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錘子的報信,錢宇沒有絲毫異樣,他繼續(xù)實施自己的計劃,比如巡視水泥窯,對他的來說,水泥可比磚窯重要多了,只要水泥窯不出事,就算磚窯交給村里,他也不會有半點心疼。
他甚至拉住幾個村民詢問具體的操作細節(jié),沒想到還有新發(fā)現。
“這種灰不拉幾的玩意其實是李虎特意弄出來的,程四怕布衣責罰,謊報說是失誤。你想想,人該傻到什么程度,才會硬生生將窯火多燒兩天?”一個心直口快的人不顧不停打眼色的同伴,直接說道。
錢宇愣住了:“真的嗎?那這位叫李虎的人呢?”
此人嘆了口氣:“程四以他失職為由,將他趕回家了,我們都為他惋惜,李虎的兒子剛滿月,家里可都指著他呢!誰知過了兩天,雄雞哥便帶著五百文錢,說要賞給李虎,讓程四轉交。我以為李虎馬上就能會回來,誰知到現在也沒見他的人,也不知程四將錢轉交了沒?!?p> 錢宇若有深意的看著眼前之人:“不知兄臺尊姓大名?”
那人道:“我叫李鐵?!?p> 錢宇點點頭:“我明白李兄的意思了,放心,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一些,好心總會有好報的?!?p> 錢宇走了。目送他遠去,一旁之人連忙拉住李鐵:“兄弟,知道你為你本家鳴不平,但有些話還是不要說的太直白,小心把自己搭進去?!?p> 李鐵一笑:“我就是想看看,禾穗這位夫君是個什么樣的人。他若因此就將我攆走,哪倒好了,省的我以后自己離開?!?p> 同伴……
錢宇回去只匆匆吃了飯,就睡著了,經歷在生死線上徘徊的三天,他的心沉穩(wěn)很多,對很多事,他都能平靜對待。
而且他必須養(yǎng)足精神,因為他要見一個人。為了這個,他專門推遲了對付程四這幫人的計劃,對他來說,見這個人比對付程四重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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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四身邊站著五六個中年男子,他們是程四的堅定支持者,也是他挑戰(zhàn)老村長權威的最大信心。
“什么,錘子竟然跑去向他報信,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別忘了誰才是喝韻溪水長大的?!?p> “錢宇應該都知道了,這樣也好,反正咱們行得正坐得直,就算他告到縣衙咱也不怕。”
“他一整天除了巡視那什么……哦,水泥窯,就是在家睡覺,難道他不該去找老村長給他做主?”
“密切注意此人動向,大家小心點,別陰溝里翻了船?!?p> ……
第二天,清晨!
看著碗里一眼望到底的稀粥,李虎長長嘆了口氣。
五天前,他因為多燒兩天窯,浪費大量的木材,就被程四取消了燒窯資格,只能在家里閑著。
和程四一樣,李虎也一直在外給人做工,不過他干的活比較雜,種田、扛包、洗碟刷碗,他還干過燒炭工。
李虎喜歡思考,特別是燒炭,為了燒出更好的炭,他特意將溫度提高,結果一窯炭全被燒成灰燼。他被東家毒打一頓后趕了出去,也因此臭名遠揚。
從那以后,就再沒人雇他干活,活不下去的他只好灰溜溜跑回韻溪村。
沒想到剛回來,就碰見錢宇的大改革,他意外被分到磚窯區(qū)。看到軟軟的黃泥被炙熱的火焰燒成紅磚,李虎興奮的兩眼放光。
他發(fā)現那位叫雄雞的瘦高男子,每次起窯前都會放進去一些粘土和石塊的混合物,好奇心驅使下,他特意問了,然后知道對方想燒出一種叫水泥的東西。
雄雞對水泥的特性描述的很仔細,因為有燒窯的經驗和天賦。他聽完后,立刻猜測到可能是燃燒時間有問題。他想增加燃燒時間,可以前燒炭失敗的陰影籠罩心頭,他又猶豫了。
韻溪和其他地方不同,這是他最后的凈土,如果出岔子被趕走,他不知自己還能怎么辦?可每次老老實實的燒磚,他的心就像貓抓似的,全身都難受。
不管了,李虎咬咬牙,他預測過,紅磚不比木炭,燒時間一長會全部廢掉。這玩意是越燒越結實,最多費點柴,大不了晚上不休息,花力氣將廢掉的柴補回來就是。
想到就做,李虎深吸一口氣,全身充滿干勁。
結果……
結果他就成功了,不僅磚沒廢,還燒出了雄雞說的水泥,他本以為這樣能獲得對方的好感,結果……
結果他又悲劇了。
程四以他私自篡改燒窯時間為由,粗暴的將其趕回家,而對雄雞說的理由是他腦子不太清楚才犯下如此大錯,還扣了他一半工錢。
李虎心里破口大罵,他知道,對方這么干,是要故意打壓自己。李虎還聽說,因為燒出水泥,雄雞特意發(fā)五百文作為獎勵,估計也被這家伙吞了。
這可是五百文啊!
