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茶杯摔碎的聲音,孫延廷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瞬間瓦解,化為碎片。可以想像他現(xiàn)在的惱怒程度。
“還反了你了!怎么,跑出去修煉兩年長本事了啊!”孫延廷紅著雙眼,怒喝道。
孫嬌彤梨花帶雨,輕泣反駁道:“你為什么要逼我!為什么!我是一個人,不是你們兌現(xiàn)承諾的工具!”
呼!
孫延廷飛身而起,攜帶勁風,啪得一巴掌甩在了孫嬌彤的臉上。
頓時,孫嬌彤臉上出現(xiàn)了一個清晰的掌印。她輕拂著臉頰,奪門而去。
“小師妹!”秦壽生嘴角扯開一抹弧度,抓住機會,輕身追了出去。
客房內(nèi)狼蟲虎豹等兄弟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將她給我看好了,要是跑了看我不打斷你們的狗腿!”孫延廷憤怒異常,隨口吩咐四子。
狼蟲虎豹一聽這話,暗呼機會來了,他們起身一起逃離了現(xiàn)場。
房內(nèi)空蕩下來,只剩下慕風跟孫延廷二人。
慕風手持茶杯,有一口沒一口的小飲著。關(guān)于方才之事,他似壓根都沒經(jīng)歷過一般。
孫延廷來到近前,面色稍微緩和了一些,道:“天送啊,你可別往心里去啊,這孩子從小就任性,回頭看我怎么收拾她!”
他拍了拍慕風的肩膀,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去。
慕風微笑著搖了搖頭,還是一如既往的喝著茶,仿若無事人一般。
隨著孫延廷的腳步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慕風的眼角終于劃下了眼淚。
滴在茶杯之中,發(fā)出嘀嗒嘀嗒的聲音。淚水攪和著茶水,慕風一飲而盡,有點咸咸的,又有點澀澀的。
他帶淚苦笑,孫嬌彤說的沒錯,每個人都有自己自由選擇的權(quán)利。
任誰被剝奪了這種權(quán)利都會心存芥蒂,誰都不能免俗。更何況孫嬌彤的性格還是那般要強。
他站起身行走了出去,漫無目的又來到了那片花海。
躺在花海中央,往日的一幕幕不停的在腦?;厥帲朴只氐搅藦那?。
他嘴角帶笑,不知不覺間竟然睡了過去。這一覺他睡了好久,從上午一直睡到黃昏。
忽然,在花海邊緣地帶傳來了輕泣聲,慕風如有所感,渾渾噩噩的睜開了雙眼。
“大師兄你知道嗎?從小到大我都將他當做自己的哥哥!在我心里他是我最親的人!
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要跟他成親,更沒想到在我們還沒出世前雙方就已經(jīng)定下了婚約。
慕伯伯夫婦已故多年,我就想不通為什么我爹還非要逼我嫁給他!
從前,我是有點喜歡他。就算是兩年前我爹說起婚約之事時,那時我還懵懵懂懂的有點竊喜。
就算當我拜入凌霄殿以后,有時候還會想起跟他在一起的每一點每一滴。
可是直到當我遇見了墨師兄,他的一顰一笑,每時每刻都在勾動著我的心神,他的一言一語仿佛有種莫名的力量,包裹著我的心,讓它再也裝不下任何人。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對天送哥的思念,并非是愛情,而是親情!
大師兄我該怎么做!怎么做!”
孫嬌彤掏心致腹的說出了自己的心事,秦壽生就一直這樣默默的陪著她走,充當著聽客。
直到孫嬌彤說到墨師兄時,他才有所異動。他的心底竄起一股怒氣,眼底浮現(xiàn)寒芒。
“墨宇,總有一天我要得到我本該得到的一切!”
秦壽生面露猙獰,盡顯陰毒之色。由此看來,他對這個墨宇可不是一般的怨恨。
“呵呵,師妹多想了。墨師弟乃是未來的殿主,資質(zhì)自然超絕。不過小師妹你根骨也是奇佳。
他日等我們打敗了五魔宗,說不定你們真能促成一段佳話也說不定!”秦壽生言不由衷的開導(dǎo)著。
“可是大師兄,我該怎么讓我爹改變主意,而又不得罪天送哥呢!”孫嬌彤有點不知所措。
“你相不相信大師兄!”秦壽生抬手擔在了孫嬌彤的肩上,一本正經(jīng)道。
孫嬌彤面色微紅,不敢抬頭去看秦壽生的眼睛,輕聲道:“從我上山至今,已經(jīng)兩年有余。在我心底,除了墨師兄就屬大師兄對我最好了!”
秦壽生眼中精芒一閃而逝,下一刻又掛上了笑容:“呵呵,既如此,那就交給我吧!我一定會將這件事擺平的!”
夕陽下,二人相談很久,直至暮色降臨,他們才興興離去。
孫嬌彤二人離去不久,慕風也緩緩地從花海中央走出。他們之前所說的每一句話,慕風都聽得清清楚楚。
呼!
他呼了口濁氣,試著讓自己開心起來。沒什么大不了的,至少她還拿我當哥哥看。
慕風笑了,轉(zhuǎn)身緩步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微涼的夜風拂過,吹得他清醒了一些。既然得不到,何不嘗試著放棄。
什么是愛情?什么又是親情?慕風懵懵懂懂,如今雖然已經(jīng)十八歲了,可他還真的弄不明白!
也許過了今夜,我已不再是我!慕風自嘲的笑了。
呼呼!
