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青木菱看見梨花驚訝的表情,笑著說道:“您猜的沒錯,兩百年前地甲館的主人正是您的爺爺,也就是上一任家主青木和也大人。當(dāng)年宗秀大人在他的歷練里表現(xiàn)極佳,所以自他歷練結(jié)束后,地甲館便易主了。這是青木家的規(guī)矩,也是對家主繼承人的考驗和獎勵?!?p> 直到松下收拾好房間,梨花還是捂著胸口,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樣。
“小主人,家主沒有告訴您這個消息,也是為了您好呀。”松下語重心長地說著。
“我知道?!崩婊嗣约貉g別著的劍,慢慢地說道,“父親是想考驗我。以往在家里,我是家里的小主人,沒有人會對我不敬,也不曾面對過什么挑戰(zhàn)。雖然大家都說我聰慧,卻還是稚嫩得很?!?p> “這次的歷練是磨礪我的一次好機會,不論是實力上,還是處事上?!闭克{(lán)的眼睛里閃爍著堅韌的光,“在流魂街,在地甲館,一切都是以實力為前提的。我若不能服眾,便不能安穩(wěn),這里可不是青木家?!?p> 梨花垂著腦袋,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自己的刀,心里半是忐忑不安半是躍躍欲試。
時間在期待和緊張中總是流逝的非常迅速,中午的時候青木菱果然將武館中的眾人都聚集到了地甲館正中最大的演武場上。
“各位,靜一靜,聽我一言……”青木菱正站在二樓的高處,告知眾人集會的原因。
站在門外的梨花將場內(nèi)眾人的議論紛紛摒在耳外,她握緊了別在腰間的彎刀,閉了閉眼之后,推開門,堅定不移地走了過去。
驟然打開的門卷起一陣清風(fēng),帶起她寬大的衣袖,下擺上紋繡的那團火焰形的族徽在逆光初熠熠生輝。
她清楚地意識到,從此刻起,她便不再僅僅是梨花,而是——“我乃青木家第二十八代繼承人,青木梨花!”依舊是那個小小的稚嫩身影,此刻卻陡然爆發(fā)出不容置疑的氣勢。梨花略微的揚首抬頜,穿堂而過的清風(fēng)拂過她臉頰旁的鬢發(fā),卻吹不亂堅定不移的眼神。
高臺上明明是個小小的女孩,抬手投足間卻好似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yán),一時間原本躁動不安的眾人都有些被懾住了。松下站在臺后看著小主人纖瘦卻筆直的身影,忍不住抹了把欣慰的老淚。
“你算什么人!”臺下靜了一會,終于有人按耐不住,高聲叫囂道,“我等慕名前來,沖著的可是青木宗秀大人的名聲!”
“就是就是!”有人帶頭后,不滿的聲音紛紛涌現(xiàn),“叫我等聽從你的發(fā)號施令?不可能!”
“只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子而已!怕是連腰上的刀都拿不動吧哈哈哈!”
“就算是青木家繼承人又如何!小孩子能懂什么?”
“雖說我們是分家的子弟,可這武館中也有我們的心血!將代理人的身份賦予一個小孩子簡直如同兒戲!”
“在流魂街這種地方,誰管你是什么身份!像你這樣的小子我一刀下去能砍十個!”
……
臺下推推搡搡的人群鼓噪不安,人們或忿忿不平,或出言譏諷,或趁機哄鬧。一時間場面有些失控,一旁的松下和青木菱不禁替梨花捏了把汗。
“你,”梨花清越的聲音不大不小,卻仿佛能穿透人心一般令場中為之一靜,“上來。”
她湛藍(lán)的眼睛中沒有絲毫慌亂,清澈的眼神干凈得如同高遠(yuǎn)的天空。梨花直直地看向場中叫囂最甚的那個人:“上來?!?p> “我、我……如何!”那人見眾人都望向他,顯得有些慌張,他梗著脖子沖梨花喊道,“莫非你要仗勢欺人?我告訴你!別以為靠著青木家的名頭就能壓我……”
“你說我這樣的你一刀下去能砍十個?!崩婊ù驍嗨慕袊蹋笆腔虿皇??”
“……是!”那個人頂著梨花平靜的目光有些如坐針氈,“那又如何!你有種……”
梨花解下腰間的刀,點了點地面:“既然如此,那你上臺來,我與你比試一場。若你贏了我,我便去向家主請辭,這代理人就由你來做,敢不敢上臺比一場?”
刀鞘在青石板的地面上磕碰出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演武場上顯得分外清楚。
不止臺下的人們都被梨花的這番話震驚住了,就連松下管家和青木菱也是一臉驚訝:“小祖宗,這可使不得!”“青木小姐,臺下那人名叫石野真一郎,在地甲館里實力也是能排上號的。您真的要……”
梨花安撫地朝憂心忡忡的松下管家點了點頭。
“哈哈哈,老子縱橫五十四區(qū)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里捏泥巴呢!”石野真一郎縱身躍上高臺,笑的滿臉譏諷,“我才不管你是什么繼承人,小鬼,你可別撐不到兩下就歇菜了啊!”
梨花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冷冽的目光好似冰渣子一般,戳的石野心里沒由來的一陣哆嗦,察覺這一點的他臉上表情又猙獰了幾分。
梨花伸手撫上刀柄,叫這人上來比試并不是心血來潮,也不是不自量力。她推刀出鞘,微微躬身,擺出迎戰(zhàn)的姿勢。在這種弱肉強食的地方,只能用實力來讓不服氣的人閉嘴。雖然她看起來年幼,可是她在刀法上浸淫的年份可不少啊——足足有兩輩子!
其實促使她做出這個決定的,還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冥冥之中有感,通過這次實戰(zhàn),她定能想起更多遺忘的事情!
想到這,梨花更加期待接下來的比試了,她躍躍欲試。
“呀啊啊啊——”石野被梨花的眼神盯得心里直發(fā)毛,他穩(wěn)住了心神,揮刀朝梨花砍去。
梨花沒有正面接下這一刀,她朝一旁走了一個滑步,眨眼間就繞到了石野的后側(cè)方。石野畢竟是個對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的老手,他反手一刀,白刃險險地擦著梨花的臉頰而過,梨花瞳孔微縮,迅速地朝后翻滾了幾步,與石野拉開一個安全的距離。果然,緊接著石野就伸手朝原先梨花站著地方抓過來,幸虧后撤的及時,不然此刻梨花一定會被石野揪著衣襟。
一邊的松下看的分外揪心:“小祖宗,你的臉!”
梨花伸手一抹,絲絲刺痛,因為躲閃不及,臉頰上還是被劃出了一刀手指長的刀口。“個子小就是不方便?!崩婊ㄒ稽c也不驚慌,反而有些懊惱。
在演武場的人群外站著遠(yuǎn)遠(yuǎn)觀望的兩人也略微松了口氣?!昂簟艺鎿?dān)心她躲不過去呢,若是被抓到,這一場可就基本是輸了?!备≈衽呐男乜?。
“雖然躲過了這一擊,可是接下來她要怎么做呢?”春水?dāng)n了攏身上批的罩袍,很是期待地看向臺上,“以宗秀的性子,大約并沒有正經(jīng)地教授過她青木流吧,小姑娘這下可要犯難了?!?
伏鵲
3.7凌晨,調(diào)整章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