他在外面辛苦一年,最多也就賺這個數。這些錢現在卻進了某人的腰包,李虎想過去找他理論,可程四回來后,就集結了一大批人。他自己勢單力孤,與這些人硬抗,只會自找沒趣,所以縱有萬般不平,也只好忍著。
哎……
李虎感嘆,他倒不是因為那五百文錢,而是以后的飯碗,失去所有信譽的他,難道后半輩子靠乞討為生么?
“哇……”屋中傳來孩童的啼哭,是自己不滿周歲的兒子,小家伙長得和自己特別像,李虎精神一振,不過很快又萎靡下去。就算以乞討為生,他也無所謂,可兒子呢?他可不想而已像他一樣落魄。
“請問這里是不是李虎家?”一個二十來歲,面目清秀的男子隔著籬笆墻,好奇的向內張望。
李虎有些奇怪,這年輕人很面生,他敢肯定自己沒見過,難道是鄰村跑來燒磚的?只是他找自己干什么?
起身點點頭,雖然不解,但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
“這就對了,我找的就是李虎先生,我能進來嗎?”年輕人繼續(xù)問。
李虎走過去打開木閘門,等錢宇進來又關?。骸拔揖褪抢罨ⅲ阏椅沂裁词??”
見到正主,年輕人顯得很高興:“原來你就是李先生,果然一表人才。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錢宇,韻溪村的準女婿,聽說李先生特意將燒窯的時間推遲兩天,又增加了燃燒溫度,才燒出合格的水泥,是嗎?”
李虎的臉頓時黑下來:“沒錯,是我故意的,此事不是已了結了嗎?五百文錢的獎金抵消我浪費的木柴,你還想怎樣?”
錢宇意識到對方可能誤會了:“李先生,在下不是來找麻煩的,而是想請你做韻溪科技水泥部的技術顧問,試用期三個月,每月一貫錢,轉正后一貫五,外加各種福利待遇,水泥銷量好還有分紅,怎么樣?”
雖然對錢宇口中的技術顧問、試用期、轉正之類的詞匯不太明白,但李虎還是聽懂了,對方想以一個月一貫錢的價格,讓雇自己幫他干活。
這時,李虎才想到對方進門時自稱為錢宇,難道……他陡然想起什么,指著錢宇訥訥:“你……你是宇哥兒……”
李虎回村時,錢宇正在慶豐縣,兩人尚未見過面。
錢宇想回話,忽然聽到屋中想起的陣陣啼哭,就見一位婦人抱著一個襁褓出來,李虎大急:“快進去,外面風寒,別讓孩子著涼了?!?p> 婦人怯怯的看著自家男人:“孩子餓了,而我現在……”
可能意識到有陌生男人,婦人止住不說,頓了頓道:“你快去熬些米漿,不然……”
李虎剛想說米缸里沒米了,錢宇就來到婦人身邊,伸手接過孩子。孩子的小臉粉粉嫩嫩,見了錢宇也不怕生,還睜著大眼睛,好奇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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