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便……”傅懷玉的話未說話,陳澤渙便將其打斷:“陛下,我們還有人證?!?p> 人證?說的是先前陸南舟提及的丫鬟小彩么?傅懷玉漆黑的眼珠子一轉(zhuǎn),朝承德瞥了一眼,承德立即會意,對著殿外大喊了一聲:“宣丫鬟小彩進殿。”
一道道聲音傳下,小彩很快便被帶到了宣室,她聲淚俱下地向傅懷玉講述了當日陸佩兒去尋傅衍之事。
“若陛下不信小彩之言,還可以請熠王作證!”
人證物證俱全,藩王們都已經(jīng)做到這個份上,傅懷玉還能如何?
“傳召熠王和華王!”慍怒地一掌拍在桌案上,不知是氣傅衍罪行還是惱自己帝位不穩(wěn)。
可這二人都沒有應旨入宮,傅衍聲稱‘禁足中’不便出府,而傅熠則是連人都沒有尋到,據(jù)他貼身侍從說,傅熠從昨日去過華王府上后便再沒有回來。
又是和傅衍有關!
“搜!”白玉茶盞被狠狠摔落在地,天子震怒!
千名御林軍頃刻出動,就為了在長安城內(nèi)尋找傅熠行蹤。傅懷玉下令,陸佩兒一案暫且等到尋著了傅熠在做定論。
一日一夜,御林軍都未尋見傅熠蹤跡,這人就像是在羽化升仙了般,憑空消失。一時間流言四起,皆是針對傅衍不好的傳聞。
早朝之上,藩王們依舊抓著陸佩兒一案不放,更有人狠狠參了傅衍一本,告其包藏禍心,通敵叛國!
懷帝大怒,下令大理寺嚴查此事,并將傅衍移交大理寺。
此條圣旨一下,朝野震驚,難道這位禍害大鄴朝堂六年有余的年輕王爺,當真會折損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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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塌上的男子闔著雙眸,呼吸聲清淺。一只彩蝶棲與他身側(cè)的白玉棋盤之上,透亮的棋盤映照出彩蝶倒影,它輕動觸須,像是在對鏡打點妝容。
“公子,現(xiàn)在外界傳聞皆不利于你?!边@次的早朝,沈墨也告假未去,而是尋了傅衍商議。
細長的桃花眼瞇開一條縫,薄唇微勾,漫不經(jīng)心道,“這天下又有多少于我有利的傳言?”
這話問得沈墨啞口無言,于傅衍有利的傳言,恐怕只存在女子之間。
“子瞻莫要心急,棋要一步一步下?!睆挠窆蘩锶〕鲆幻逗谧影淹婺﹃?,睨著眼敲桌上棋局。
此次藩王們擺的這局棋比他想象的精彩不少。
“制詔鴻臚寺卿傅衍:聞心存異,勿敢輕信,即入大理,待其明察?!蓖回5穆曇粼谕ピ豪镯懫?,沈墨聽后瞳孔不由得張大。
眸色微斂,似是未曾想到會是如此結(jié)果,傅衍發(fā)出兩聲輕咳,將手中黑子落于棋盤之間,起身道:“如是,孤便去大理寺走上一遭?!?p> 他說的風淡云輕,好似那大理寺是他家后院,他只是去飯后閑坐。
“公子!”沈墨大驚,忙出言阻止。傅衍身體羸弱亦是邕州人盡皆知之事,此番去往大理寺,恐加重病體。
卻聽傅衍慵懶至極的嗓音道:“替孤把棋盤收起來。”清風掠過,煙青色身影已然行至門口。
這話倒叫沈墨糊涂了,他垂眸看去,白玉棋盤之上落下斑駁搖曳樹影,那只暫棲的粉蝶不知何時已悄然離去。
再一細看,方才傅衍落子后,黑子氣勢頓斂,粗看去,白子隱有獲勝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