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念不認識他,雖然看起來他沒什么惡意。
然后便見他手中扇子一指,示意雙方繼續(xù),不用管他。
這個感覺很奇怪,所有人都不認識他,誰知道他什么時候會出手,搞不好,最后就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但是現(xiàn)在還偏偏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遲了,官府壓上來,就什么都晚了。
眾人遲疑,實在是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可凡念卻有點等不及了,再這么拖延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啊,他拔出劍來,想著先解決對面這群家伙,至于另外的那個,看看再說。
凡念都出招了,對方沒理由不接招,只是這一交手才感覺出來,凡念每一劍,都有斷石分金之力,叮叮當當之間,還未傷人之時,便有人喊道:“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難怪你能活到今天!”
凡念再看去,已然是心慌起來。
只有一人,他晃晃蕩蕩走過來,凡念記得這個人——蕭城,他仿佛一下就回到了肖憂死的那天晚上。
蕭城走過來,他身上的那種傲氣,如同是自帶的一樣,簡簡單單的一個拔劍,都有一種睥睨天下的感覺。
在場的總算還有兩個有點見識的,看到蕭城的劍,一時驚呼“江山…”,兩個字一出口隨即閉嘴,然后拉著身邊的人便逃之夭夭了,整個小街上,馬上就只剩下了蕭城,凡念,還有墻上坐著的那人。
“我們又見面了?!笔挸谴笥幸环N橫刀立馬的姿態(tài),環(huán)視了一圈,墻上那人半遮著臉,看不清相貌,但是卻安安靜靜,既沒有離開也沒有插手的意思:“凡念,你現(xiàn)在還活著,每天還可以享受一下陽光,沒準,還有機會和你在客棧護著的那名姑娘幸福終老,何苦呢?”
“是你!看來你,比我更有名!”凡念說。
“玉璽,象征的,是巍巍皇權,是當今天子的東西,我奉旨來尋,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出錯。凡念,就當你幫我,也幫你自己,把玉璽,交出來吧?!?p> “你們煩不煩,玉璽玉璽成天玉璽的,早就說了,我不知道!”
“嘴硬!”蕭城不由分說,三步作兩步,一劍便砍了過來,隨著一聲巨大的撞擊聲,蕭城問他:“你可想清楚了?”
說來也奇怪,凡念的劍與蕭城的劍,只要一碰,聲音就會很大,而且嗡鳴不止,上一次碰到一起的時候,只是一擦,就會讓人的耳朵受不了,而這次狠狠地碰在一起,聲音更是大的驚人。
四周有居民掀開了窗戶,卻無人敢說一句。
凡念與蕭城混戰(zhàn)在一起,兩人過招,一眨眼的功夫已經過了十七招,蕭城動起手來,和凡念頗為相像,力道奇大,而且身手敏捷,一時間竟分不出個高下,忽然之間,遠處傳來一聲悠長的口哨,墻上那人看起來有點心急了,這回不坐了,站了起來。
“你要是再不快點,我可就要走了?!边@話明顯是對凡念說的,這么簡單的意思,凡念當然懂,況且,照目前看起來,跟他走總好過跟蕭城走。
而且凡念有預感,宿衛(wèi)的人,離這里不會太遠。
瞬息之間,蕭城忽然抓住了凡念的左手,劍鋒一伸,二人卻是同一個動作,執(zhí)劍便刺,劍鋒相對之下,不知是蕭城先怕了還是凡念先怕了,兩人左手又同時下意識的去接住了對方的劍鋒,但只是有點晚了,蕭城一劍刺穿了凡念的左肩,而凡念一劍卻只是刺進了蕭城的左肩,并未刺穿,凡念一聲慘叫,蕭城卻是咬緊牙關,未發(fā)一聲。
凡念往后,左手捂住肩膀,蕭城寶劍鋒利,但是傷口薄,還能捂住,而反觀蕭城,肩膀上的傷口不知怎么居然血流不止,怎么捂也捂不住,他慢慢脫了衣服,看向傷口。
墻頭那人一看時機到了,輕輕一躍便跳了下來,扶著凡念便離開了。
“你不該回來的!”蕭城低吼。
凡念聽了這句話感覺沒頭沒腦的,但現(xiàn)在不是刨根問底的時候,眼下還是盡早離去的好。凡念二人一路疾走,一直走的凡念簡直要虛脫了,雖說傷口薄,但是這么走,對傷口的愈合簡直是百害無一利,凡念的胸前已然是被血浸透了,幾乎要暈厥之際,來到了一戶平民宅子門口,那人扶著凡念上前去一連敲了四下,門馬上便開了,迎出來兩個人,扶住凡念,再接下來,凡念就不知道了。
等凡念醒的時候,是個白天,屋子里約莫有四五人,不知道在說什么,看見凡念醒了,馬上有人去外面額,凡念眼睛一陣模糊,看不清屋子里的人是誰,可能是躺的太久了,一時間起又起不來,有人過來安撫他,示意他受了傷,現(xiàn)在適合多休息。
凡念的衣服全都換過了,他的劍,不知道在哪。
他心中甚是不安,腦子一片混亂,只是掙扎著想要起來。
一會兒,視線這才清楚起來。
一位姑娘進了房間,眾人問好:“大小姐?!?p> 正是之前與凡念呆了好幾天的女孩,姑娘身后還跟著兩人,一人約莫三四十歲,眉目間倒是英氣的很,另一人卻是溫文爾雅,凡念認識他,正是那天晚上墻上的那人。
“你醒了?!蹦枪媚锖芨吲d,凡念見了她,沒來由的一股親密感,但是馬上又看到了她身后的兩人,一開口便是問:
“這位,就是你大伯嗎?”
她白了他一眼,難得現(xiàn)在還能相見,他卻不說問她一句,好心情都被他毀了,便回他說:是!
凡念已然坐了起來,想問她大伯什么,卻又一時間不知道從哪問起,這時,另外一人將話岔了過去:“公子神威,和蕭城相爭,居然可以做到兩敗俱傷,真是不容易呢。”
“是我無能,不能脫身,才出此下策,不知您怎么稱呼?”凡念也跟他客氣。
“在下……”他聲音一頓:“我應該是虛長你,你就稱我為李兄好了,這位是家父。”
“伯父好?!狈材顔柡虻?。
“凡公子神威,犬子和我說了,你先在這里安心養(yǎng)傷,這里很安全,唯獨是老夫有個不情之請,想問公子,將玉璽放在哪了?這等重寶,還需要小心存放啊?!边@位伯父說的語氣深長。
“玉璽?”凡念重復了一遍,低著頭,摸了摸肩膀上包扎好的傷口:“伯父的不情之請,凡念已然明白,但凡念也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想請伯父,相告。”凡念抬起頭,與大伯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