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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云守

第六十章 你若不是我能是嗎?

天命云守 赤子練 2669 2018-05-16 18:04:48

  走馬街。

  鴉岑摸出了藏在腰間的簪子。

  簪子是母親出嫁的時候帶來的嫁妝,銀色的簪子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歲月已經(jīng)變得有些暗沉。

  簪子的簪干細(xì)長,尖端呈針形,簪頭處有著一朵白色的寶花,如今也泛黃了。

  和現(xiàn)在街面上可以看到的簪子相比,這支簪子要古樸許多。

  鴉岑拿著簪子遞到白絮面前,看著白絮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問著:“這樣?xùn)|西可以嗎?”他雖懷著一顆真心卻也怕被嫌棄。

  白絮一把拿起簪子,一邊轉(zhuǎn)動一邊低頭細(xì)細(xì)看著。

  這樣的簪子,她還沒見過。

  “鴉岑,你什么時候買的?”

  “我?!兵f岑語塞,猶豫著要不要告訴白絮這是母親留給他的最后一樣?xùn)|西,別的都已經(jīng)被火燒掉了,只有這一樣?xùn)|西。

  可說出來又似乎太沉重。

  “快說啊?!卑仔跷⒂胁粷M。

  鴉岑趕緊回道:“我碰巧看見就買下了。”看向白絮的眼中多了一絲柔情,臉上帶起笑意。

  這樣說,她心中也不會有壓力。

  “那你不早拿出來。”白絮笑著把簪子插到了自己的頭上,放下手時,笑意又?jǐn)孔×耍斑€是說,你買來的這簪子,本來不是打算要送給我的?”

  “不是?!辟I來的,鴉岑想要反駁。

  “嗯?!卑仔醵⒅|(zhì)疑起來。

  鴉岑無奈,怕白絮翻臉趕緊安慰道:“這簪子我買來,不是送給你,還能送給誰,天岐已經(jīng)有白風(fēng)送給她的小黑了。”

  原來是這樣。

  白絮恍然大悟,盯著鴉岑越看越喜歡,他也不是那么笨,知道白風(fēng)送給天岐一匹叫小黑的馬,就打算也要送給她一樣?xùn)|西。

  真是想不到。

  白絮欣喜地拉上鴉岑的手臂,忘記了先前被胡速搭話的不快:“走吧,鴉岑?!?p>  鴉岑點頭,從往事的悲痛中走出,看著白絮放在他手臂上的手露出了笑意。

  “把面具戴上?!卑仔醮魃厦婢?,看向鴉岑俏皮道,“今天,不要把我當(dāng)成是白絮。”

  “為什么?”鴉岑也戴上面具。

  “因為你今天也不是鴉岑?!卑仔蹩此€是不理解當(dāng)即偷笑一聲,沒有因為他的木訥生氣,反而繼續(xù)笑著解釋道,“我們只是兩個出來游玩的人?!?p>  鴉岑聽明白了一些,白絮不想要他開口說早日回去的話,那今晚,他會等到白絮盡興之后再回到青紅樓。

  “好?!?p>  鴉岑應(yīng)下,透過面具去看身旁的白絮,看到的是個和平常不同的白絮。

  但不管白絮是不是白絮,他想要保護(hù)的人永遠(yuǎn)沒有變過,就是身邊的這個人。

  青紅樓。

  三泉去給除妖師們送飯,進(jìn)去后聽到他們又在埋怨今日的飯菜和前幾日相似,他也只是朝他們敷衍地笑了笑便出來了。

  來到院子,不知道要做什么打發(fā)時間,他便停下來思索著。

  白絮姑娘和鴉岑公子已經(jīng)出去了,應(yīng)該是會比三林早回來的,忙活了一陣,肚子也有些餓了,但他想要等到三林回來后,再和三林一起吃飯。

  三泉看一眼身旁,走去坐在院中石椅上。

  夏天,坐著還有些涼爽。

  小時候,這個季節(jié)吃過晚飯,父親和母親會帶著他和三林一起在院子里納涼,三林不喜歡坐在石椅上,還非要坐在石桌上。

  真是調(diào)皮。

  三泉不由自主笑了,望向天岐的房間,神情又凝重起來,轉(zhuǎn)眼,三林和他都已經(jīng)這么大了,而父親和母親也已經(jīng)去世九年了。

  九年的時間,天岐也變了許多。

  當(dāng)初,他跟著白風(fēng)來到除妖師內(nèi),天岐的眼中只有劍。

  如今也有了別人的身影。

  他有些想要快點見到天岐口中的劉軒云,劉公子,一個素未謀面的人。

  他何必在意這么許多?

