔族,父王看到滿身傷痕,昏迷不醒的自己,顫顫巍巍的雙手心痛的撫摸著他的傷口,內(nèi)心滿是心疼,“兒啊,你怎能如此沖動,你可知,你今日差點就沒命了啊?!备竿趵蠝I縱橫的說道。
之后的幾天他都一直在養(yǎng)傷,可能是他傷得實在太重,一直昏迷了很久才醒了過來,醒后便看到父王疲倦的坐在床邊,殷切的等著他的好轉(zhuǎn)。
一看到他睜開了眼睛,父王十分的欣喜,忙問他感覺如何,可能是他昏迷了太多天的緣故,感覺渾身上下不似那日在神族之時的痛不欲生。
“我好點了,父王。”他聲音嘶啞地說道,。
看著父王那急切中毫不掩飾的關切與兩鬢忽生的白發(fā),他眼眶無端的感到酸澀,內(nèi)心充斥著無以言表的悔恨與愧疚。
自己年少輕浮,浮夸自負,可究竟為自己帶來了些什么?這親者痛仇者快的結局是自己唯一的報酬,眼睛紅腫的積蓄著淚水。
“父王,我?!痹捳Z哽咽,實在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
“伐兒,你好好休養(yǎng),什么都不必操心,一切都有父王呢。”父王可能也知我內(nèi)心愧疚,對我好言安慰。
可卻越是這般,他便越是懊悔,懊悔自己的自私與不懂事,從來都只想著索取,從沒想過回報。
身為魔族的二皇子,他一直都享受著這一身份帶來的尊崇與榮耀,對魔族的未來舍我且誰,從來都對魔族所有的付出,理所當然的享受,可經(jīng)歷過生死的人最是通透,此時此刻他也終于看得明白。
自己縱然少年得志,又有什么,九州大地茫茫,多少英才少年,百年風騷,代代人杰,離了誰,寰宇九州依然無礙,自己妄以為螢火之光也可與日月爭輝,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笑話。
往事已矣,他君伐也并非多愁善感之人,自己尚且年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對他君伐來說,千百年亦不晚。
他君伐不報此仇,枉負他少年才氣,枉為天地男兒,強大的恨意使他手中青筋凸起,氣息紊亂。
知子莫若父,父王看他的樣子,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遂出聲安慰道,“孩子,父王知道你的心思,此次神族欺我太甚,不報此仇,枉為血性男兒,可丈夫處世,也該審時度勢,不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此時我魔族實力不足,貿(mào)然與神族相爭,只會是兩敗俱傷,天地平衡一旦遭遇破壞,便會使黎民遭難,生靈遭災,我魔族雖為魔,可卻也不能行此天怒人怨之事,孩子,莫要被仇恨蒙蔽心智,做出什么極端之事啊?!备竿跽Z重心長的與他說道。
他看著父王對他擔憂的眼神,就知道父王一定是怕他一時沖動做出什么極端的事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要是在以前,他或許會為自己的一時之氣而不擇手段。
可經(jīng)此一遭,他明白,他不會了。
他自己不會再那么自私,那么任性的只為自己的憤恁與不平而瘋狂,做出那親痛仇快的事來。
“父王,你放心吧,我不會再沖動了,我會等,等待時機,以報今日之仇,我還年輕,無論多少年我都等得起,我會堂堂正正的讓神族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彼敃r十分平靜沉穩(wěn)的說道,因為他認識到氣急敗壞只能讓自己內(nèi)傷,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他明顯的感受到了他說這話時父王內(nèi)心的激動與驚訝,可能是父王也覺得這件事對他造成了沉痛的打擊,可卻能讓他變得不焦躁與浮夸,父王還是愿意看到的。
他想對于任何一個父親來說,最欣慰的事便是可以看到自己心愛的孩子一步一步變得沉重持穩(wěn),期冀有朝一日可以獨當一面,托付大業(yè)。
“父王,皇兄,他,沒在嗎?”他小心的問道,他自己也不知道說一不二的他為何會如此小心地問皇兄的下落,他的內(nèi)心對皇兄是五味雜陳,說不上的感覺,自醒來后他就一直在房間搜尋皇兄的身影,可預料之中的不在,卻還是有一絲的失落。
