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精英團隊
我仔細地翻看著這份保密協(xié)議，不經(jīng)意間皺起了眉頭。原來這個對外宣稱為投影機事業(yè)部的神秘部門，實際開發(fā)的項目是空間轉(zhuǎn)移裝置，代號為“克洛諾斯”，越往下看我越是感到一陣心驚肉跳，這是......空間轉(zhuǎn)移技術？難道H公司已經(jīng)初步掌握了相關技術嗎，究竟運用的是什么原理，作為一個工程師的我不禁提前對未來工作的內(nèi)容感到熱血沸騰，同時又萌生了一絲疑惑，研發(fā)這個目的又是什么呢，總感覺不是為了簡單的牟利。
一時間，無數(shù)疑問出現(xiàn)在腦海中。此時的外國哥們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非常有意思！”外國哥們越發(fā)激動，看來他是下定決心上這條船了。
一旁的程矢冷靜地問戰(zhàn)場原部長“為什么這么重要的研發(fā)項目會在天朝的B市分公司，而不是在島國總公司?！?p> 戰(zhàn)場原部長與坐在對面的程矢四目對視，緩緩地回答說“之所以要選在B市的分公司從事這項研究，是因為B大學是全世界最好的大學，優(yōu)秀人才集聚于此，而且該項目預計將要耗費很長時間，涉及到的技術又是全新的，比起老工程師，充滿活力的年輕工程師更為合適?！?p> 聽上去似乎很有道理，但總感覺事情沒那么簡單。就在我還在思考的時候，外國小哥已經(jīng)唰唰地簽了字，把保密協(xié)議交還給了部長。行為舉止從頭到尾都看上去像一個托，可即便如此，我還是敗給了好奇心，默默地簽了保密協(xié)議。從現(xiàn)在開始我得小心謹慎的工作了，不小心泄密的話可就背負著十億米元的巨債。
程矢與部長仍然四目相對，似乎想要透過對方的眼睛讀取到更多信息。我明白現(xiàn)在的程矢心中也滿是疑慮，向來沉穩(wěn)的他不知道能不能抵御這次非比尋常的誘惑。大概過了半分鐘，戰(zhàn)場原部長打破了沉靜，“我知道你們現(xiàn)在有很多疑問，待會兒我們一起去研究室，會一一給你們講解的?！?p> 戰(zhàn)場原部長好像真的從程矢眼睛中讀取到了他的疑慮一般，程矢也默默低下頭簽下了名字。戰(zhàn)場原部長收起保密協(xié)議，起身說道“歡迎加入空間轉(zhuǎn)移事業(yè)部，各位，請跟我來吧?！闭f完向門口走去，另外兩個課長也起身，伸出右手非常有禮貌地對我們說“請”。
我們一行人離開了會議室，沿著走道一直走到了盡頭，盡頭有兩個貨梯，其中一臺上面貼著“投影機事業(yè)部”的字條。戰(zhàn)場原部長按下墻上的開關，貨梯門伴隨著哐當哐當?shù)穆曧懢従彺蜷_，看樣子這貨梯是有點年頭了，投影機事業(yè)部的人居然用貨梯，還是這么古老破舊的，別的部門的人應該很同情吧。
我們走進電梯，里面只有“B3”選項，部長按下B3，只見貨梯門哐當哐當?shù)仃P上了門。咚的一聲，貨梯開始下降，沒一會就到了地下三樓。貨梯門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小小的辦公司，只有幾張桌椅和一些辦公用品，還有就是辦工桌上那幾臺投影機。除了我們六個人以外沒有其他人在這，我心中暗自念到“不會沒有其他員工吧，而且還在這種環(huán)境下研發(fā)?！鳖D時有種被騙的感覺。戰(zhàn)場原部長轉(zhuǎn)過身來，對我們說“這里就是投影機事業(yè)部辦公司，不過只是一個空殼罷了，真實的空間轉(zhuǎn)移事業(yè)部在那兒，請跟我來?！?p> 說完便走向一面墻壁，把右手食指輕輕地放在了墻上的時鐘上，與此同時墻面陷下去兩個手掌大小的空間，那個陷下去的空間又立刻彈出了一個設備，看上去像是打卡機的設備。緊接著部長又把左手大拇指輕壓在彈出的設備屏幕上，右手同時在設備的右側(cè)數(shù)字鍵盤中輸入密碼。沒一會，設備的頂部發(fā)散出綠色水平光線，垂直掃描著部長的臉。而后我聽到設備發(fā)出了“CLEAR”的語音，辦公室右側(cè)一整面墻開始下沉，不同于貨梯開門那哐當哐當?shù)木揄懀瑝w下滑很柔和，只有聽見輕微電機轉(zhuǎn)動的聲音。
