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肅、白清陌及那一十一名下屬已與郭旭揚五人纏斗到一起,是以那百余名持弩箭及毒筒的兵眾,并未再向圈中射弩或投毒,而是依白清陌的命令在外圍圍上一圈,阻住郭旭揚五人的退路。
白清陌的長劍,刺向了周伯翁。
周伯翁摟著華敏敏及蘭鶯的腰肢,在她的一輪猛攻下從容閃避。待她進(jìn)到第十招之后,周伯翁已將她的能力摸了個十之八九。
周伯翁飛身抬腳踢向白清陌的左肩后,便將外甥女和愛妻都放下地來,哈哈大笑地唱了起來,“小女娃娃,劍術(shù)不錯。刺刺刺刺刺,嘿,就是刺不中。真是好笑,喲喲,敏敏快去,把她打倒。”
華敏敏聽罷周伯翁的“怪唱之詞”后,怔怔地道:“姨父,您是說……讓我和她打?!”雖說她平日里性子急燥,且恨不得立刻將凌玄肅大卸八塊,以報她的殺父之仇。但在見識了凌玄肅及白清陌的武功之后,她自知與他倆相距甚遠(yuǎn),心中難免生出了一絲怯意。此時她萬料不到她的姨夫會讓她和白清陌單打獨斗。
“有我在,敏敏你放心去!”因一開始吃不準(zhǔn)白清陌的武功路數(shù),故方才周伯翁即使在摟著蘭鶯的時候,“破明刀”都是緊握在手中的。此時他卻將寶刀連刀帶鞘插入泥地之中,對華敏敏擺了擺手,示意她隨意出招。
白清陌被周伯翁踢中左肩,連連倒退十?dāng)?shù)步后方才站定,她瞪著周伯翁,大口地喘著氣兒。雖說心中憤恨難平,然面對這武功震懾黃河以北的老叟,卻也不敢貿(mào)然出手。她本想適時找尋周伯翁的破綻,奈何對方卻“止刀罷斗”。而更讓她生氣的是:他居然派“最沒用”的華敏敏出場,來和自己對打,這讓她如何受得了這口窩囊氣?她大罵一聲:“狗賊!我殺了你們!”舉劍直刺華敏敏的咽喉!
華敏敏又驚又懼,尚來不及舉劈風(fēng)刀格擋,利劍眼看已殺到跟前!
然白清陌的劍,卻并未刺穿華敏敏的咽喉,只因她的劍已偏離了五尺,而她的身子,亦歪向一旁。
“你!……”白清陌對周伯翁怒目而視,劍尖遙指周伯翁的心臟,卻在猶豫片刻后并未進(jìn)攻。
原來,站在華敏敏身旁、為其掠陣的周伯翁,用內(nèi)力將白清陌刺向華敏敏的劍吸偏,故而使白清陌失了出招的準(zhǔn)頭,讓她嘗到了被戲耍的滋味。
白清陌兇狠的眼神,仿佛要把周伯翁整個兒給吞掉似的。然周伯翁當(dāng)作全沒瞧見,他的嘴邊掛著笑意,左瞧瞧右看看四周的景致,吹著抑揚頓挫的口哨,全身上下隨著怪調(diào)抖動搖擺。
蘭鶯極聰明的一直在丈夫的視線范圍內(nèi)活動,她的軟鞭已絞殺了一名敵手。
在蘭鶯九丈之外的地方,一名敵眾的心臟被細(xì)軟的竹條刺穿,帶出狂噴的鮮血,成為鐵從云竹下的第六個亡魂。
凌白二人帶來的下屬,如今只剩下四人。那四人縮回圈外保命,而鐵從云及蘭鶯,亦未追擊。
正當(dāng)周鐵蘭華四人與白清陌等人搏殺之際,郭旭揚與凌玄肅也已廝殺了數(shù)十個回合。
他們周遭的草木山石原被“昃離陣”的光刀、投射的箭雨及毒液摧毀得殘敗不堪。樹木及花草多已折斷枯萎;土地沙石更是被打出無數(shù)個坑洞。如今在這一片狼藉之中,又濺染著近兩百人的紅色血液,使得荒涼之中更添慘烈之感。
