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受挫
我進去之后，把手推車留在了門口，關上了房門。走近伊達課長，客氣地說“伊達課長，你好，我是受釘宮課長所托過來借變壓器的?！?p> 伊達課長笑著說“噢，我機道，釘宮課長，縮過了。”
伊達課長陽光的笑容瞬間消除了我覺得他是混黑道的這個念頭，他拿出一張紙給我，接著說“拿這個，去早8樓的，卵問民，他會，給你的?！?p> 我不是很明白伊達課長說的是什么，充滿疑惑地接過那張紙一看，原來這是一張借條，上面的借貸方蓋有釘宮信一的電子章，經(jīng)辦人寫著阮翁明的名字，批準上寫著伊達什么什么的名字，這個漢字寫得太亂了，根本認不出來。不過至少我明白了他剛才所說的卵問民正是我的同學阮翁明，于是我回答說“明白，謝謝?！?p> “不客氣。”
我?guī)霞垪l推著手推車走向了電梯區(qū)，來公司這么久了，8樓卻是我到過的H公司最高樓層，有機會的話，還挺想去最高層感受下俯瞰B市的感覺。
很快我就到達了8樓，與6樓的格局截然不同。8樓被分割成了一個一個的小房間，沒有了集體的辦公區(qū)，剛進來的時候一個人也看不見，完全不像6樓那么熱鬧。我在8樓轉來轉去，發(fā)現(xiàn)小房間的門上都有門牌，上面寫著各種實驗室的名字，旁邊還附上了負責人的名字。
在最角落的一間小房間里，我找到了一間房間，門牌上寫著“電路實驗室7”，底下是一行小字“負責人：阮翁明”，我敲了敲門，門就被直接打開了。阮翁明見到我過來，激動的都快合不容嘴了，笑著說“嘿，石工，居然是你來了，你是來借變壓器的吧？”
“嗯，是啊?！?p> 阮翁明以極快的語速流利地說“哈哈，我知道，伊達課長和我說了，投影機事業(yè)部要來借變壓器。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放在這輛手推車上嗎？”
“額，是。”
“好，你讓一讓，我來吧?！?p> 阮翁明二話不說馬上就抱起了巨大的變壓器，緩慢地走向手推車，我沒好意思拒絕他的好意，于是就讓開了道，扶著手推車。阮翁明放穩(wěn)變壓器后，說“哎，真沉啊。你是要用這個做什么實驗嗎？”
“額......對啊，投影機的高壓兼容實驗?！?p> “這是什么實驗？”
“就是，那個嘛，你懂的，很多國家的市電電壓是不一樣的，所以我們試著能不能制造一種超寬電壓輸入的投影機，來適應所有國家的需求。”
“噢，噢，這樣啊?！?p> 我臨時編的實驗項目似乎蒙混過去了，本來想趕緊開溜的，可是熱情好客的阮翁明難得見到我來，話題一個接一個，根本停不下來，他接著說“誒，對了，我能不能去參觀下你的實驗室，光電產(chǎn)品實驗室應該很酷吧?！?p> “一點也不酷，我們那里要什么沒什么，窮得很?！?p> “那你們怎么做實驗，一些基本的總是有吧，都有些什么??？”
“基本的還是有的，就是示波器、信號發(fā)生器、萬用表等等?！?p> “有沒什么比較特別的啊，這些挺普通的?！?p> “好像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主要還是因為窮吧。”
“好吧。”
我盡可能的說投影機事業(yè)部的不足之處，就是為了讓阮翁明失去過來參觀的興致，本以為話題到這里應該就結束了，可他竟然接著說“對了，對了，我這里有很多有趣的設備，你難得來了要不要進來看看？”
看他這么激動的樣子，我要是拒絕的話，估計他會很傷心，于是我說“嗯，好啊?！?p> 阮翁明立刻拉著我的手臂，把我?guī)нM了實驗室里，給我介紹了空調事業(yè)部設計空調過程中都會做哪些實驗，分別用到哪些設備儀器。從中我學習到了關于風速計、噪音測試儀、能耗計量插座、粒子計數(shù)器、干濕球溫度計的使用方法和工作原理，不得不說確實是開了眼界，受益匪淺。阮翁明絲毫沒有疲憊的樣子，激動的說了將近一個小時，這種喜歡傳播知識的熱情完全不輸給魯樞木和小倩。