“哇哦”，外國哥們不禁叫了出來。顯然他是有些驚訝，然而驚訝的不僅是他，至少我也很吃驚，看來這個空間轉(zhuǎn)移事業(yè)部非比尋常。
墻體邊下降部長邊和我們說“這里的安保系統(tǒng)非常嚴格，請各位把手機、U盤等通信設備和存儲設備都拿出來吧。隨便放桌上就好了，入口是有掃描的。”
于是我們都乖乖掏出手機放在了一張辦工桌上。隨著墻體下沉至底部，我們跟隨部長走向了墻的另一面。出現(xiàn)在我眼前的是一片嶄新且巨大的空間，這里應該就是真實的研究所了。粗略一看，這里大概有三層樓的空間，還不保證會不會有其他隱藏房間。四面是銀白色的金屬墻體，看上去一塵不染，很是干凈。我現(xiàn)在所在的位置是研究所的頂部，四周有許多隔間，估計是各種實驗室和辦公室。最底下可以看到一張張桌椅，那兒應該是辦公區(qū)，而正對面是一面巨大的屏幕，看上去很是氣派。
戰(zhàn)場原部長示意，讓我們繼續(xù)跟著他走。于是我們就跟著他走向左邊的自動旋轉(zhuǎn)扶梯，另外兩位課長全程都保持著微笑，看上去和藹可親，卻又一言不發(fā)，顯得有些神秘。到了最底下之后，釘宮課長小聲地對戰(zhàn)場原部長說了什么，部長點點頭，然后兩位課長就都離開了。部長用手掌指向身后的幾張辦工椅，對我們說“你們先在這里休息一會兒，等人齊了，就開始為你們介紹。”
就在我們各自找位置坐下的時候，有一個小機器人朝我們移動了過來。小機器人半圓形的腦袋，圓柱形身體，外加四個小輪子，設計的十分可愛。它面對我對我說“水、咖啡、茶、牛奶、需要哪種？”
我這才意識到，原來是智能飲料機器人，于是我回答“牛奶”。
只見小機器人的身體自動打開，里面出現(xiàn)了一杯牛奶，我伸手取出牛奶后，小機器人的身體也就自動復原原狀了。這種機器人市面上也有不少，不過我在B大學見到的是要收費的，這次使用還是第一次。小機器人復原后又走向了程矢，程矢說了句“水，謝謝”。
之后外國哥們要了咖啡，在我們?nèi)撕戎嬃系却臅r候，小機器人離開了，并沒有去問部長要什么，看來是我們的辦公椅內(nèi)有傳感器。如果感知到辦公椅上有人，小機器人就會主動過來詢問，這種設計非常走心。
沒喝兩口，剛才離開的兩位課長帶領著一些人向我們這邊走來。我這才明白，原來剛才他們是去把人召集過來的啊，我還以為有什么陰謀，看來一切只是個誤會。
面對著集結(jié)而來的一群陌生人我顯得有點不安，每一個人看上去都像是各專業(yè)大牛，不知能否跟得上他們的步伐。戰(zhàn)場原部長先讓我們自我介紹，外國哥們立刻搶答，“我叫馬特雷柏·阿爾格瑞斯，米國人，在B大學留學，來天朝已經(jīng)四年。很高興能加入H公司成為一名算法工程師。噢，對了，我還給自己起了天朝名，叫馬瑞斯，大家可以叫我小馬。”
這家伙的普通話簡直流利到逆天，要是光聽聲音，我一定會認為他是個假米國人。不過話說回來，這是一路走來這是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還是B大學的，原來是校友。雖然我的專業(yè)方向沒有選修過算法的課程，但是軟件圈子的知識還是挺了解的，據(jù)說這個算法是很變態(tài)的學科，看來這個叫小馬的人不簡單。
