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沒良心的
二之宮幸平看到吉原直人出拳的動作,霍然起身,還沒來得及驚訝就看到那拳頭是重重打在了吉原直人自己的鼻子上。
一時之間,血花四濺,二之宮幸平甚至聽到了一聲脆響。
他驚訝的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見吉原直人將頭緩緩擺正,伸手抹了一把鼻血,笑問道:“二之宮先生,這交待你覺得怎么樣?”
二之宮幸平看著東抹一掌血、西擦半臉紅的吉原直人,臉上有些陰晴不定——鼻子斷了,這家伙自己打斷了!
人對別人狠很容易,但對自己狠就很難了!反過來說,能對自己多狠,那對別人再狠個幾倍也正常!
這不是個善茬!
他沒說話,只聽吉原直人嗡聲嗡氣的又說道:“令愛鼻子受傷了,我看你是比較心痛的,我完全理解,所以也請理解我一下,我不能允許星野受傷……她現(xiàn)在受我保護(hù)!所以做為她的臨時監(jiān)護(hù)人,就替她挨這一拳了。這交待,你滿不滿意?是以和為貴還是大家大干一場,給個準(zhǔn)話吧!”
二之宮幸平面色陰晴不定,沉吟了半晌,問道:“你在哪個社團(tuán)?你們組頭和若頭是哪位?”
吉原直人擺擺手說道:“不要誤會,我不是東瀛黑幫出身。”
二之宮幸平疑惑的上下打量著吉原直人,心中隱隱不安。這個人自殘不是因為畏懼想求饒——求饒的人不會有這種氣勢!這更像是在講究某種傳統(tǒng)。他給了交待,如果自己不接受,那也會有相應(yīng)的傳統(tǒng)行為……但是什么樣的行為呢?
他是讓人調(diào)查過星野菜菜的,知道她雖然有個學(xué)者母親,但沒什么名氣也沒什么影響力,家中更是人孤勢單,便任由妻子為女兒出氣,不過……調(diào)查資料中沒提過這個男人。
他一時猶豫不決,看著渾身散發(fā)著血腥味的吉原直人總覺得背后有些發(fā)涼——東瀛人很相信氣勢這玩意!這會兒吉原直人滿不在乎的笑著,任由鼻血淌著,但眼神卻沒有半點(diǎn)溫度,冷冰冰像在看著尸體。
他一時拿不準(zhǔn),便搖頭說道:“你不肯說實(shí)話,不說明身份,那根本無法商談!”
他直接向門口走去,吉原直人伸手一攔甩出一串血珠,笑問:“我說沒說實(shí)話和這件事無關(guān),二之宮先生還沒給個準(zhǔn)話呢!”
二之宮幸平臉色有些發(fā)黑,冷笑道:“我要是不滿意呢?”
吉原直人笑瞇瞇的:“那就沒辦法了,我盡最大努力尋求和平了?!?p> 二之宮幸平皺眉看了吉原直人片刻,只見吉原直人的笑容也慢慢冷了下來——那笑容平靜但令人毛骨悚然,那是一種白骨墊腳血海蕩波之后,才能笑出的笑容,煞氣逼人。
二之宮幸平久經(jīng)商場,感覺敏銳,突然有不太好的預(yù)感——堅持追究,激怒了眼前這個男人恐怕會發(fā)生十分危險的事情!
他躊躇了半天,但吉原直人越來越冰冷的眼神和身上漸漸濃郁的血腥味讓他心頭越來越不適,只能盡量不輸氣勢,瞇著眼冷笑道:“好!好!后生可畏,了不起!”
吉原直人一挑眉,笑容不變:“那這交待……”
二之宮幸平整了整西服,選擇了暫時相信一下直覺,忍著怒意盡量平靜道:“年輕人,這交待我滿意!”
吉原直人開了門,很客氣地示意對方先走,嘴里笑道:“那以后大家和睦相處!”
兩個人一前一后出了門,頓時接連響起了幾聲驚呼。星野菜菜更是驚叫了一聲后勃然大怒,沖了過去將吉原直人護(hù)在身后,小手一伸想幫他擦血但忍住了,憤怒問道:“他打你了?!”
吉原直人伸手將她拎到一邊,笑罵道:“不是你想的那樣,男人之間談話不淌點(diǎn)血怎么行,別大驚小怪的!”
