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所睡過的最忐忑的一夜,第二天,我頂著黑眼圈,拿著在祭壇里拔出來的那株魔法植物來到了傭兵工會。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有種奇怪的感覺,一路上,就好像周圍的人都在盯著我看,是我的錯覺么?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那個長的奇怪的小紅花幾乎快要枯萎了,希望這里面所蘊(yùn)含的魔力別消散了吧!
在這個時候,傭兵工會有時候還是一個垃圾站,從遺跡里弄到的東西,如果不認(rèn)識的話,拿到這里交給工會雇傭的鑒定師鑒定,說不定一坨狗屎都能變成值錢的寶貝。
前臺接待的小姐將我接引到大廳后面的房間,我還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屋里擺著稀奇古怪的道具,有些好像是煉金物品,有些則是我完全沒有看見過的東西。
趁著沒人,我好奇的擺弄著這些物件,直到我被一聲善意的咳嗽聲提醒。
“先生,這里的東西都非常精密,而且昂貴。”那是一個胖子穿著褐色的夾克,鼻梁上戴著一副金絲眼鏡,一只手還端著酒杯,陽光從辦公桌后面照進(jìn)來,他一只手扶著手掌,一只手品著杯子里的就,做作的像是個貴族。
“我沒想到傭兵工會還會有這種東西?!蔽覕偸种噶酥改切┚傻臇|西,就像是玩具一樣。
“那是當(dāng)然,傭兵工會當(dāng)然不可能有這些東西,這間辦公室所有的道具都是我的私人物品,我只是過來做科學(xué)研究,順便幫他們做一些鑒定的東西。”他說著走到了辦公桌后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甚至能聽到那個椅子的呻吟。
“不好意思,您是說,您不是一個煉金師?”我驚訝的問他。
我還從來都沒有聽到過科學(xué)家這一個詞,像是鑒定東西的工作,不是一般都交由專業(yè)的鑒定師么?
他端起酒杯正要再喝一口,可是當(dāng)聽到我的疑問后,他一臉不快的放下了酒杯,盯著我說“科學(xué),是用一切自然間所能獲取的東西,做成偉大的工藝品,甚至任何一個平民都能夠使用,煉金術(shù)跟魔法,不過是一些自私的人用自己的天賦把自己變成一個戰(zhàn)斗機(jī)器。”
“我的意思是,我看見有些煉金道具,所以我以為你是個煉金師?!蔽也幌敫l(fā)生什么無謂的爭執(zhí),這怕不又是一個讀書讀的腦子壞掉的家伙。
他回頭看了一眼那些我指的東西,張了張嘴,最終說道“那些東西,是用來檢測魔力的,我是一個專業(yè)的學(xué)者,不是一位法師。”
“那我就沒什么問題了。”我把那朵小紅花拿出來放在他面前。
“一朵花?”他看了看桌子上的花,又抬頭看了看我。
我無奈的攤開雙手“我也知道是一朵花,但是我是在一座地下遺跡的祭壇中央拔下來的,我猜這玩意應(yīng)該值一些錢?!?p> 胖子扶了扶眼鏡,我甚至都能看見他白白胖胖的臉上浮現(xiàn)出油花出來?!澳闶窃陂_玩笑么,沒有任何一座遺跡會有魔法相關(guān)的東西,這東西根本就是一朵普通的花,你是在耍我,浪費(fèi)我的時間!”
這一次,我是徹底確信這家伙的腦子壞掉了。
我拔出劍指著這家伙的下巴“這是我從遺跡里用命帶出來的東西,現(xiàn)在,你最好不要跟我說什么屁話,要么趕快鑒定,要么就說你不認(rèn)識這東西,我拿去找個更識貨的人?!?p> “你這是在威脅我?!”他向后靠在椅子上。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錯,我就是在威脅你?!?p> “你這個腦子里都塞滿肌肉的野蠻人……”他泄了一口氣,沖我揮了揮手說道“好吧,把劍拿開,我現(xiàn)在就給你鑒定,你這樣我做不了?!?p> 我收回了劍,有的時候,對付這些迂腐的自以為是貴族的書呆子,用武力往往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手段。
起先他是拿著放大鏡看來看去,嘴里咕噥著“沒有被蟲子啃咬過的痕跡,說不定是因?yàn)檫@玩意有毒,或者另一種情況,這東西能散發(fā)出讓蟲子不愿意接近的氣味。”
然后他湊近,嗅了嗅,又抬頭問我到“你撿到這東西的時候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么?”
“味道?你是指花香……”我想起了自己撿起這個東西的祭壇“我是在一個血淋淋的祭壇上撿到的,如果就算是有什么味道也被血的氣味掩蓋了,所以我沒有聞到。”
他皺了皺眉,又搬來了一個更大的機(jī)器架在了我的花上。
“讓我用大倍數(shù)的放大鏡看看,原子可以看的清清楚楚,這小家伙還活著,而且還有著紫色的回路,看上去有點(diǎn)像魔法的東西?!?p> “原子?那是什么東西?”我又一次從他這里聽到新鮮的詞匯。
他興奮的站起身對我解釋道“哦,原子這個詞語是我創(chuàng)造的,它是組成世界所有生物最基本的物質(zhì),只要它是曾經(jīng)活著的東西,無論動物還是植物,都是由原子構(gòu)成的?!?p> 我想了想,忽然想起了一個好玩的東西“大便也是么,比如我吃過的牛肉,從我的肛門里排除的大便也會是由原子構(gòu)成?”
他楞在了那里,空氣中突然安靜下來,他取出一塊布子擦了擦汗水,有些結(jié)巴的說道“理論上來說,應(yīng)該也是的,現(xiàn)在這個不重要了,我們還是先看看這個東西?!?p> 然后他把那朵花放進(jìn)了身后的容器中,我認(rèn)識那個東西,是煉金師通常用來測量藥劑濃度的東西,也可以測量原材料的年份,所以某種程度上說這玩意只要能裝得下,都可以用來測量魔力值。
他蓋上蓋子,手忙腳亂的擺弄著這個機(jī)器。過了好一陣,他面色沉重的把這個東西放在了桌子上。
“很遺憾,我看不出這究竟是什么東西,在我從事這個行業(yè)這么多年來,我從來沒有見過有一個東西能有這堪比四級魔法師的魔力值?!?p> 然后他沉默了一陣,從抽屜里掏出一個盒子,推到了我的面前“我以私人的名義買下這朵花,五百金幣,這是我現(xiàn)在能拿出的所有錢了,你看如何?!?p> 我打開盒子看了一眼,又把它合上,幸福來的太突然,我忽然有點(diǎn)不知所措。
“成交。”我抱起盒子夾在了胳膊肘下面,向他伸出手。
“成交?!彼忠淮斡檬纸伈粮蓛袅祟~頭的汗珠,然后跟我握手。
五百金幣就為了買一朵花,這絕對是我見過的最闊綽的老板了,就算是維克多都沒有這么闊綽,我簡直愛死這個死胖子了,這一瞬間我忽然覺得胖子似乎也挺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