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扒皮化作一道流星,伴隨著一聲慘叫,漸漸消失了蹤影。
慕風(fēng)望了望血祖,似想要說這什么,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小主似有話要跟老夫說吧!”血祖心有所感,隨即出聲問道。
“呵呵,其實我真的不明白,為何當(dāng)我施出蒼神八禁的時候,你會那般兇狠的想殺我……”
血祖聞聲呵呵一笑,神色也隨之陷入了回憶。
據(jù)他說,三千年前他剛邁入小圣之際,由于他是血修,所以他的體內(nèi)凝聚出了一顆血靈珠。
這珠子珍貴異常,能吸收天雷之力,血祖一直視它比生命還重要。
可是不料他在一次渡劫中受創(chuàng)嚴(yán)重,而關(guān)鍵時刻那血靈珠竟被一個不速之客搶走。
當(dāng)時血祖拼盡全力搶奪,可是卻被那人一掌再次重創(chuàng)。
而那人所施的手段,與慕風(fēng)同出一轍。盡管他們招式不一樣,可是那種道意卻永遠(yuǎn)改變不了。
血祖燃燒精血,施展秘術(shù),最終在那人身上留下一個獨門印記,以便以后尋找。
后來在血祖?zhèn)麆萑?,便迫不及待的一路向北,最終來到了這里。
可是那人的氣息也在這里就此斷落。血祖仰天長吼,卻無意間發(fā)現(xiàn)此地似有陣法。
于是乎他在此盤踞三年之久,終于讓他進(jìn)入了陣中。
然而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此地竟有人在推演小六道的時候,他驚駭之余便長留了下來。
皇天不負(fù)有心人,正好在血海中央,他看到了久違的聶蒼神,當(dāng)日正是他搶奪自己的血靈珠。
血祖憤怒之下便要上前尋仇,可關(guān)鍵時刻卻有神秘人出手阻攔。
那神秘人告訴他,在聶蒼神的周圍有一座無形大陣,陣法決不能破,否則天下必將大亂。
血祖將信將疑,不過礙于遠(yuǎn)非那神秘人的對手,所以最終還是沒有動手。
而那神秘人似還不放心,于是乎便用自己的身體,將聶蒼神親身鎮(zhèn)壓。
血祖雖非正道中人,可也還不至于致天下蒼生而不顧。再加上此地適合他修行,所以他就再也沒離開過。
這些年來,他曾親眼見過太多的人落入血海,這些人中更不泛大能之輩。
他并沒有出手相救,因為他知道,若想將小六道推演到極致,這血海需要白骨鮮血供足。
就這樣,時間又過去了一千年。血海之上掀起驚濤駭浪,血祖因此步入大圣之境。
也就在那時,他的天賦神通似乎開啟,他竟可以模糊的捕捉到一絲未來的碎片。
其實血祖最初的初衷,便是想要在此占據(jù)一道之主。這也是他多年來為何沒有離開的重要原因。
直至后來有一日,他在悟道中猛然驚醒,他竟真的抓住了一縷天機。
彼岸橋!眾神回歸之路!
從那時起,他便開始著手這件事情。直到慕風(fēng)的到來,血祖暗呼天助我也。
這個艱巨的任務(wù)交給慕風(fēng)來做,功勞自己全攬。
……
“聶蒼神,又是他!他到底是誰!為什么我出道以來,無論做什么都有他的影子!”
慕風(fēng)神色飄渺,他真的想不通。
“他是你前生的弟子,他在走你的路,奪你造化!”血祖深深地嘆了口氣。
血祖是一個聰明人,夏禹雖然沒多說什么,可他最后的那句話,自己卻是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聞血祖一番解惑,慕風(fēng)心中的大石頭也徹底放了下來。
原來這血祖并非此陣的主人,他也不過是鵲巢鳩占罷了。
慕風(fēng)咂了咂嘴,眼神還不時的往那觀星臺那里瞟,且道了一聲:唉!可惜了!
血祖聞聲一個踉蹌,“敢情這小子到現(xiàn)在,還對里面的造化念念不忘呢!”
一個前生,一個今世,差別咋就這么大呢?血祖搖了搖頭。
二人就這樣風(fēng)輕云淡的閑聊著,他們說到北荒談到東土,所列話題甚廣。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二人很快便來到了之前慕風(fēng)他們掉下來的地方。
在不遠(yuǎn)處的一株血松上,周扒皮發(fā)出陣陣哀嚎。慕風(fēng)二人相視一笑,隨后將他接下。
呼呼……
三人乘坐在血蓮上,極速原路返回。
“老血,上面那個尸王真的沒事吧!”慕風(fēng)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畢竟那家伙給他太多的震撼。
血祖微微的笑了笑,示意他們不必緊張。
很快,他們來到了涯頂。四下空無一物,尸王早已退去。
“走吧,這種生物還是少惹為妙,說不定其背后就站著一道之主呢!”血祖笑著搖了搖頭。
既然人家都不來找你麻煩,自己何必還又徒增煩惱。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慕風(fēng)點了點頭,血祖說的話也正是他想說的。
反倒是周扒皮不樂意了,他蠢蠢欲動道:“不行,有仇不報非好漢!我屁股現(xiàn)在還疼呢!”
說完,他不顧慕風(fēng)二人的勸阻,徑直的走向那間墓室。
然而只聞咯叭一聲,便見周扒皮面色煞白的跑了過來,且驚呼道:“哎呀媽呀,詐尸啦!”
