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貴人今日又去了太上皇那里?!?p> “她去那里干了什么?”
“只從正殿進去,帶了貼身宮女錦雀命御膳房做的太上皇喜歡吃的糕點,去了偏廳之后,身邊各有宮人服侍著閑聊了一會兒,喝了茶,吃了糕點。至于閑聊的內(nèi)容,無非就是之前的那些——有關(guān)皇上和貴人之間的關(guān)系?!?p> “除了這些呢?”
“今日的太上皇有些咳嗽,熹貴人好像對這件事比較上心,追問了太上皇近日的起居,知道太上皇近幾日又在夜半時分去庭中喝酒之后,勸阻了一番?!?p> “其他呢?”
“從承壽宮出來之后,熹貴人便徑直回了衍喜宮,途中沒有遇上別的妃嬪,除此之外,便沒有了?!?p> “好了,知道了,你下去吧?!?p> “是,皇上?!?p> 衛(wèi)冉才從桌案上抬起頭的功夫,原先站在他面前的那個人,已經(jīng)在倏忽之間不見了身影。
停下手中批閱奏章的筆,衛(wèi)冉想著剛剛仇逾對他稟報的扶搖的這一日行程,好像也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只是頻繁地出入太上皇的宮殿,就算是報之前的指婚的恩情,也實在是太過了些;而且之前查扶搖的背景的時候,和她一起待過的宮女,都只是說從未聽扶搖提起過家里,也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只是突然有一天,是侍奉還是皇上的衛(wèi)尚的時候,她就出現(xiàn)了。
在宮中仆役的記錄上也沒有扶搖這個人,雖說到了宮中改了名字也有可能,但是......
衛(wèi)冉皺了皺眉頭,若是事情那么簡單就好了,最怕的就是事情不是那么簡單——無緣無故出現(xiàn)的宮女、無緣無故的相遇、無緣無故嫁與他做妃子,一切都太過偶爾,偶爾的就像是誰刻意為之......
要是真的是有心的人想要這樣做,也不是沒可能......
畢竟他的哥哥雖然沒有他的治世之才,卻還是連帶著一群府下的幕僚一起虎視眈眈地緊盯著他的皇位。
如果是衛(wèi)衍那邊的人呢?
衛(wèi)冉不止一次地這么想過。
但是若是衛(wèi)衍派過來的人,在成為貴人之后,為什么又偃旗息鼓,沒有要爭寵的意思,也沒有要謀害他的意思,甚至連要親近他的意思都沒有。
還是這一切都是她裝出來的假象,等到他何時全然卸下防備的時候,她再對他一擊斃命?
不想了不想了,衛(wèi)冉揉了揉有些發(fā)漲的太陽穴,反正她現(xiàn)在沒有任何苗頭,再觀察一段時間,總會露出馬腳的。
看著宮殿中靜思了好一會兒的皇上,在屋頂上的仇逾長嘆了一口氣,然后又一個人獨自靜坐在梁上。
此時正沐浴更衣的扶搖,卻在穿上了寢衣之后止不住地打起了噴嚏。
旁邊的宮女眼疾手快地給扶搖披上了一條有些厚度的毯子,還小聲地說道:“貴人您快些回床上去吧,別是一不留神得了風(fēng)寒?!?p> 扶搖就被兩個宮女一左一右地安置到了床上,又被嚴嚴實實地掖了被角。
等到扶搖快要沉沉睡去的時候,卻在恍惚間聽到正在熄燈的宮女說道:“皇上有半月未來了呢......難道是忘了我們貴人......”
扶搖卻在迷迷糊糊間想著:不要來才好呢,不來她也落個清凈。
原本以為會一直和衛(wèi)冉維持這樣不咸不淡的關(guān)系,直到衛(wèi)尚安穩(wěn)地過完這一輩子,卻不想時光流轉(zhuǎn),有些事情,是會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