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寰像是完全沒有感受到背后強(qiáng)大的破綻,而是邊往房中走,邊說道:“容洵大概近幾日就要離開京城了,若是你實在想見,還可以讓他進(jìn)一次宮,若是你不見,怕是這輩子,都沒有機(jī)會了……”
容寰只覺得自己背后毫無生息,想要回頭,卻見那個藍(lán)色的身影朝他疾馳而來,還有手中的那一點刺眼的光……
……
一臉蒼白地站在朝堂之上的容洵看著周圍大臣的臉色——有些平靜自然,有些神色緊張,有些則是不合時宜地竊喜。
畢竟容寰已經(jīng)連著四天沒有上朝了,身邊的貼身太監(jiān)一直稱容寰偶感風(fēng)寒,不能見風(fēng),連寢宮都不能出。
朝中的一眾大臣人心惶惶。
退朝之后的容洵回到王府之后褪下朝服,一回身,卻在原本空無一人的椅子旁邊看到了那個常年不見笑容流火的身影。
沒有半點驚訝,容洵一改之前病懨懨的樣子,扯出一個笑來,對著流火說道:“皇兄已經(jīng)四天沒有上朝了,病情更加惡化了嗎?”
“祁月的那一簪子是發(fā)了狠地插進(jìn)去的,大概是插到了容寰的心臟,這幾天太醫(yī)來來回回地往容寰的寢宮跑,臉上的憂愁之色也沒有消退過,怕是撐不了幾天了?!绷骰鸬恼f道,好像在說一件與自己毫無關(guān)系的事。
但明明,他應(yīng)該是容寰的暗衛(wèi)啊。
“是嗎,那就好。把祁月送進(jìn)宮去還好是押對了。哈哈。”容洵笑了兩聲,又看了眼筆直地站在身邊的流火?!暗鹊绞鲁芍螅視o你自由身,放你回璃海......”
“祁月也得和我一起回去?!痹緵]有平仄聲調(diào)的流火突然就激動了起來。
“可以,沒問題。”容洵拿沾了水的巾帕仔細(xì)地擦了臉上精細(xì)敷上去的白粉,那白粉之下,分明就是一張面色如常的俊俏面孔。
如果你們還有那個命的話......
那個嚴(yán)重閃爍著詭異光芒的王爺在心里這么想著。
.......
容寰已經(jīng)連續(xù)半月沒有上朝了,這下朝中的勢力可不只是人心惶惶了,所有的大臣都在往容寰的寢宮橫沖直撞,但是多半會被宮中的羽林郎攔下來,結(jié)果就是容寰的寢宮之外,烏泱泱地跪了一片年齡或大或小的大臣,嘴巴里大聲陳情的都是“面見陛下”、或者“朝中大事無人處理”這樣的顧全大局的話。
但是原本寢宮中來來回回的太醫(yī),此刻卻都進(jìn)了寢宮,不再出來。
半晌之后,卻聽到原本安靜的寢宮中傳來了震天的慟哭。
“皇上!薨了!”
門外的大臣先是滿臉的驚訝,再之后,整個皇宮都被慟哭聲所包圍。
而在這一片哭聲之中,一個原本長跪的身影的脊背慢慢挺直,直到最后站直自己原本委曲的身體,然后一步步地走上容寰寢宮前的白玉階梯。
“洵王爺!”
身后的一眾大臣驚叫著,卻發(fā)現(xiàn)這個回過頭看向他們的王爺,本來蒼白的臉上顏色依舊,還平添了嘴邊那一抹詭異的笑。
容洵就在眾人的目光之下,一步步地走上臺階,走上容寰的寢宮。
羽林郎在他的身邊逐漸圍攏,手上所持的長矛也要刺破他的衣衫,他卻一點也不懼怕一樣,還是一如既往的往前走。
“洵王爺,您若再往前走一步,小的可要對您不客氣了!”為首的羽林郎大聲說道。
他心中其實明明白白,皇帝突然暴斃,這個被強(qiáng)壓這么些年的王爺?shù)艿埽K于有了出頭之日,只是沒想到,他那么急。
“你看吧,他那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