阮翁明把能說的都說完以后，我對阮翁明說“非常感謝你跟我介紹了這么多，真的是學到了不少，不愧是空調事業(yè)部啊，真是什么都有，我大部分都沒有見過?！?p> 阮翁明笑著說“哈哈哈哈，這些只是我這里有的設備，其他實驗室里還有很多有趣的設備，以后有機會的話再帶你了解?！?p> “嗯，那我先回去了，不能讓領導等太久了?！?p> “嗯，去吧?！?p> 我按下了勻速前進的按鈕，運著巨大的變壓器，回到了空間轉移事業(yè)部的研究所。果然這個勻速前進的功能就是省力，一路下來我?guī)缀醵紱]怎么用力，即便是一個簡單的設計，只要用的巧妙，還是十分有意義的。
回到電路實驗室后，牛工對我說“怎么去了這么久，該不會迷路了吧？”
“那倒不是，遇到了以前的同學，被拉著聊了很久，不好意思，久等了?！?p> “噢，沒事，反正在晚上9點前借到就可以了，你幫我把線接起來吧，看我做了這么久了，應該會吧。”
“那必須的，和其他23臺一樣的接法就OK了吧?！?p> “嗯，那就交給你了?！?p> 我把變壓器抱了起來，和其他23臺變壓器放在了一起，按照它們的接線方式，我很快就接完了第24臺。我笑著伸出大拇指對牛工說“搞，定！”
“喲西，你站開，我準備開機了?！?p> 我站到了牛工的身旁，看著他打開工作站，初始化克洛諾斯的狀態(tài)。不一會兒，屏幕上刷出了一條一條的克洛諾斯狀態(tài)信息，牛工指著其中一條信息說“就是這里，之前顯示NG，就是失敗的意思，現(xiàn)在變成OK了，就說明現(xiàn)在超高壓部分是正常的了?！?p> “噢，那就好。”
“嗯，這件事完成了，就只要等待晚上9點的實驗了。”
“是啊，在此之前，希望其他設備不要出意外?！?p> “哪這么倒霉，不要那么悲觀嘛?！?p> “哈哈，也是。”
由于時間尚早，我和牛工都沒有事情可做，于是我把易小天教我的歷史人物心中藏教給你了牛工，牛工似乎對這個游戲很感興趣，于是我們倆就這樣在實驗室里打發(fā)時間。兩個人躺在各自的折疊床上，完全沒有個上班的樣，罪惡感一點一點的涌上心頭，越來越?jīng)]有心思玩游戲。牛工看出了我不想繼續(xù)游戲的心思，在臨近夜晚9點的時候，叫我去點檢設備，然后自己繼續(xù)躺著休息。
我打開了實驗室的工作站，接通克洛諾斯的電源，使其進入待機模式，然后打開工作站的應用軟件，查看克洛諾斯各項狀態(tài)的信息，確認一切正常后，我就把點檢結果匯報給了牛工。牛工坐起身，說“差不多了，準備視頻吧?！?p> “視頻？什么視頻？”
牛工走了過來，點開了屏幕上的一個叫“H公司內網(wǎng)視頻連接工具”的應用程序，對我說“我說的是準備和釘宮課長視頻通訊。”
“噢，噢，了解?！?p> 牛工從一大堆通信頻道中選擇了99頻道，在里面等待其他參與者的連接。我問牛工“為什么是99？”
“因為以前也視頻通訊過多次了，每次都是用這個頻道，已經(jīng)成為慣例了?！?p> “以前也做過遠距離的傳送嗎？”
“那倒沒有，只是領導經(jīng)常出差，剛開始設計克洛諾斯的時候經(jīng)常有需要商議的地方，所以就會用到視頻通訊?！?p> “噢，原來是這樣?！?p> 不一會兒，釘宮課長加入了視頻通訊，牛工點擊共享視頻后，屏幕中顯示出了電路實驗室的房間和LA市分公司實驗室的景象。牛工用雙手將投射頻展開，拉到了80寸左右的大小。看著屏幕中電路實驗室的拍攝角度，我本能的朝攝像頭的方向看去，原來天花板上還吊著一臺系統(tǒng)攝像機，之前一直都沒有注意到它。