待蘭鶯停下手來靠向周伯翁之后,周伯翁只需余光照拂著外甥女,而他更多的眼力,卻停留在了郭凌這兩個年輕人身上。
凌玄肅的內(nèi)力陰冷中透著霸道,而在對手又狠又冷的劍勢下,郭旭揚亦是全力以赴、見招拆招。在兩人的內(nèi)勁激蕩下,原已是毫無生氣的方圓半里之地,此時更是寸草皆無、亂石紛飛。顧及到華敏敏等人,因而郭旭揚在對戰(zhàn)之時,有意無意地將凌玄肅引離周鐵蘭華四人,且越引越遠(yuǎn)。
凌玄肅一直對于兩天前未能結(jié)果郭旭揚的性命耿耿于懷。這兩日來苦苦思索破解郭旭揚劍招的方法、以及能殺死對手的招式。高手過招,講求的是“出奇制勝”,而這一“奇”字,關(guān)鍵的一點則在于避免使用“重復(fù)”的招數(shù)。因為但凡在武學(xué)上有一定造詣的高手,在洞悉了對手的出招之后,就極有可能想出破解之法,從而反守為攻、反敗為勝。
相較于凌玄肅,郭旭揚的這兩天卻是在“各種變了法子地勸說鐵從云和華敏敏莫打架”中度過。所以此番“二戰(zhàn)”,他不免失了“先機”。好在他的“墨劍冥終”劍法,大多繁復(fù)精深,并非一成不變,這又讓郭旭揚增益許多。比如此劍法中的“絕處逢生”一招,便是蘊含了一百八十八種變幻,它是依據(jù)雙方交戰(zhàn)時所遭遇的不同的“絕處”,幻化出相應(yīng)的劍招來“求生”,是以對手根本無從破解。
郭旭揚以“墨劍冥終”的劍法御敵,施展“踏雪無痕”的輕功避閃。與凌玄肅對戰(zhàn)愈久,他對對方的陰寒內(nèi)勁就愈適應(yīng)。而凌玄肅見久攻不下,越來越濃烈的殺心,使他手中的利劍越揮越快。兩人各自施展渾身解數(shù),越戰(zhàn)越勇。
只見凌玄肅突然凌空躍起,抱劍于胸前,身體與地面平行,且疾速旋轉(zhuǎn),以快如閃電之勢往郭旭揚身上撞去。直至達(dá)到對手身前六尺之距,他才揮出一劍,欲將郭旭揚一斬兩斷!
此招將出劍的時間與方位都掩藏得極好,且配合旋轉(zhuǎn)的迅速,以及凌玄肅體內(nèi)獨有的吸附寒力,足以讓對手在連敵劍都未看清的情況下,便命喪黃泉!
好在郭旭揚有極強的應(yīng)變能力,他在凌玄肅起身飛旋之時,便已料定此招乃是一記絕殺。他盯著向自己飛撞而來的凌玄肅,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甚至將呼吸都調(diào)至最輕的狀態(tài)。當(dāng)凌玄肅出劍的前一剎那,他立馬將身形壓矮半截,隨著敵方旋轉(zhuǎn)的反方向,逆向而轉(zhuǎn),同時手中利劍亦隨之掃出,揮劍速度已提至極速!
凌郭兩人如兩道龍卷颶風(fēng),凌玄肅在上、郭旭揚在下,逆勢疾旋交錯。
凌玄肅揮出的一劍,因郭旭揚抓準(zhǔn)時機低身閃避而斬了個空;而郭旭揚冷不防揮出的一劍,劍氣卻撕裂了凌玄肅背部的衣衫,劃破皮肉,雖涌淌出鮮血,卻因?qū)Ψ郊皶r卸力而未能傷及筋骨。
**這一章好像沒有什么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