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娘樣的怪物,老祖我跟你拼了!”黎風(fēng)行面色凝重,他隨手從左臂上取下一個翠綠玉環(huán),就那么狠狠地甩了出去。
嗡!
玉環(huán)迎風(fēng)爆漲,散發(fā)恐怖圣威。轉(zhuǎn)眼間便來到了圣獾族高手身前。
這是黎風(fēng)行用數(shù)千年道行所凝煉的本命法器,乃為十足的圣王境高階靈寶。
一般人見此,絕對會退避三舍,因為誰也不想跟一個圣王境高手過不去。
一個弄不好,那可是那喪命的。
要知道,就算當初隨慕風(fēng)到東土慕家,黎風(fēng)行亦是沒有施出此寶,可見其珍貴程度。
嘭!
然而那圣獾族高手反應(yīng)速度太快,非但迅速躲過,同時還狠狠地將秘寶踹飛。
也就在這一刻,黎風(fēng)行飛身而起的身影,如同斷了線的風(fēng)箏,瞬間墜落。
噗嗤!
他噴出一口鮮血,迅速穩(wěn)住身形,同時凌空一個側(cè)翻,一把扣住墜落而來的靈寶,再次逆空而上。
后方血祖仰天一聲長吼,滿頭血發(fā)無風(fēng)自擺。他取出一把血刀,立身在一尊血色蓮臺上,也奮力殺向圣獾族高手。
“哼!你們這群不知死活的東西!”那圣獾族高手蔑聲大笑,在陣陣烏光中,他又重新化作了人身。
他墜空而下,一口氣踹出三腳,皆是踩中了猰貐的后頸七寸處。
這種打法不可謂不狠,要知道七寸乃是龍蛟蛇等三類生物的致命要害。
“嗚嗚……嗷吼!”猰貐悲聲咆哮,他周身龍鱗已消損大半,有些地方更是留下恐怖血洞,而肉早已不知所蹤。
這次并非是他不敵,而是對方的修為實在太強。
他不過是在施用秘術(shù)的情況下,才強行提升的修為罷了。
再加上他道傷太重等多重因素,這嚴重影響他的戰(zhàn)斗水平。
就在那圣獾族高手準備踹出第四腳的時候,原本極速墜落的猰貐,忽然扭轉(zhuǎn)龍軀,用前爪霍然掀開了自己的護心龍鱗。
也就在這一刻,那圣獾族高手終于察覺到了不妙,他連想都沒想,直接毫不猶豫的扭頭就逃。
轟!
可惜這一切已經(jīng)晚了,一道恐怖的銀白色光束極速沖霄而去,眨眼間便追上了他。
嗷嗚!
圣獾族高手終于毛了,他發(fā)出一聲悲呼,不過卻還是難逃厄運,瞬間被猰貐護心龍鱗所發(fā)的光束打中。
虛空崩裂,傳來驚天炸響,此等聲勢,瞬間震動方圓五百里。
唰!
猰貐不停下墜的龍軀,在陣陣刺目的銀光中,又重新化為了人身。
他很英俊,不過現(xiàn)在卻顯得如此蒼白。他的戰(zhàn)甲幾近消怠,肉身殘破不堪,到處都是恐怖的爪痕。
原本極速趕來相助的黎風(fēng)行跟血祖二人,皆在第一時間被震的掀飛出去,口中溢血不止。
隨著余波漸漸散去,趙清揚隨手撤開了自己的能量罩。
方才若非他用盡全力加持天兵閣的法陣,恐怕此刻天兵閣早已化作塵埃。
這也是他為什么沒有跟黎風(fēng)行他們一起殺過去的原因。
“龍兄!”
