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央宮里挨了巴掌出門,迦南不顧其它宮婢們的幸災(zāi)樂禍,只是一路攥著手心里的宮牌,邁著極速的小碎步垂低著腦袋往東宮走來。
如今太子復(fù)位,宸王倒戈,往日門可羅雀的東宮自然是進(jìn)出繁多,卻是嚴(yán)密無比。
“站住,你是何人?”
被攔在東宮外的迦南聽著兩側(cè)看門侍衛(wèi)的冷斥正嚇得臉色慘白,卻吸引了正抱著一疊衣服回來的宣瑜。
“喊什么呢你們?嚇著人家姑娘了呢,真是……”
話說宣瑜這吃多了想活動活動,可滿東宮里都是來往匯報的臣子們,她一介女眷還是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實在不便,索性跟著宮女們混出去,又拐到浣衣局捧了身衣服回來。
“見過裴姑娘。”
雖說宮里人都知道她是跟太子定過親事的未來太子妃,可再沒有正式的宮冊之前,是不得亂喊的,索性大家都這般稱呼一句,反正宣瑜也不再在乎。
“起來吧起來吧……”
隨意擺擺手,宣瑜扭頭直瞅著站在旁邊的迦南,輕蹙眉眼道:“你是……”
病重的宣瑜并未睜眼見過迦南的樣子,只是依稀有一點點印象,知道有個宮女一直悉心照顧她來著。
“見過裴姑娘,婢子是之前在芳汀閣里照顧您的迦南?!?p> 見宣瑜不知道,迦南立刻自報家門,這股子聰明勁兒倒不像是初出進(jìn)宮的樣,所以說經(jīng)了一場情事之后,男人和女人都會開竅的!
“哦……對對對,我就記得有個人對我可好來著,走,咱們進(jìn)去說話吧?”
正愁沒人跟自己嘮嗑呢,宣瑜拽和迦南就往里頭進(jìn),不等兩側(cè)的侍衛(wèi)跳出來說不許陌生人進(jìn)出東宮,這迦南就使勁兒反拉著宣瑜使個眼色往旁邊看去。
“嗯?”
一臉奇怪的宣瑜跟著她往墻根下湊去,尚未問個所以然,就聽迦南猝然欲滴道……
“裴姑娘,婢子知道您是未來的太子妃,求您看在宸王昔日照顧您的份上,懇求太子殿下放過宸王吧!婢子這就給您磕頭了!嗚嗚……”
迦南又不傻,誰好誰壞便是一眼就能看出,況且人家宸王在乎的本就是裴雨萱,她替自己仰慕的男人求情,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p> “什么?宸王?他怎么了?”
昏睡中的宣瑜只知道了前塵往事,卻不知道新事,哪里曉得宸王正被扔在地牢里發(fā)臭呢,于是當(dāng)迦南帶她來到地牢里時,她當(dāng)真是嚇了一跳!
“王爺!王爺您醒醒啊……嗚嗚……”
旁邊的迦南早已經(jīng)大哭起來,驚得牢房里只剩下半口氣的宸王緩緩睜開一條被血污黏住的眼縫,可當(dāng)眼底的神色滑過那一抹身影后,原本的半口氣也要撐下去……
“雨萱?雨萱……真的是你?我沒在做夢吧?”
只覺得自己渾渾噩噩的在游蕩著魂魄不知何時會陷入黑暗,當(dāng)自己再看見那一抹死而復(fù)生的嬌軀后,還以為自己也登上了極樂世界?
“也好,也好,我早就跟慕無暇說過,在閻王爺那里見了你,定會跟你好好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