緊接著是程矢，他依然用那平和的語氣，低沉的嗓音開始自我介紹“我叫程矢，工程的程，箭矢的矢，新來的硬件工程師，請多指教?！?p> 非常簡短的介紹，臉上沒有顯示出任何表情，只是用眼神掃視對面的那些人?？吹匠淌钢徽f了幾句，我也就不想說的太多了。于是我向前一步，說道“我叫石庚，B大學電子信息工程專業(yè)畢業(yè)，與程矢是同學，同樣是新來的硬件工程師，今后請多多關照?！?p> 我介紹完了以后，就聽見周圍熙熙攘攘的掌聲，“歡迎，歡迎?！比缓蟛块L轉(zhuǎn)過身用眼神示意了對面的那些人，我仔細算了下，包括部長課長在內(nèi)有7個人。站在最右邊的人首先開始向我們介紹自己，“我是牛忍，忍耐的忍，負責硬件設計工作。你們可以叫我牛工”。
這位看上去年齡與我相仿，卻已經(jīng)有點禿頭的男人也是硬件工程師，厚重的鏡片顯得十分學識淵博，錯不了，應該是個大牛人。在牛忍左邊的男人接著他的話開始用蹩腳的普通話說“我叫，里紐克斯，阿三國人，是這里的，系統(tǒng)，工程師。在這里，大家，叫我李工?！?p> 這個皮膚黝黑的卷發(fā)男人，看上去應該也就30歲左右，卻能擔任這種重大項目的系統(tǒng)工程師，我本以為系統(tǒng)工程師的職位一定是留給島國人自己的，可見這位李工也不是凡人。此時旁邊的軟件課長笑嘻嘻地補充道“克洛諾斯所使用的操作系統(tǒng)是由李工一人獨自開發(fā)完成的，可以運行在迄今為止所出現(xiàn)的所有硬件平臺上，同時也是一種嵌入式操作系統(tǒng)。無論是穩(wěn)定性、高效性，還是安全性都是出類拔萃的?？梢哉f是人類的財富，而且現(xiàn)在還在不斷優(yōu)化中?！?p> 李工有點害羞地輕輕點了點頭，抿嘴笑了笑。而小馬又一次表現(xiàn)的很激動，連聲稱贊。接著，李工左邊的一個看上去病得不輕的人，彎著腰開始說話“我叫郝信，咳咳，信號完整性工程師，咳咳咳，你們叫我郝工就可以?！?p> 伴隨幾聲咳嗽，郝工的介紹結(jié)束了。不知道得了什么病還要堅持來上班，從外表上看，臉色蒼白，四肢無力，手上還有幾處水腫，應該病的不輕。郝工一說完，左邊那位身材魁梧的年輕男子用洪亮的聲音說“我叫公明，結(jié)構(gòu)工程師，剛開始大家叫我公工，可是總有些違和感，于是后來改叫明工了，今后請共同努力吧?！?p> 待大家的介紹都結(jié)束之后，戰(zhàn)場原部長站出來接著說“其實我們這里還有一位軟件工程師，但她不喜歡拋頭露面?！?p> 邊說邊用手指向從這往上數(shù)二樓的位置，又接著說“就是那一層，整層都是她的房間。她是唯一一個吃住都在這里的員工，沒事不喜歡被打擾。不過她是一個天才，精通C/C++/JAVA/PHYTON/PHP/ANDROID/PLC等多種編程語言，從底層驅(qū)動到頂層應用她都有參與，尤其在通信技術方面有很深的造詣。對了，她叫車倩，是這里唯一的女性，年齡好像比你們?nèi)齻€都還小，如果你們有幸見到她，記得稱呼她為車工?！?p> 沒想到這研究所里居然還居住這樣的怪人，這里是地下六層，除了銅墻鐵壁和一些儀器設備，就只剩她的寶貝代碼了，連一些花花草草都沒有。居然生活在這種地方，我的腦中開始腦補女漢子撩起劉海，翹起一條腿，坐在電腦前摳腳的情形了。
“大家看那邊的大屏幕”，部長的這句話打斷了正在腦補奇怪畫面的我。部長用手機控制著那個大屏幕，調(diào)出了一份PPT，邊看邊和我們講解目前項目的進展狀況。