夜風中傳來了破風聲,慕風知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他停了下來,并未有絲毫懼意。
“天送兄,別來無恙!”黑夜中傳來了這樣一道聲音。
慕風不為所動,這一幕他早就已經(jīng)猜到了,只是比自己料想的早了一些。
果不其然,秦壽生從黑夜中走了出來。
初次見面時的一幕幕慕風都盡收眼底,當時他便知曉,這人肯定不是善類。
再觀他對孫嬌彤的言行舉止,慕風斷定,這人也是喜歡孫嬌彤。
然而當秦壽生聽說慕風跟孫嬌彤有婚約,并且下月九月十八準備成親時,他的眼中寒芒閃閃。
從那時起,慕風便對此人多了層戒備。
如今看來,果然不假,秦壽生果真想對自己不利。
不過,想來在此地直接動手殺掉他的幾率不大,挨揍那肯定是必然的了。
只可惜慕風口不能言,枉有一身功夫,對付普通人綽綽有余,可對付這等修士,卻無任何作用。
錚!
秦壽生的手中應(yīng)聲多出了一把匕首,在黑夜中散發(fā)道道寒芒,其用意不言而喻。
唰!
只是剎那功夫,他便來到了慕風的身前。
噌!
他手持匕首,直指慕風的脖頸處,不過卻并未立馬對他下手。
畢竟此地境屬岳陽嶺,在孫延廷的地盤上,目前他還不敢太過放肆。
今日來此,他只想讓慕風知難而退,主動向?qū)O延廷提出解除婚約。
匕首距慕風的大動脈只有不到一指,可慕風自始自終卻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他知道,目前的秦壽生還不敢對自己怎么樣。若換作別的地方,那結(jié)果他還真的不敢想像。
一切都在慕風的推算中上演著,毫無偏軌的跡象。
“慕天送,我奉勸你一句,以后離嬌彤遠一點。她不是你這種廢物可以染指的。
你是個啞巴,又不能修煉,這輩子能做個普通人就不錯了,還想吃天鵝肉?哼!下輩子吧!”
秦壽生諷刺著,并反手持匕首在慕風的臉上狠狠地拍了兩下。
刀刃并未傷他,只是刀背卻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地痕跡。
慕風握拳,指甲都已經(jīng)插在了手心,流下絲絲鮮血。
“怎么?你還想還手不成?找死你……”秦壽生諷刺道,隨即抬起一腳,霍然踹在了慕風的小腹處。
砰!
慕風應(yīng)聲摔在了三米之外,嘴角開始溢出鮮血。他顫抖著身軀,抬手拭去了嘴角的血跡。
他深深地呼了口氣,硬生生的將快要溢上來的血液強行咽了下去。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我是個廢人!
慕風紅著眼睛,這一刻,他多么想強大起來。他的靈魂在遭受著屈辱,他的自尊在承受著踐踏。
噗嗤!
他終于還是忍不住噴出了一口鮮血,方才的這一腳真的讓他受傷不輕。
噗!
秦壽生緩步走了過來,直接抬腳踩在了他的胸口上,滿臉盡顯愚弄之色。
“小子,還不服呢?如果你不跟嬌彤之間斷了關(guān)系,下一次可不是揍你這么簡單了。
哦,忘了告訴你,嬌彤很討厭你!”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若換作平日里,慕風肯定不會相信這話,可是如今他早已臨近崩潰的邊緣,這句話倒成了導(dǎo)火線。
嗡!
隨著慕風的氣憤越來越強,自他的身上忽然涌現(xiàn)出五彩神光。
一座淡紫色的蓮臺緩緩顯現(xiàn)出來,其散發(fā)的光芒籠罩著慕風的身體,不斷的補充他身體的能量,修復(fù)著他的傷勢。
異寶?
秦壽生雙眼泛起綠光,這是見財起意的征兆。
其實不只他一人驚奇不已,就連憤怒中的慕風也是被這一幕嚇了一大跳。
從小到大,他可是頭一次見到這東西。原來它一直藏在自己的身體里,為什么他自己一直沒有察覺呢。
“這等異寶豈是你這種廢物所能擁有的,拿來吧你!”秦壽生狠狠地說道。
這一刻他真的動了殺念,其實像這種殺人越貨的事情,他也不是頭一次做過。
錚!
他手持匕首,快步走了過來。
“去死吧你!”他面露猙獰,一刀劈向慕風,想要以此了結(jié)他的性命。
可誰知,他才剛觸及那五彩神光,便被一股大力彈的數(shù)十米遠。
渾身散了架的疼痛,仿佛被犀牛撞了一下似的。
秦壽生手捂胸口,艱難的站了起來??此臉幼?,不但不痛苦,反而卻更興奮!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開始四下打量。忽然,他神色一動,快速的從懷中探出一物,反手甩向了慕風。
那東西猶如活物,在慕風頭頂盤旋三圈后,便瞬間沒入了他的身體。
慕風瞪大雙眼,他以為秦壽生要痛下殺手??赡菛|西進入身體以后,身體上卻并無任何異樣傳來。
只是在他的手臂上多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看起來像是一種復(fù)雜的符紋。
慕風不解,他抬頭望向秦壽生。只是可惜,方才秦壽生所站的地方早已空空如也。
他四處張望之下也不曾發(fā)現(xiàn)秦壽生的蹤跡。
倒是在數(shù)十米外發(fā)現(xiàn)了四簇火把,隱約可聽見有呼喚聲傳來。
這一刻,淡紫色蓮臺神光盡收,歡愉的飛旋幾圈后便又重新沒入了慕風的身體。
他完好如初,渾身上下感覺有使不完的力氣。
確認無礙后,他從地上爬了起來,頭也不回的朝著燈火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