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岑青忽然抬頭,眼神竟帶著陰森恐怖的意味,諸葛云汐被嚇得一后退,而阿狼也蓄勢待發(fā),生怕那男人傷了諸葛云汐。只是那眼神一閃而逝,隨之又恢復了那頹然的眸光。諸葛云汐看了看墨白,而墨白只是點了點頭。
“前輩,我與這位女子早就不只是故人那么簡單了,這女子也是我欽佩敬仰的,作為曾經(jīng)的故人,也想這女子的生平事跡了解一二。但其實,我的娘親和這女子也算是故友,只不過我的娘親如今下落不明,還請前輩告知其中一二?!?p> 那岑青起了身,說道:“跟我來吧。”
諸葛云汐和墨白還有阿狼跟著岑青一起走向了那副畫,岑青輕輕撫摸著那畫卷,然后摸著畫旁邊的那塊磚,磚凹了進去,畫下面開了一道門。
岑青拿起了門旁邊的燭臺,帶著諸葛云汐和墨白還有阿狼走了下去。那門一開,一股濃郁的中藥味撲面而來。
通道很黑,僅靠燭光照亮方寸之地,下了樓梯,一下子亮了起來。四周的燭臺將周圍照亮了,四面放著的全是藥材的閣子,而這里與藏書閣的不同之處在于,這里的藥材似乎更加全善、更加稀有,只是可惜那些諸葛云汐需要的藥材并沒有,而這里的藥材也只是稀有,并不是難求。
而這個時候,諸葛云汐目光落到了一個箱子之上。岑青打開了箱子說道:“這個箱子里的東西,就是我第一次遇到阿蕊的時候,她的穿戴,她的衣服太過華麗,以至于來到這里之后,一次都沒穿過?!笔区P冠和一套大紅色的宮裝,宮裝上甚至還鑲嵌了藍寶石,可見之貴重。
“這的藥材也是……?”
“不是的,她來到這里的時候,本就精通醫(yī)術,而當時遇到她的時候,她中了毒,她要求一些藥材配置解藥,我才為了她建了這間密室?!?p> 兩人似乎都很吃驚,因為沒有人知道這皇后娘娘還精通醫(yī)術,那皇后娘娘怎么可能是中毒身亡的呢?
諸葛云汐或許對暗淡的燭光不太適應,三人又回到了竹屋之內,三人一狼在一樓的茶案處坐定。岑青給諸葛云汐和墨白沏了一壺茶,動作行云流水,也是個懂茶之人了。
“說吧,阿蕊如何?”諸葛云汐看了看墨白公子,似乎是有所顧忌。
“無妨,我與該女子也算是故人?!?p> 諸葛云汐有些驚訝,看了看墨白公子,墨白公子給了諸葛云汐一個安定的眼神。
“你口中的阿蕊應該是朔月國的皇后?!蹦淄蝗粊砹诉@么一句。
倒是岑青有些驚訝:“什么?你說的是真的?”岑青的手一抖,滿臉的不可置信。
“墨白說的沒錯,確是如此,這皇后娘娘是從荒川國交換的質子公主,和朔月國的皇上有一段少年情緣,后來,兩人結為姻緣。不知前輩何時見到了這皇后呢?”
“我還記得阿蕊是我從迷迭谷口救回來的,不知道那樣一個貌美贏弱的女子是如何到了迷迭谷的門口的,那時她身上已經(jīng)中了毒。我是從谷外歸來,才遇到了阿蕊,我記得很清楚那年好像是朔月六十五年。”
朔月六十五年,也就是諸葛云汐出生的十年前,而皇上和皇后大婚則是在朔月六十年,也就是大婚的五年后。大婚的時候皇后十八,也就是皇后二十有三的時候遇到了岑青。而皇后身在深宮,而怎么會出現(xiàn)在迷迭谷呢?
岑青陷入了沉思,又愈發(fā)覺得不可思議,岑青也想到了,因為如果是朔月六十五年,那阿蕊已經(jīng)和皇上大婚五年了。
“皇后在這里呆了多久呢?”