屏幕中我看見了釘宮課長的身影，釘宮課長笑著向我們揮手打招呼，說“早上好，各位?！?p> 我和牛工也揮手打招呼，牛工說“晚上好?！?p> 然后兩個人就突然笑了起來，實驗室內頓時就充滿了詭異的笑聲。釘宮課長接著說“準備的怎么樣了，實驗可以開始了嗎？”
牛工回答說“嗯，可以了?！?p> 就在這時，99頻道中又陸續(xù)加入了幾個人，分別的戰(zhàn)場原部長、佐藤課長、小倩、程矢、明工、小馬、李工，看來大家都很重視這次實驗，全都來觀看了，只是他們都沒有共享視頻，依然只能看到電路實驗室和LA那邊的實驗室景象。
被所有的相關人員看著做實驗，倍感榮幸的同時，還覺得有一點小小的緊張，萬一出了差子可就沒臉在公司混下去了。我小心翼翼地抱起裝有300只小白鼠的籠子，實驗前的小白鼠身體狀態(tài)掃描信息已經(jīng)保存在工作站里了，所以這次沒有重復這一步。再一次確認克洛諾斯的各項狀態(tài)信息沒有異常后，我和牛工戴起了護目鏡。屏幕被放大到80寸之后，開始按鍵和傳送位置坐標輸入框也跟著跑到了很高的位置，用手已經(jīng)觸摸不到了，于是我接上了鼠標，輸入了釘宮課長發(fā)來的世界坐標數(shù)據(jù)，“34-03-118-15-X39-Y45-Z27”，再次確認世界坐標無誤后，由我按下開始按鍵。
歷史性的實驗就此開始，一陣淡藍色的光線掃描完內部的物體后，強烈的白光隨即閃現(xiàn)，帶走了克洛諾斯內部的所有東西，我和牛工同時將視線轉移到了LA的實驗室里，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小白鼠們。幾秒后，小白鼠們連同籠子如約而至，正好出現(xiàn)在了LA的實驗室正中央的桌子上，就像變魔術一樣，原本空無一物的桌上，僅一眨眼的功夫就突然出現(xiàn)了一籠子的小白鼠。一眼看去，大部分的小白鼠都活蹦亂跳的，我這才松了口氣。見到小白鼠出現(xiàn)后，釘宮課長就走出實驗室，從外邊叫進來一個金發(fā)碧眼的男人。那個外國人拿著籠子坐在了一旁的X射線透析儀器前，開始一只一只的對小白鼠進行X射線透析，釘宮課長對我們說“稍微等一下，等他掃描完后，把結果發(fā)回給你們。”
牛工回道“好的，明白?！?p> 于是我這邊也開始整理實驗數(shù)據(jù)，等弄好后給小倩分析。在這段時間里，99頻道里沒有一個人離開，大家應該都還在等待我們的結果。
時間過了很久很久，我覺得差不多那邊應該掃描完了。這時我看見LA的實驗室那邊的外國人一直在籠子里尋找著什么的樣子，接著一頭霧水的用手摸了摸頭，又跟釘宮課長說了些話。距離麥克風的位置有點遠，聲音又比較小，所以我們都沒有聽見他們的談話內容。只是看見釘宮課長也跟著在籠子里尋找著，看到這一幕，我突然有了一種不詳?shù)念A感，總覺得實驗似乎發(fā)生了什么意外。釘宮課長找了一陣后，對我們說“少了幾只小白鼠，分別是69號、123號、198號、241號和286號?！?p> 牛工皺起眉頭，嚴肅地說“一共少了5只對嗎？”
“是的?！?p> “好，知道了，先把現(xiàn)有的掃描結果發(fā)過來，我們這邊會進一步分析。”
我立刻把整理好的傳送實驗的數(shù)據(jù)發(fā)給了小倩，小倩如果真的有在看的話，現(xiàn)在一定坐在電腦面前等我的數(shù)據(jù)準備分析了。沒過多久，牛工收到了來自釘宮課長的掃描結果，牛工對現(xiàn)有的295只掃描結果進行實驗前后對比，而我則坐在一旁焦急的等待著小倩那邊的分析結果，99頻道里的所有人依然都沒離開，看樣子沒等到結果分析出來大家是睡不著了。