一代狂人葉青衣不顧重傷之軀,飛身獨臂接住猰貐,他眼角濕潤,泣不成聲。
猰貐近乎廢了,就算能恢復(fù)過來,恐怕修為也要折損大半。
“葉兄不必難過,我修養(yǎng)幾日便會好過來的!”猰貐面色蠟黃,嘴唇鐵青,聲音弱不可聞。
修養(yǎng)幾日便會好過來?這怎么可能?就算是以曾經(jīng)慕風(fēng)的變態(tài)恢復(fù)力,恐怕也不敢這么說吧。
“哎!成,你先別說話了!”葉青衣環(huán)抱著猰貐緩緩降落,他二話沒說,直接將猰貐送進了天兵閣內(nèi)。
而趙清揚跟黎風(fēng)行等一眾高干,皆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這個時候,他們不再藏著掖著了,什么靈丹妙藥,保命仙丹,在第一時間皆被送了上來。
不過卻都被猰貐婉拒了。
“諸位好意,猰貐心領(lǐng)了。如今我已淪為廢體,實不足以糟蹋這等珍貴之物。
曾經(jīng)我沒有朋友,現(xiàn)在我終于知道,原來有人關(guān)心真好!”
猰貐側(cè)過腦袋,眼角的淚珠如同斷了弦,嘀嗒嘀嗒的滑落個不停。
他用力握緊葉青衣的手掌,似要感應(yīng)他手中的溫度。
“我這一生,只服過三個人,一個是我父王,一個是主上,還有一個就是你!認識你我真的很開心!”
猰貐的眼神開始變得渙散,身上的溫度也開始漸漸的冷下去。
“龍兄,你不可以睡,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你剛才不是說修養(yǎng)幾日便會好起來的么?”
葉青衣抹了一把老淚,不停的搖晃這沉沉欲睡的猰貐。
也許是聽到了呼喚,猰貐的目光開始漸漸恢復(fù)了生機。
不過他的目光卻不在這里,而是穿過重重人群,最終定在了兩只緊扣的纖手上面。
“呵呵,巧逢一世,沒想到我猰貐臨死之際,竟還有緣見到王后!”
隨著猰貐輕笑出聲,所有人都心頭一震。順著猰貐的目光望去,人們將目光定在了人群后方雙兒跟靈兒身上。
不知是什么力量支撐著猰貐,他竟在這等情況下,還能緩緩地爬起來。
不過他受的傷真的實在是太重了,根本不足以支撐他行走,所以他只能步履蹣跚的扶著東西緩慢前行著。
一步,兩步……
嘭!
終于在邁出第十步的時候,他摔倒在地。他想要重新站起,卻顯得那般吃力。
很多人都在這個時候伸出援助之手,欲將他扶起,不過卻皆是被他一一拒絕了。
他沒能再次起身,就這么在地上緩慢的挪動著身軀,目光堅定的望著雙兒跟靈兒。
在他所過之處,殷紅的血液瞬間便染紅了地面。
也許是于心不忍,雙兒跟靈兒兩女牽手快步走了過來,
俯下身,二人各自扶住猰貐的兩條胳膊,輕輕的將他扶起。
“在你們身上,我感應(yīng)到了王后的氣息,原來當初那兩枚靈珠,竟化成了你們!呵呵……哈哈……”
猰貐笑了,眸中淚水肆意劃落。
“當年是猰貐護主不利,還請王后責(zé)罰!”猰貐的聲音越來越輕,話聲剛落,他便癱軟的跪在了地上。
二女想要再次將他扶起,不過卻發(fā)現(xiàn)猰貐的肢體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力度。
也就在這一刻,二女的面色皆是一白。她們的腦海中各自涌現(xiàn)了大量信息。
“王后,主上今日清晨已經(jīng)閉關(guān),不過卻命我把這個紙鳶給你送過來!”
“王后,上次你說給我介紹的那個對象是真的么?”
“王后,能跟你們在一起真好?!?p> “如果有一天,主上所預(yù)言的事情真的會發(fā)生,我一定會為你們開路,為你們保駕護航!”
“王后快走,這個叛徒交給我!聶蒼神,你拿命來!”
