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月閉著眼歇息了一會兒后,一雙眸子睜開,微微側(cè)過頭,朝夜傾絕看過來。
“皇上,你可知這席若顏是什么身份?又是誰的女兒?”
“朕的事,朕自有分寸。”
“自有分寸?”
慕容月被他這話氣到,虛弱的咳了一聲:“當(dāng)年哀家讓你屠殺席家滿門,從席暮云的手上將先帝的遺詔搶過來。你優(yōu)柔寡斷,讓溫芷芙的那個賤人的兒子占了先鋒?!?p> “不過也算念在席暮云對你一片忠心的份上。但現(xiàn)在的女人進(jìn)宮,哪一個不是另有所想?你要知道,溫家的人,曾背著我們,養(yǎng)育了她整整十年。溫家一府的人都是陰險狡詐,他們不可能不給席若顏灌輸不好的思想。”
“現(xiàn)在的席若顏,就是他們溫家的人,她才進(jìn)宮,你就封她為瑾瑜公主,讓她宮里的身份與你等同。瑾瑜瑾瑜,多好的美譽(yù)?;噬希悴灰?,席若顏和你不一心,在她的心里,你可是屠殺了她席家滿府的人,足足有三百多條人命。即便你和她說,屠盡她席府滿門的人不是你,她也不會相信!”
“依哀家的意思,席若顏不可留在宮中,即便你將她接進(jìn)宮中,是為了補(bǔ)償她。即便是補(bǔ)償,你也該遠(yuǎn)離她,說不定哪一日,她手上握著的鋒利的刀子,就能在你毫無防備之時,刺進(jìn)你的胸口——”
“朕說過,朕的事,朕自有分寸。”
見他軟硬不吃,一臉的不耐與不近人情。
這么多年,早已習(xí)慣了他的這副模樣。
慕容月知道,眼下的她,無論說什么,他都不會聽,他有自己的主見。這么多年,他真的很有自己的主見,而且——他也是一個很優(yōu)秀,很睿智,很果斷的皇帝。
雄才謀略,文武雙全,才智過人。
“你可以護(hù)著她,但她若是敢在宮里亂來,哀家也絕不會饒了她。哀家為你守下的江山社稷,絕對不會因?yàn)橐粋€女人,就這么白白的葬送出去?!?p> “不許你傷她?!?p> 男人的聲音愈加的冰冷無情,冷酷的要結(jié)冰。
身為他的親生母親,聽了他這句帶有威脅與翻臉的話,慕容月都禁不住為之一顫,寒意遍布全身。
慕容月渾身虛弱的沒有力氣,但還是一雙手支撐著床榻,顫巍巍的坐起來,蒼白的唇角輕啟,“皇帝,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倘若這個女人就是溫段群那個老東西特意送進(jìn)宮來,安插在你身邊的眼線,明知她是仇人的棋子,你也不許哀家動她?!”
“朕說過,不許你傷她?!?p> “你——難道這個女人在你心里的地位,遠(yuǎn)大過你的江山社稷?!明知她是敵人派來的棋子,你還將她留在身邊,加以恩寵?;噬?,你這是在滅自己的國!”
“江山,本就不是朕想要的。朕只要她。倘若她想,若真的有那么一日,夜圣的江山,朕會雙手奉上?!?p> “你——你敢!”
大抵是沒有想到,這次他竟然會當(dāng)面與自己對抗,還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
慕容月氣的渾身哆嗦,蒼白的臉頰,又白了幾分,不見半點(diǎn)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