  三泉搖了搖頭,又望著院子里的樹想起了別的事情。

  九年前。

  他和三林的父母死后,白風(fēng)幫著他們處理了父母的后事,又擔(dān)心繼續(xù)留在平城會再遇不測,便想要接他們一起離開。

  當(dāng)時,他們?nèi)艘彩亲谶@張石桌旁。

  “三泉,三林,你們兩個愿意和我一起去都城嗎?”白風(fēng)一臉擔(dān)心地問著他和三林,似乎是怕他們不肯答應(yīng)。

  三林沒有回答,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便出聲問白風(fēng):“白風(fēng),你知道除妖師內(nèi)的規(guī)矩嗎?都城的除妖師內(nèi)是不能隨意帶外人住下的?!?p>  所以,他的母親不能和不是除妖師的父親一起住在除妖師內(nèi)。

  白風(fēng)笑了一下:“知道。”

  只有當(dāng)除妖師的考試開始的那一日,早已來到都城想要當(dāng)除妖師的人才能從山下來到山上。

  進(jìn)入的時候,看守會憑借山下畫師為他們畫下的畫像來比對他們的身份。

  考試時為了防止有人作弊,也會早早安排好座位,在每個座位上放上一張畫像,考試結(jié)束后,一并收起來。

  但天岐是在除妖師內(nèi)住了一段日子,才去山下和別人一樣讓畫師畫上一張畫像,這件事只要看守除妖師的人不聲張便不會有人知道。

  楚老和他的老來之子,楚越,對除妖師都很忠心,天岐的事,他們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只是楚越似乎是有些不滿的,礙于他的身份和楚老在場,總是很少說話。

  不過,這畢竟,也算是破壞了規(guī)矩。

  他不如楚越那般剛正。

  三泉皺了皺眉,疑惑白風(fēng)明知帶他們回去不合除妖師內(nèi)的規(guī)矩為何還要執(zhí)意如此,不解道:“那你怎么還要……”

  白風(fēng)笑了下,解釋道:“你們跟我回去,是去參加九等除妖師的考試,通過后自然就能留在那里,都城會比這里安全?!?p>  解釋完。

  白風(fēng)看向一臉不情愿的三林,擔(dān)心三泉的這個弟弟會不同意。

  除妖師。

  三林聽到這三個字便有諸多不滿。

  他看向白風(fēng),在恩人面前竭力忍住心中怒氣,干脆回絕道:“我不去。”

  白風(fēng)也料到了這點,問三泉:“那你呢?!?p>  三泉低頭想了想,聲音沉悶:“我想要繼承母親的衣缽,除妖師那邊需要我去一趟吧?!?p>  白風(fēng)點了點頭,聲音同樣低沉:“至少要去一次?!?p>  還是三泉這個做哥哥的要懂事一些。

  不過他的妹妹白絮偶爾也會有懂事的時候。

  三林驚訝地盯著三泉有些不愿相信,他用著質(zhì)疑的口吻逼問道:“你真要去。”

  “要去。”

  三泉沒有安慰三林,只是看著已經(jīng)陷入怨恨之中的三林回了兩個字,就算現(xiàn)在他不明白,以后也會明白的。

  成為了除妖師總要比普通人更能保護(hù)好想要保護(hù)的人。

  就像白風(fēng)一樣,白風(fēng)若是一個尋常人,來幫他們便是找死。

  而除妖師也不可能都是見死不救之人。

  他想要去弄清楚。

  “那我一個人留在平城,等你回來。”三林起身往外走去,說話的口吻很平淡,舉止卻已經(jīng)暴露出他心中的不滿。

  “等等?!卑罪L(fēng)喊著起身。

  三泉也站起身,望著弟弟的背影憂心忡忡,再多的話也只變成了一句輕聲的呼喚:“三林?!?p>  不用喊他了。

  三林不管不顧地走向大門,停在門邊留下一句話,不要讓三泉替他擔(dān)心的話:“我要出去散步,晚飯不用等我了?!?p>  三泉嘆了一聲氣。

  三林輕哼著沒有馬上離開。

  白風(fēng)看向三泉,知道他們兩兄弟不愿分離,趁三林還沒有離開抓緊勸說道:“三林一個人留在這里太危險了,雖然說那些妖的目標(biāo)是你們的母親,但他們或許還會回來。”

  的確不能留三林一個人在這。

  三泉面上焦慮,還是鎮(zhèn)定地望著三林即將走出門的背影,試圖說動這個向來倔強的弟弟:“三林,父親和母親已經(jīng)走了,你只有我這么一個哥哥,我也只有你這么一個弟弟,你就當(dāng)是陪我,和我一起去,這樣也不行嗎?”

  話到最后,語氣已經(jīng)近乎哀求。

  三林沒有立刻做出回應(yīng),只是握緊拳頭猶豫該如何選擇。

  三泉暗自擔(dān)憂,三林會不會因為父親和母親的死而性情大變,誤入歧途。

  這樣的事絕不能發(fā)生。

  “三林,就聽你哥哥的?!卑罪L(fēng)出聲。

  “不行?!比掷浜咭宦?,果斷地決絕而去,面上是不屑的神情:“那種地方,我是永遠(yuǎn)不會去的?!?p>  就算被妖殺死,也不想去那種偽善的地方。

  被留下的兩人都無奈。

  三泉又坐回到石椅上,低著頭略帶失意地說道:“白風(fēng),能多給我?guī)兹湛紤]的時間嗎?”

  白風(fēng)體諒三泉的為難,點了一下頭便往外走去:“我也出去散散步,你慢慢考慮。”

  “謝謝你,白風(fēng)?!比琅f低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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