慕風(fēng)跟血祖輕輕一笑,并未理會,隨后便步入了轉(zhuǎn)角。
這下周扒皮可真有些慌了,因為就在慕風(fēng)二人消失的瞬間,他隱約感受到身后傳來了異樣。
他來不及拭去額頭的冷汗,三步并兩步的追了出去。畢竟與他們在一起,自己的處境相對來說安全一些。
“哎我說你們兩個可真不夠意思,竟然丟下我獨自走了!”周扒皮也算是臉皮厚到家了,上來便是一陣埋怨。
慕風(fēng)并未理會,只顧不斷前行??裳婢蜎]這么好說話了,只見他霍然抬起一腳,直接將周扒皮踹了回去。
“啊,救命啊!”周扒皮的身體直到轉(zhuǎn)角處才堪堪停下。
也就在這時候,他的頭頂上竟有一滴水珠落下。周扒皮下意識的抬頭望去,可這一望之下,他整個人卻差點癱軟在地上。
“哎呀我滴媽呀!”周扒皮尖叫一聲,面色恐懼異常。
他連滾帶爬,一退就是五六步。他方才望見的,正是之前一腳將他踹在深淵的中年尸王。
此刻他正含笑望著自己,就好像看見了獵物一般,嘴中且不住有口水流出。
周扒皮頭皮發(fā)麻,心臟立時加速,險些就此昏厥。
“慕兄救我!”他高呼出聲,也就在同一時間,那尸王已經(jīng)來到了他的近前。
呼呼……
一陣清風(fēng)拂過,捎來了慕風(fēng)與血祖。他們雖說可以任由周扒皮胡鬧,可還不至于眼睜睜的看著他去送死。
“道友手下留情,手下留情!”血祖將慕風(fēng)護在身后,同時一只手擔(dān)在了尸王的肩膀上。
“咕嚕咿呀帕卡……”尸王將周扒皮扛在肩膀上,轉(zhuǎn)身說了一連串稀奇古怪的話語。
慕風(fēng)皺眉,這尸王所說的語言,似乎是一種及其古老的語言。熟悉而又陌生,他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呵呵,我們是鄰居,鄰居!呵呵,我住在血海之中!”血祖呵呵一笑,直接跟尸王拉起了關(guān)系。
可是這方法絕不奏效,那尸王似乎感覺到血祖很強,所以并未對他們?yōu)殡y,只是轉(zhuǎn)身將周扒皮給抗走了。
血祖望了望身后的慕風(fēng),面帶歉意之色。他怎么也沒想到第一次在小主人面前顯威,竟屢屢碰壁。
“孽畜!趕緊給我放人。不然我可不管你是哪位道主的手下,定斬不饒!”
血祖暴喝一聲,氣勢爆漲,一身通天徹底的大圣威壓也迎面撲來。
慕風(fēng)面色發(fā)青,險些癱軟在地,他沒想到大圣之境的修為竟如此恐怖。
同時他也面帶慘笑,對這種力量很是向往。
錚,錚錚……
血祖的威壓在臨近尸王的剎那,雙方竟擦起簇簇花火。
盡管如此,那尸王卻猶若未見,腳步也不曾有絲毫停歇。
這下血祖真的是顏面無光了,只見他氣的頭頂都冒煙了。
“找死!”
他暴喝一聲,隨后一步邁出,只身擋在了尸王的身前。其二話不說,舉拳就打。
嘭!
只聞一聲悶響,尸王被血祖一拳打退數(shù)十步,他的胸前也被這一拳打的凹了下去。
慕風(fēng)看的清楚,當(dāng)即心中立時狂喜。大高手就是大高手,看來以后自己的安全是有保障了。
然而血祖卻心頭一怔,他原本是打算將尸王一拳轟殺的??烧l料這尸王卻只是吃了點小虧,別無大礙。
就連他胸口上凹下去的傷口,此刻也漸漸恢復(fù)如初。
砰噔!
那尸王反手將周扒皮扔在了地上,隨后便徑直的走向血祖。
只見他手中青光彌漫,一根丈余的青色戰(zhàn)矛瞬間憑空浮現(xiàn)。
也就在這一刻,他渾身戰(zhàn)意高漲,煞氣縱橫。還未出手,便已經(jīng)在氣勢上打了個勝仗。
血祖心頭咯噔一聲,他并未是畏懼這尸王。而是就在剛才一瞬間,他看到了尸王眉心竟有一道靈印閃現(xiàn)。
果真是某位大人物的手下,這尸王殺不得!血祖的心底不由的道了一聲。
他運功聚靈,使之他額前的那道符文瞬間金光大盛。很多復(fù)雜的神秘字跡從金光中涌出。
那尸王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不過當(dāng)他看清那金光中涌現(xiàn)出的字跡時,他竟果斷丟開戰(zhàn)矛,迅速跪伏在地。
他的樣子虔誠異常,在那金光普照下,其身軀竟有些顫抖。
血祖嘴角掛笑,倒底還是神人的東西好用。一道神印便可壓制這般強大的生物。
金光普照,誰敢不服?
他眉開眼笑,這下終于開始相信夏禹的話了。見此神印,諸方神魔皆要禮讓三分。
這個時候耽誤不得。為了不節(jié)外生枝,慕風(fēng)眼疾手快,一把抄起周扒皮便逃出了是非之地。
血祖含笑望了望尸王,隨后頭也不回的輕身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