然后他又轉(zhuǎn)頭問二之宮幸平:“這件事到此為止,不用再談了吧?”
二之宮幸平覺得氣勢被完全壓制了,只能默默點(diǎn)頭。吉原直人一笑,推著星野菜菜嗡聲嗡氣地說:“走吧走吧!”
星野菜菜看吉原直人臉上還在往下滴血,也沒心思在這兒久留了,反手將他推在前面往外走去,打算趕緊帶他去看醫(yī)生,只是臨出門時回頭環(huán)視了屋里的四個人——二之宮一家三口加一個鈴木誠。
二之宮幸平神色有些陰沉,二之宮繪子得意中帶著些不甘,二之宮山美正十分崇拜地望著她父親,鈴木誠有些木愣地看著天花板——星野菜菜神情嚴(yán)肅目光冰冷,看得十分認(rèn)真,牢牢將這幾個人的樣子刻在了心里!
早晚有算帳的那一天,你們等著!
兩個人走了,二之宮繪子有些不甘地問二之宮幸平:“老公,就這樣算了?咬美醬的是那條瘋狗,不給她教訓(xùn)的話,萬一以后有人有樣學(xué)樣再欺負(fù)美醬怎么辦……”
二之宮幸平豎起手掌示意二之宮繪子不用再說了,想了想還是解釋了一句:“等查查那個……吉原吧,等查查那個吉原的底細(xì)再說!”
那家伙作風(fēng)有些像傳統(tǒng)的黑幫,很有地痞流氓的風(fēng)格,這種人就像狗皮膏藥一樣難纏——所謂三尺之內(nèi),人盡敵國!被這種人抽冷子來一下就不妙了,自己家的人是金鑲玉,對方只是爛瓦罐,互相碰不劃算。
而且女兒還要上學(xué)還要交際,那家伙要是沒底線專門盯著自己女兒,難道要給女兒二十四小時配保鏢嗎?
沒想到會碰到這樣一個人,這和預(yù)期中的不一樣……那個男人不是簡單之輩,那種毒蛇一樣的氣息不是裝就能裝出來的!
或者先下手為強(qiáng)?但那家伙氣勢很足,是個莽夫還是有恃無恐?
二之宮幸平正思考著,感覺到女兒軟軟的貼了過來,只聽女兒敬意滿滿地說道:“父親大人,謝謝您!”
二之宮幸平?jīng)]解釋那一拳并不是他打的,而是摸了摸女兒的頭寵溺道:“以后要注意安全,不要再受傷了,山美。”
“嗨依!”
二之宮幸平轉(zhuǎn)頭,見妻子表情還是有些不甘,便厲聲說道:“這事你不要管了,從現(xiàn)在開始由我來處理……你這段時間就負(fù)責(zé)帶山美治傷,找最好的醫(yī)生,絕不能留下疤痕?!?p> …………
出了門不遠(yuǎn),吉原直人就將自己鼻子擰正了,血出的也少了。
星野菜菜關(guān)切地望著他,鼓勵道:“再忍一忍,我們直接去醫(yī)院?!彼浦比肆髁撕枚嘌?,看起來很嚇人,她不太確定學(xué)校醫(yī)務(wù)室里的校醫(yī)老頭能不能處理得了,所以打算直接去醫(yī)院。
吉原直人搖搖頭:“找個地方洗洗就行了,不用去醫(yī)院……斷過好幾次了,不要緊的,個把月不能抽煙而已?!?p> 星野菜菜不肯,但她拽不動吉原直人,被他拖著去了水管那兒,只好掏出紙巾幫他清理血跡。
紙換了一張又一張,看著血水星野菜菜怒火又上來了,咒罵道:“真是無恥的家伙,有事沖我來,為什么要打你!”
吉原直人洗著臉,隨口應(yīng)道:“我自己打的?!?p> “什么?”
“我是說鼻子是我自己打的?!?p> “自己打的?你是不是腦震蕩了?在說什么瘋話!你暈不暈,是不是想吐?”
吉原直人洗完了臉,將沾了血的夾克脫了下來當(dāng)毛巾用了,笑罵道:“你這沒良心的就不能盼我點(diǎn)好啊,這一拳我可是替你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