“不多不少,整整一年。阿蕊在這里整整一年,阿蕊在迷迭谷口的時候只是昏迷,并未受太過嚴重的傷,她來到這里的第三天就已經(jīng)蘇醒了??此泶┤A服,本想一探究竟,然后將她送回去,不過她從來都是閉口不言。我以為她不知道自己身中劇毒,沒想到她對自己所中之毒了如指掌,還要求自己解毒。作為谷中的外來客,我們?yōu)樗诉@桃源深處的竹屋,以防被外人打擾。我與她在谷中尋找藥材,探討解毒方法,她在谷中也頗受歡迎,甚至連一向勢力的二長老和三長老都頗為欣賞阿蕊。我與阿蕊甚至在這谷中暗生情愫,她也說過她在這里是最為快樂的,無憂無慮的。”
“那皇后怎么說?”
“阿蕊婉拒了我,她說她背負著罪孽,過去和現(xiàn)在都不能讓我們在一起,但是她說如果有下一輩子,一定會先遇到我。她說她下輩子會出生平凡,自由自在,然后再找到我?!贬嗟脑捳Z中有著太多的悲傷和緬懷。
“后來呢?”
“我原來以為她也只是顧及自己的身份不能和我在一起,只是沒想到……”岑青苦笑,繼續(xù)說道:“但是在第二天,她消失了,沒有人知道她是何時消失的,她用迷藥迷倒了所有看到她的人。連帶著她人的消失,谷中的至寶也隨之消失了。與谷外盛傳的五靈脂不同,迷迭谷的至寶是不被外人所知的,甚至整個大陸只有這么一株?!?p> 諸葛云汐眼睛一閃,問道:“那這株藥材是被皇后娘娘帶走了?”
“必然如此,她每日游走在谷內,那時還無禁地之說,而那株至寶就藏在藏書閣的三層。不知道她如何通過了那些機關,甚至還有陰陽八卦之術?!?p> 墨白陷入了沉思,仿佛在思考些什么,突然問道:“那皇后的毒解了嗎?”
“這毒我曾見過,不過當時阿蕊的身上有兩種毒,一種毒雖然不易解,倒也不是無藥可解,阿蕊解的就是就是這種;而第二種毒是未央國的秘藥霓裳,這種毒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任何癥狀,只不過等到嬰兒誕生之時,這毒便會轉移到嬰兒身上,而這種毒幾乎是無藥可解。”
墨白和諸葛云汐都了然于心,不過又有些困惑,墨白卻先一步地問道:“據(jù)我所知,皇后育有三子,兩兒一女,如果這毒在當年早已中下,為何只有長子有這毒呢?”
“哎,這霓裳有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據(jù)說只有龍脈中的長子才會身中此毒,也就是說傳男不傳女,傳長不穿幼,不過屆時母體中的毒便會消失。”
兩人大驚,原來這秘藥竟然有如此功效,這不是專門為了破壞繼承大統(tǒng)而研制的藥嗎,亂了綱常秩序,國家便會大亂。
“前輩不知,皇后后來又被人下了此毒,這才導致香消玉殞?!敝T葛云汐說道。
“是何人如此惡毒,如果一個人被兩次下了此毒,那不僅無藥可解,還會痛苦異常,如果和自己的長子相見,便會氣血逆轉,唯有長子心頭血方可解。”岑青太過激動,導致自己咳嗽了起來,諸葛云汐給岑青倒了一杯茶水。而墨白則是雙拳緊握,他在克制自己的憤怒。
“前輩,或許聽過皇后口中說起過一個叫云的好友嗎?”
那岑青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說道:“未曾,她從不談論關于自己的任何事?!?p> 諸葛云汐有些失望,還是沒有什么線索,那皇后娘娘怎么會來這呢?這其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呢?如果皇后出宮一年,則必定會引起天下的震動,可是這件事卻無一人所知,不,不可能,至少皇上是知道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兩人帶著不可置信和一肚子疑問聽完了皇后的往事,如云霧纏繞,仿佛不是一段真實發(fā)生的故事,而是在聽一段戲文。兩人分別了岑青,心事重重,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諸葛云汐突然想到了歐陽麟,他的存在感太低,以至于自己都忘了有這么一個人的存在。說到歐陽麟,曾經(jīng)太過年幼,導致自己從未見過這個皇室的王子,如今想來也有八歲的年紀了,他在朔月如何了呢?
墨白只覺得心里被一把錘子在擊打著,原來母親從來都知道,怪不得母親似乎對我偏愛了許多,即使有了弟弟,也會每天都把自己叫到面前,和她一起吃飯,陪著自己玩耍和學習。母后為何會離宮一年呢?父皇呢?那至寶莫不是在朔月?
兩人又走了來時的那條桃花瓣鋪成的路,只不過心境卻是大不相同了,就連阿狼都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