為了平復焦急的情緒，我去外面找飲料機器人拿了杯牛奶來喝。喝完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小倩打開了共享視頻。從屏幕中可以看到小倩現(xiàn)在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小倩穿著LO裝，戴著面具，正襟危坐在位置上，對所有人說“實驗數(shù)據(jù)的分析結果出來了，從數(shù)據(jù)分析得知，我的CQ校驗系統(tǒng)在固定的時間內收到的反饋數(shù)據(jù)包少了5組，也就是說確實有5組數(shù)據(jù)包在傳送過程中丟失，丟到哪里去了無法判斷，但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就是光年通信機制有待進一步優(yōu)化，主要還是在大量數(shù)據(jù)同時傳送這方面需要優(yōu)化。至于硬件部分，你們自己應該心里有數(shù)了吧?！?p> 牛工回答說“嗯，大概知道了，應該是素子傳送模塊的問題。素子傳送模塊里面所使用的芯片已經(jīng)是最新款的了，眼下只能試著盡可能優(yōu)化這部分的周邊電路，最大限度發(fā)揮效率的同時提高傳送的穩(wěn)定性，以減小丟包的可能?！?p> 此時程矢突然接通了共享視頻，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眼前，從背景可以看出程矢現(xiàn)在正在仿真實驗室里。程矢的這一出現(xiàn)著實令我感到意外，我很好奇他究竟有什么其他見解。程矢說“現(xiàn)在所使用的芯片并不是最新的，據(jù)我所知，下周米國的俄州儀器將會發(fā)布幾款新的通信芯片，我看過宣傳手冊。如果上面所描述的參數(shù)是真實可靠的，那就可以運用到素子傳送模塊里，替換部分現(xiàn)有的芯片，理論上來講多少能提高一點傳送效率和穩(wěn)定性?！?p> 釘宮課長說“那好，牛工，新芯片一旦發(fā)布，你就立刻申請樣片，可以購買的時候立刻大量購買，馬上投入實驗使用。”
牛工回答“明白。”
程矢接著說“還有，明天俄州儀器在天朝的H市有一場新品宣講會，我在上個月就已經(jīng)預約出席參加了?？墒且驗楹鹿さ碾x職，我手頭上有很多事情必須馬上處理，一時間無法走開，所以最好是有人能代替我去，這樣可以進一步了解新芯片的更多詳細資料和運用方案?！?p> 釘宮課長說“嗯，牛工，你看看是你去好，還是石工去好？”
牛工看著我，摸著胡子思考了一會兒，說“雖然很想讓石工去學習學習，但是考慮到石工之前被恐怖分子盯上過，還是盡可能不要離開研究所為好，所以還是我自己去，石工就留著分析素子傳送模塊的進一步優(yōu)化方案吧?！?p> 說實話我是真的很想去H市的，不僅能從宣講會中學習到最新芯片的相關知識，還能參觀傳說中的天堂城市H市?？墒桥９ふf的也很有道理，我還是老老實實待在研究所里為好。于是我點點頭說“嗯，明白?！?p> 釘宮課長說“好，那就這么決定了。沒有其實事情的話，今天就到此為止吧?！?p> 釘宮課長率先離開了99頻道，其他人也相繼離開，我也隨之關閉了視頻通訊。牛工急急忙忙地離開了實驗室，走之前回頭對我說“我現(xiàn)在就去買機票，有票的話我今晚就出發(fā)了，你自己慢慢研究吧?！?p> “噢，好的?！?p> 看著牛工大晚上為了工作臨時決定去H市的身姿，我的內心像是被點燃了一般，充滿著活力，決定立刻就開始研究素子傳送模塊的優(yōu)化方案，和牛工一樣為了克洛諾斯而加倍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