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籠罩著蒙蒙薄霧的集訓營,清晨五點,就吹響了起床的號角。
號角聲回蕩在宿舍周圍,各個宿舍里的燈先后亮起。
宿舍樓前的崗亭上,廖蕭放下手中的望遠鏡,“那個房間,是筱筱?”
吳鐵蛋忙不迭的點頭,“是的,隊長,昨天她自己親自選擇的!”
廖蕭望著早半個小時前就已經(jīng)亮起燈的房間,眉目一凝,陷入了沉思。
這個筱筱,再次讓他意外。
女兵宿舍的分布,吳鐵蛋昨晚就匯報給他了。
根據(jù)他此刻的觀察,除了女兵宿舍和蘇念爾的宿舍亮燈外,其余幾個女演員的房間毫無動靜。
他眼底閃過一抹輕蔑,抿著薄唇面色冷峻。
房間里,蘇念爾換上了訓練服,合身卻不貼身,再帶上迷彩方帽,英姿颯爽。
她其實四點多就起來了。
第一天訓練,她很清楚會發(fā)生什么。
不到五分鐘的光景,她就走出宿舍,踩著軍勾鞋出現(xiàn)在女兵宿舍門前。
她是第一個,甚至比那些女兵還要早。
接下來的時間,女兵們陸陸續(xù)續(xù)的在門口集合,霧氣朦朧中,隱約可見男兵早已集結(jié)完畢。
廖蕭帶著吳鐵蛋從崗亭上下來,和他耳語了幾句,吳鐵蛋就轉(zhuǎn)頭走向了男兵宿舍方向。
門前,廖蕭硬朗的身影出現(xiàn)時,所有女兵身板一顫,抬頭挺胸。
站在最后一排第一位置的蘇念爾,目光和廖蕭在空中交錯,下一秒便移開了視線。
“你是……筱筱?”
說實話,第一眼看到蘇念爾時,廖蕭沒認出來。
在他的印象里,這姑娘掃帚似的眼睫毛和烏眼青似的眼睛,實在讓人難以忘懷。
而彼時,她白皙的臉蛋沒有任何妝容,渾然天成的鳳眸璀璨清亮。
左眼角下,一顆淚痣格外的顯眼。
只不過……廖蕭總覺得她的臉蛋有些怪怪的,卻又說不上哪里不對勁。
沒有化妝的她,看起來就像個清秀佳人一樣,比路人好看一些,但若和明星相比,又顯得很普通。
怪哉!
化妝真的能讓一個人的外貌改變那么大?
廖蕭眼底一抹疑惑閃過,轉(zhuǎn)身站在隊伍前,“全體都有,報數(shù)!”
蘇念爾清淺的松了一口氣,趁廖蕭背對著她時,摸了摸自己僵硬的臉蛋。
她可是四點多就起來開始鼓搗她這張臉,貼了多少東西才改變了她原本的容貌。
若是輕易就能被廖蕭看出來,那不扯淡嘛!
這無痕面膜,是個好東西。
她墊高了山根,又墊高了太陽穴,連唇形都做了處理,很用心的呢!
“報告,女兵二十五人,實到二十一人,請指示!”
站在第一排的女兵隊長在報數(shù)完畢后,出列對廖蕭進行匯報。
聲音落定,不少人便偷偷窺著蘇念爾。
“把其他四人,叫下來!”
廖蕭的嗓音本就低沉,黝黑的臉頰此時更陰沉一片。
第一天就不遵守部隊紀律,也就這些個演員能做出來這種事。
足足半個小時,白心瑩等人才姍姍來遲。
清晨的山里,本就霧氣濃重,蘇念爾站了半個小時,肩膀都涼了,衣服更是泛著潮氣。
這期間,男兵已經(jīng)繞場跑三圈了。
“報告,全員到齊!”
女兵隊長臉色十分難看的入列,包括白心瑩等人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四個人拖沓的站在隊尾,還沒說話,廖蕭跨步走去,“白心瑩、周笙、莫曉雯、池顏,出列!”
“到!”
幾聲有氣無力的回答,讓周圍的氣氛更加冷肅。
廖蕭站在她們四人面前,冷眸一一看去,鼻翼翕動著,“你們幾個,去打四盆水來!”
收到廖蕭的指令,女兵隊長帶著身邊的三個女兵,迅捷的跑回到宿舍樓。
白心瑩驚了,還沒開口,就聽見廖蕭說:“這里是部隊,是軍營。不是戲班子!作為軍人,就要有軍人的樣子,誰允許你們化妝了?還有你們的頭發(fā),都給我梳起來放在帽子里!這不是你們比美的舞臺,這是嚴肅的戰(zhàn)場!”
乖乖!
蘇念爾驟然吐出一口濁氣,簡直是萬幸。
昨天就說過,部隊里不準化妝。
虧了她做了掩飾,素白的臉看不出任何不同。
“怎么這樣啊,我們又不是真正的軍人,不過就是個訓練……”
“頂嘴?”廖蕭的眼眸危險的瞇著,“一會洗完臉,你們四個,繞場跑十圈,不跑完不準吃飯!再說一遍,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
幾個回合后,白心瑩等人得出一個可怕的事實,廖蕭是玩兒真的。
不管她們是不是真正的軍人,但此刻身在軍事重地,就要遵守著這里的一切法規(guī)。
五分鐘后,在沁涼的宿舍門前,白心瑩和周笙四人,忍著憤懣和委屈的心情,當著所有女兵的面,重新洗臉。
水涼刺骨,更戳心的是那些因為她們四個遲到而站了一早上的女兵眼神。
第一天,女兵和女演員,徹底結(jié)下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