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弟子張靈道親啟:
若九華事了,則盡快返回師門,師傅有要事交代!
笑道人?!?p> 他想的果然沒錯,這就是一封催他回去的信,看來師門應(yīng)該也知道,這里的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如果自己順利,這就是一封普通的催歸信,若是不順利,有了這么一封信,他也有個臺階下。
這樣的話不但不會失了面子,很多時候?qū)τ谶@里的人也有所交代,張靈道何等通透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師門的苦心,當(dāng)然不會因此而跋扈,反而甚是感激。
“既然如此,等九華的事情徹底結(jié)束了,也就這幾天的時間,就該回去了!”張靈道思忖著,訂下了計劃。
說起來也是好笑,他千里迢迢跋涉來到九華,還沒有真正安穩(wěn)下來,就碰到了這么大的一件事情,結(jié)果剛把事情忙完,還沒有來得及喘息,就要趕回去了。
“回去了也好,彌補(bǔ)下自己的不足,才不會因?yàn)槟承┬〉氖虑榫完帨侠锓??!彼男闹羌礊榉€(wěn)健,根本不會為這樣的事情而抱怨,只是眼神略有迷離,還沒有看完這片大好河山,就又要回去了,在這樣的時代,也不知道下次再來,是什么時候?
…………
襄州,萬仞石梁,張靈道抬頭看著這個襄州最為高大險峻的山崖,又是一種不同于下山時的感覺。
襄州是九州大地上最為險峻的一個州,同樣也是這片土地上,人煙最為稀少的地方。和杭州、開封、九華之類的地方不能比,就連和那些同樣的邊荒偏遠(yuǎn)之地,比如燕云、云滇,也一樣比不過。
不為別的,就是這座高大雄偉巍峨的真武山,就像一個擎天的巨人,在這里佇立了無數(shù)年。
不要提那些手無寸鐵之力的平民百姓了,就連同樣屬于武林人士的江湖各派,都沒有多少人愿意來到這里,可以想象這里的山到底有多么的陡峭!
張靈道抬頭,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不能看到山頂,這座山長的本來就嶙峋怪異,有各種各樣的大型突起,阻擋人的視線。
在加上襄州多山,多霧,只要不是那種碧空萬里的情況,整個山頭皆是云霧彌漫,不要說什么看清楚山體了,有的時候,你連自己的手腳都看不清楚。
這樣的濃霧,同樣也是阻礙襄州發(fā)展的主要因素。而襄州之所以被稱為九州之一,實(shí)際上也有真武的努力在里面。
數(shù)十年前,張夢白來到襄州,以莫大的毅力與才華,強(qiáng)行在真武山上開辟出一條山路,并花了巨大的代價,讓人在山頂上修了現(xiàn)在的真武大殿,同時開壇講法,廣招門徒,才有了現(xiàn)在真武八荒之一的風(fēng)范!
張靈道順著陡峭的山下小路,慢慢的朝著山上駛?cè)?,現(xiàn)在他的面前依舊濃霧彌漫,看不清什么景色,但是在他長久的記憶中,這條路他不知走了多少次,沒有絲毫的生澀。
他之前走過的地方,名為星羅棋布,屬于真武山下的一片百姓居住的地區(qū),由于這里的山勢并不是十分陡峭,有大片的平地供人居住,所以人流量還是很可觀的。
不過這并不是說這里就是平原或者山腳,實(shí)際上,這里依舊是真武山上,有些陡峭的崖壁,就在這些村落附近。
實(shí)際上這里也屬于萬丈懸崖,只不過陡峭的沒有那么明顯罷了,外面的人想要回到這里,依舊要跋山涉水,花費(fèi)巨大的時間與精力,才能體驗(yàn)一下星羅棋布的感覺。
這里的房屋、建筑與村落,就像是零散的星星一樣散布在這片廣大的土地上,又像棋盤上的棋子一樣,似乎有著一種莫名的規(guī)律,所以才取名為星羅棋布。
張靈道的馬兒也是襄州的馬,對于這里的道路十分熟悉,便是馬上就要駛?cè)肴f丈懸崖邊的小路上,步伐也沒有絲毫的變動,仍舊十分的穩(wěn)健。
他的神色也變得鄭重起來,接下來的路就要小心了,因?yàn)樗磳⑻と肴f仞石梁的地區(qū)。如果說星羅棋布,還是懸崖上的平地的話,那么萬仞石梁,就是陡崖上的高原。
在這里行走,你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不能有絲毫行差踏錯。襄州每年有眾多的人命喪在這條路上,其中不乏一些江湖好手。
在這種路上掉下去,即便你輕功再好,也只有摔死一途,沒有誰的武功能夠在這上面幸免,同樣也就沒有人想嘗試一下自己,是否能夠從這陡崖上跳下去。
剛剛來到路口,張靈道我感受到一股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那是一個佇立在路邊的火盆,用青銅色的石頭制成,像一個巨大的石墩子杵在路邊,上面燃燒著熊熊的火焰。
這是真武的杰作之一,這種巨大的熊熊燃燒著火焰的石臺,就是真武在襄州所打下的印記。當(dāng)你看到這種石臺時,你就知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真武的地界了。
學(xué)過一定物理知識的人都知道,海拔越高的地方,溫度越低。而襄州可以算是九州大地上海拔最高的地方了,也就是說,這里的溫度比起那常年冰雪之地的徐海,也熱不到哪里去。
這樣的石臺不僅僅起一種坐標(biāo)的作用,還為廣大的行人們留下了一個落腳點(diǎn),在這種火焰旁邊休息,可以快速的恢復(fù)體溫,從而不必導(dǎo)致被低溫給凍死。
畢竟現(xiàn)在這個時代,棉花還沒有盛行,等到百姓們所保暖用的東西,還是那些枯草和麻衣,在這樣的極寒條件下,可沒有人能堅(jiān)持得了多久。
越過石臺,稍微拐一個彎,就來到了一條極度崎嶇的山路上,其他地方的路,有30度的坡度就差不多了,可是這里的路,每一條都坡度,都至少有45度,人在上面走著,一不小心就可能摔了下來。
而張靈道還騎著馬,就更加的小心翼翼,下山的時候,他在這條路上還能夠放馬狂奔,那時候還不太明白這樣的路代表的什么意義,可現(xiàn)在想起來,他的冷汗一層一層的冒上額頭。
之前也是運(yùn)氣好,要是運(yùn)氣稍微差一點(diǎn),硌到一塊石頭,只要馬一摔,他整個人就會從這萬丈懸崖之下摔落,一點(diǎn)生還希望都沒有。
亡羊補(bǔ)牢,為時未晚,他牽著韁繩,讓馬在這路上慢慢地踱步,這樣速度雖然慢一點(diǎn),但至少沒有生命之危。
他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那條上山的石板路,遙遙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