聽到我的問話,父王立馬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氣憤,“他啊,把你送回來后,替你診治了一番,也不等你醒來,就又不知道跑哪去了,一年到頭連人影都不見,不過這次還算有點良心,看你出事了還知道回來?!?p> 說著真是冤家父子,怒氣又增,“哼,這次算他回來了,要不然你要有什么三長兩短,看我不廢了他,人都說,長兄如父,可你看他,哪有一點當大哥的樣子?!?p> 父王雖是說的氣憤,可他心里知道,其實父王也是疼愛皇兄的,因為他的驚才絕艷,魔族后繼有人,所以父王便一直縱容著皇兄,讓皇兄追求他想過的生活,很少對皇兄加以束縛。
說是皇兄浪蕩飄灑,其實這一切都是父王默許的結果,爹娘舍不得打,怨不得孩子愛鬧啊。
若說父王對皇兄的冷言冷語是包含了濃濃的寵溺在里面,那么自己對皇兄平時不屑一顧的態(tài)度,那可是確確實實的蔑視。
或許只有患難才能見真情,想起這次神族之內(nèi)生死一線,風云詭譎,此刻仍是心有余悸,后背發(fā)涼,可饒是如此九死一生之境,到最后竟是皇兄來與他一同承擔。
可是回想起自己對皇兄平日的態(tài)度,豈是萬死可以贖罪的。
平日里自己自負驚艷,以己度人,認為男兒生于天地之間,應壯志凌云,扶搖直上,就如自己一般,豪情萬丈,受人羨慕。
而不是像皇兄一般,庸庸碌碌,只知游山玩水,樂得逍遙,豈不知要是有一天,你有足夠的實力,可以一統(tǒng)九州,登臨至尊之位,那么九州大地的大好河山就都將臣服在你的腳下。
而像皇兄那般,欣賞著別人的河山,又有什么意思。
可如今自己想的這一切又有什么意思,自己縱有萬千的凌云之志,可這一切的條件都是自己必須活著,只有自己活著,一切才皆有可能。
而自己如今的生命,是皇兄給的,是自己平日里并不待見的皇兄給的,此時此刻,自己的內(nèi)心充斥著難以名狀的苦澀,他是多么的想見皇兄,又是那么的怕見到皇兄。
他不知道見面后應該說什么,以前因皇兄經(jīng)常不在魔族,偶爾回來見面也是自己冷哼一聲就走了,現(xiàn)在想想自己與皇兄還真沒說過幾句話。
既然活著,日子還是要過的,日子就在他一日一日的養(yǎng)傷中流逝,魔族眾人皆對神族的行為感到不齒,眾人同仇敵愾,魔族內(nèi)被厲兵秣馬的氣氛充斥。
父王處理事務繁忙,可依舊堅持每天都來看他,魔族固本培元的藥物每日都送來很多,讓他服用,隨著時光的流逝,他依舊再沒有見到過皇兄。
漸漸地,由剛開始的愧悔,慢慢地有了一絲的抱怨,想著他自己都傷重至此,皇兄竟然一次都不來看望,這還是那個為了他甘愿冒死闖神族的皇兄嗎?
傷好之后,他便又是那個年輕熱血的魔族皇子,可人總是會變的,尤其是經(jīng)歷過生死的人,他變得不再如以前一般的高傲自負,如今的他深謀沉穩(wěn),遇事不再僅憑自己的一時之氣。
在魔族的事務上,他也不再獨斷專行,凡事都和魔族的幾位德高望重者商量著來。
他的變化讓許多人都感到欣慰,顯然比起以前那個強勢霸道的自己,如今的他更適合成為魔族的王者,掌管魔族的未來。
一日他正在后山中修煉著魔法,忽然有侍女急匆匆的來報,說是皇兄回來了。
他聽到這個消息,手中魔劍震驚的脫手而出,他多年修煉魔劍,到如今魔劍早已與他心靈相通,魔劍的滑手而去,正說明了內(nèi)心的激動。
他知道皇兄回來第一個去的一定是父王的宮殿,因此他急忙走向父王的宮殿,一路上他的內(nèi)心充滿了歡喜,他急切的想見到皇兄,沒有原因。
因為父王對他的寵愛,所以他進入父王的宮殿向來不用通報,這次更是如此。
他一陣風似的沖進了父王的宮殿,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父王旁邊的皇兄,可能是他的出現(xiàn)太過突然,把父王和皇兄都嚇了一跳。
也不知道皇兄在和父王說些什么,見到他的出現(xiàn)兩人的表情都怪怪的。
可能是他一心想見皇兄,也就沒多探究父王和皇兄奇怪的表情,可是父子連心,他依然感受到了父王的擔憂,尤其是看他的眼神中帶著濃烈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