講解大概持續(xù)了一個小時左右，現(xiàn)在正在開發(fā)的裝置克洛諾斯，也就是空間轉(zhuǎn)移裝置其實在兩年前就已經(jīng)開始研發(fā)。所使用到的技術是物體素子化后重新排列傳輸?shù)募夹g，素子是2281年腐國物理學家發(fā)現(xiàn)的最小物質(zhì)，所有的物體都可以由素子組成，質(zhì)量只有夸克的百萬分之一。然而迄今為止人們并沒有找到能完美將物質(zhì)分解為素子的方法，而這一方法也是克洛諾斯將要攻克的難題之一。理想狀態(tài)下，克洛諾斯將想要傳送的物體分解到素子狀態(tài)，然后快速排列成三維矩陣，將排列完成的素子發(fā)送至預定位置，并設定好傳送時間。利用素子本生攜帶的記憶功能，理論上素子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回復成分解為素子狀態(tài)之前的模樣。這里不僅涉及到非常復雜的算法，而且十分考驗硬件電路的可靠性。畢竟遠距離傳送的話，瞬間需要輸出的能量是極大的，弄不好的話，傳送出去的東西就化作塵埃了。好在經(jīng)過這兩年來的努力，牛工已經(jīng)逐漸掌握物質(zhì)分解的要領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將五立方厘米大小的方塊成功完美分解成素子狀態(tài)了。主要用到的技術是超高壓瞬間電離，不過據(jù)牛工所說不是簡單地加電壓就可以了，有很多需要注意的細節(jié)，今后會告訴我們。即便現(xiàn)在能把小方塊分解成素子，在傳輸?shù)竭_目的地后經(jīng)常會四分五裂，這有可能是由于傳送模塊硬件上的不穩(wěn)定造成的。這種超高頻信號是很容易受電磁干擾的，郝工大概就是被這些問題給折磨病的。另一方面也有可能是算法上的問題，實驗數(shù)據(jù)顯示有時候物質(zhì)素子化步驟完成后，在三維矩陣的排列上會出現(xiàn)錯位和丟失數(shù)據(jù)的現(xiàn)象，這也是重大問題之一。其他的小問題還有十幾項，不過無論是哪個問題，看上去都不是人多就能解決的，難怪參與這么復雜項目的只有少數(shù)的幾個精英。
聽完部長的講解，我們?nèi)硕枷萑肓顺了?，就連一直很興奮的小馬也眉頭緊鎖，看來大家都覺得這不是件容易的事，可能要耗費幾年，幾十年的時光，運氣不好的話說不定有生之年都無法完成。就在我的腦子還在思考這個裝置工作原理，要怎么攻克那些難題的時候，部長突然很嚴肅地說道“我就實話跟你們說吧。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將人傳送到厄爾皮斯星球上?！?p> 這句話就像一座巨山一樣壓在我的身上，現(xiàn)在傳送個小方塊都用了兩年了，要想傳送到105.7光年以外的星球，這給我的壓力也太大了。我下意識地看了看其他兩個人，小馬依舊眉頭緊鎖，而程矢卻笑著說了句“果然”。
看上去程矢很自信，完全沒有想要退縮的感覺，既然和我水平相當?shù)某淌付紡娜萱?zhèn)定，那我又何必給自己壓力，這么一想，我就很快找回了自信。于是順其自然地回答部長“明白”。
部長關閉了大屏幕，跟旁邊的那些人說著什么。之后那些人各自散去，而李工帶著小馬去了別的地方，看上去有說有笑的。牛工走到我和程矢面前，對我們說“跟我過來吧，我?guī)銈儏⒂^下電路實驗室，順便交代下你們今后的工作。”
我與程矢同時嗯了一聲，就跟著他走了。一想到參觀實驗室突然就變得興奮了起來，這種項目的實驗室究竟都有些什么，應該比我在B大學實驗室用的設備高端些。我估計程矢也很激動，因為他和我一樣也是個高科技控，只是他不怎么把表情寫臉上，一般沒人看的出來他的內(nèi)心情緒，四年廝混在一起的我也很難看懂他。
不久我就看到不遠處有一件房間，上面的門牌寫著“Circuit Lab”。應該就是那兒了，越靠近實驗室我的心情就越激動，很期待將會在那里遇見的，事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