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兩儀殿會宴已過去數(shù)日,但是這次會宴所帶來的沖擊正在逐漸發(fā)酵當中。宴會結束短短的一個時辰內,原工部尚書楊承被刑部捉拿,一個時辰后楊承便被刺字流放。
當然楊承所犯的罪行只簡單的流放三千里可能是對楊承最好的結局了,不過這次楊承被罷免是在宸王回京的背景之下完成。這個意味讓朝野上下紛紛揣測,誰也不想落得楊承這樣的下場。
對沈洛來說,楊承的落馬是他最大的機會。果然也沒有出乎他的所料,第二日的時候一封詔書就讓他夢想成真。
受命于天、既壽永昌。詔曰:定北總督沈洛勞苦功高,于定北兢兢業(yè)業(yè)數(shù)載,著沈洛升任工部之尚書,特赦!
太子曹毅出奇的安靜,既沒有為楊承辯解一二;又不對沈洛的升遷發(fā)表意見。曹毅的安靜并沒有換來事件的平息,在沈洛升任工部尚書之后,一種關于太子儲位不保的傳言在長安悄然興起,而鼎元帝的態(tài)度更是讓這份傳言亦真亦假。
田襄當然也在猜想鼎元帝的想法,他不相信鼎元帝看到遠圖的證據(jù)之后對太子沒有任何的想法。只是簡單的將涉案的楊承流放,應該是對太子曹毅的一種保護。這樣看來曹毅的太子之位還是想當穩(wěn)固的,至于長安興起的傳言,應該是宸王他們散布的。宸王應該也沒有自大到認為這次是扳倒太子的好機會,散布這份謠言可能只是惡心惡心曹毅。
當然田襄的這份猜想得到了鄭寒以及曹偉的一致認同。曹偉也正式把田襄和鄭寒相互介紹了一下,鄭寒加上田襄就是杰王曹偉現(xiàn)在僅有的班底了。
按照田襄原本的估計,自己或許會在內閣承事郎的位置上熬上三到四年,才能保證自己的升遷之路??墒菦]成想緊跟著沈洛升遷的詔書,另一份詔書也到了內閣。
受命于天、既壽永昌。詔曰:田襄之聰慧,乃朕之矚意。著田襄進為起居左史。特赦!
一封詔書的下達讓朝野上下震動,除開事先了解的田安,都沒有想到一個二十多歲剛剛通過殿試的年輕人,升遷速度如此之快。君不見同試狀元王然剛剛被封為正五品的戶部郎中、榜眼萬修也是剛入東宮,只是一個東宮行走。起居左史說起來也是正五品,不過這個左史是可以常伴君王左右,用以記錄君王日常行動及國家大事,雖五品也可直接旁聽朝議!
田襄接到這份詔書的時候自己也懵了,他萬萬沒想到鼎元帝會來這么一手。沒有任何功績,只是簡單的說了下我很看中你的聰明,跟著我吧。尼瑪,這也太草率了。
雖然心底暗暗吐槽,回過頭來的田襄還是明白了這是鼎元帝獎勵自己互市以及遠圖的功勞,可是遠圖的功勞現(xiàn)在可不能明說,就把自己調到身邊了。
宣旨的趙德可沒有離開,對田襄說道:“恭喜田左史了。陛下還等著召見你,收拾一下隨吾進宮吧!”
田襄明白自己以后少不得眼前這位內宮總管的照顧,他伸過手來拉住趙德的衣袖,將隨身攜帶的銀兩全部放了進去,低聲的說道:“趙公公勿怪,這次實屬意外,待來日下官再做賠禮!”
趙德哪能不明白田襄此舉所謂何意,他摸了摸內里的模樣,皺著個眉頭:“田左史這是何意?吾豈會在乎這些?快些拿去!”
田襄也不含糊,直接就跑掉了,一邊跑一邊說道:“趙公公,我先去收拾一下,勞煩趙公公稍后?!?p> 趙德見田襄如此,低聲輕笑:“果真是個秒人!”
果然田襄跟著趙德前去甘露殿的時候,趙德也就沒有再提這件事情了。
趙德領著田襄到了甘露殿,也沒通傳,直接就帶著田襄進了殿內,果然高座上的曹靖正在等著田襄的到來。
田襄進了殿來向曹靖行禮:“參見陛下,陛下萬安!”
曹靖大手一揮,示意田襄免禮:“坐吧。你在定北做的很好,朕很欣慰。不愧是田總理的孫兒,果然有他當年的風范!”
田襄訕訕一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陛下謬贊了。臣距離大父尚有十萬八千里之遠,不敢與臣之大父相提并論!”
曹靖好笑的對著田襄指了指:“行了,朕夸你你就收著。遠圖的事情朕也是清楚,不過這個事情不能對任何人提起,朕倒是害怕委屈了你,見你這樣朕也是放心了!”
田襄聽曹靖如此說,趕緊從座上起身,恭恭敬敬的對曹靖施禮:“陛下,遠圖之事乃臣份內之事,何來委屈?陛下的心思,臣感激涕零!”
田襄的態(tài)度讓曹靖很是滿意,他笑著點了點頭:“坐下吧!朕覺得對你還有些虧欠,你說說,你想要什么賞賜,朕能應得都應你!”
田襄沒有想到曹靖這般對自己,他悄悄的抬頭看了看曹靖的表情,見曹靖一切如常,略微有些放心。
田襄的小動作沒有逃開曹靖的眼睛,他頗為好笑,也不說破,就這么靜靜的等著田襄說話。
田襄轉念一想,就記起當時自己出發(fā)定北之前張清對自己說的話來。鼎元帝要自己提賞賜,這個事情對鼎元帝來說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嗯,就這個了。想好之后的田襄直接說道:“陛下想要賞賜臣,臣不敢不應。臣倒真有個事情,請陛下恩準!”
“說來聽聽!”
田襄略一停頓,就說了出來:“陛下,臣已然成家,現(xiàn)在暫時居住在臣父總督府上,頗為不便。臣之內人先前看中了長安的一所庭院,不過這個庭院登記在內宮之中。臣請陛下讓內宮通過一下。”
田襄的要求有些出乎曹靖的意料,自己許下如此大的餅,到頭來只換來個批復。不過田襄的要求有些勾起曹靖的興趣,他開口問道:“何處的庭院,還需內宮批復嗎?”
田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說道:“臣之內人看中的是亂黨謝安的宅地,那處荒廢多年無人居住。不過最近長安城中也就那一個合適,故而臣有此一請?!?p> 驟然間聽到謝安的名字,曹靖的臉色陰沉的有些發(fā)黑。田襄不自覺得縮了縮腦袋,這么多年了,別不是陛下還沒過去吧。
曹靖一拍桌案,嚇得田襄立馬站了起來,大氣都不敢多喘的??粗肺房s縮在下面站著的田襄,曹靖閉目長嘆一聲:“罷了,你在定北有功,朕也不能虧欠你這等有功之人。趙德,叫人安排說朕把那個宅子賜給田襄了!”
田襄心底大氣終于喘了出來,尼瑪,以為這次死定了,看來謝安這個名字不能提了,這就是火藥桶呀,萬一把自己炸死了可得不償失。他也趕緊作出感激狀,大聲的說道:“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