……
各種畫面不時閃現(xiàn)在她們的腦海,在這一刻,她們似乎同時打開了心頭某一扇窗,記憶掠過前生今世。
“小白,小白……”
雙兒跟靈兒撲通一聲跪伏在地上,張開雙臂,皆是死死地抱住猰貐,似不讓他的體溫繼續(xù)冷下去。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我是李曦兒,我們兩個人是裂神術(shù)導(dǎo)致的?!?p> “小白,你快睜開眼看看我啊!你不說過要為我們開路,為我們保駕護航的嗎?”
“你這個騙子,連你自己說過的誓言都忘了嗎?”
所有天兵閣門眾,在這一刻皆是眼角濕潤,小聲抽泣著。
在陣陣光雨中,猰貐的身影開始淡化,最后化成了一顆銀白色的靈珠,如嬰兒頭顱般大小,散發(fā)著濃郁的龍氣。
這是猰貐的本命龍珠,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可以很清晰的捕捉到,在這龍珠里面,有一頭迷你形小龍存在著。
只不過它如今緊閉雙眼,沒有絲毫生機。
而雙兒跟靈兒,也在這一刻發(fā)生了巨大轉(zhuǎn)變。
她們淚眸相望,起身緩緩地走向了對方。猰貐的龍珠懸浮在她們頭頂,似要繼續(xù)保護著她們。
漸漸的,龍珠的光澤開始淡去,而光幕中的靈兒跟雙兒,也在所有人的驚駭中開始慢慢重疊。
“呵呵,倒是煽情的很吶。今日我便好人做到底,送你們一起去給他陪葬!”
就在所有人大腦皆陷入短路的時候,天兵閣上空忽然傳來了一聲不咸不淡的聲音。
這聲音對天兵閣的所有門眾來說,簡直是太過熟悉不過,簡直就是刻骨銘心。
“死怪物,竟然還沒死!”血祖望了望黎風(fēng)行跟趙清揚,三人都各自點了點頭。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葉青衣抄起巨劍便欲跟上來,不過卻被血祖給留在了場中。
“你不要去了,群龍不能無首,你跟你大哥一起將場子給我護住,我們?nèi)巳ピ琢四莻€狗日的。
如今他不死恐怕也要脫層皮,這是除掉他的最好時機!”
血祖扭頭道了一聲,隨后便奪門而出。
高空之上,那圣獾族高手立身當空。此刻他也幾近消怠,半面身子都被打殘了。
在他的腰部,更是近乎攔腰折斷,如今能保持這般,定是其施展某種秘術(shù)強行將它們合在一起的。
雙方碰面,格外眼紅。此時此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血祖率先出動,他的血神術(shù)被他運轉(zhuǎn)到了極致。無數(shù)血色小龍憑空出現(xiàn),瞬間便擊向那圣獾族高手。
另一邊,黎風(fēng)行接連吐了三口精血在自己的本命秘寶上,隨后抬手將玉環(huán)擲了出去。
而趙清揚這次也算是使出了保命底牌,一張枯黃色的紙張被他取出。
這是天一道門獨有的天師符,其珍貴程度絕不比黎風(fēng)行的秘寶玉環(huán)低。
隨著他口念經(jīng)訣,天師符開始漸漸變大。如那一陣清風(fēng),瞬間便出現(xiàn)在了那圣獾族高手的頭頂上空。
出乎意料的是,這次那圣獾族高手并未對他們出手,而是露出了異常殘忍的笑容。
“都快退開!”一聲驚呼傳來,緊接著一桿小旗瞬間劃破長空。
那小旗靈光閃現(xiàn),迎風(fēng)見長,最后將整個望夫山都給遮在了下面。
同一時間,天兵閣上空傳來轟隆一聲炸響,至使整個望夫山都一陣亂晃。
若非關(guān)鍵時刻有這大旗護住望夫山,恐怕就剛才這么一下,望夫山便會被夷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