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小天送就要著地,一旁的孫延廷眼疾手快,瞬間一把將他抄起。
“這孩子……”林老臉上布滿了驚恐之色。
程雪見林老面露此色,當(dāng)下與孫延廷對視一眼,道:“林老,怎么回事?”
“這孩子天生有缺,煞氣纏身。方才我抱他的時候,他竟然在吸食我的修為!”林老心有余悸道。
程雪有些動容,隨即便將小天送出生之時的所見所聞詳細的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那倒應(yīng)該謝謝這位高人了!你且將孩子衣服褪去容我再看看!”林老嘆了口氣。
程雪依話照做,小天送很快呈現(xiàn)在了眾目睽睽之下。
卻見他氣海、涌泉、丹田、百會、神闕、關(guān)元、會陰等七處大穴上,隱隱涌現(xiàn)絲絲黑色的煞氣,且將成實質(zhì)化。
“當(dāng)真是神人的手筆,讓我輩修士望而生畏啊!”林老喟嘆。不過他隨即話鋒一轉(zhuǎn)。
道:“能被人施下如此驚天的術(shù)法,此子前生定然遠非常人。不過他身上的煞氣之源雖有高人的秘寶壓制,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p> 程雪心有不安,揣揣道:“那該如何是好!”
林老捋了捋胡須,眉頭緊鎖,半晌,他緩緩開口:“我十方界廣袤無垠,奇人異事多不勝數(shù)。此子即有緣降生在我十方界,定然有他降生的道理。
他年若掙開自身枷鎖,他必會鯤鵬展翅,一飛沖天!
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們早些做好打算,若十年之期來臨,你們必會被煞氣侵蝕,死于非命!”
十八年的期盼,就換回這樣的結(jié)果么?程雪心頭滴血,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豈能輕易棄之!
“就算是死,我夫妻二人也會陪他十年!”程雪話語堅定道。
林老搖了搖頭,此事不同尋常,他也是沒有辦法。
“唳唳……”
遠空忽然傳來一陣奇怪的叫聲,程雪面露驚疑之色,孫延廷亦是如此??晌í毩掷蠞M臉的驚喜。
噌!
他迅速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三步兩步便來到了庭院之中。
“恭迎老祖駕臨!”他伏在地上,恭聲開口。
嗤!
大天之上降下一道神芒,托著林老站起身形。
“叢生免禮!聽聞你前些時日曾回黎山說有要事稟報,不知所謂何事!”
大天之上散發(fā)道道神芒,頗顯神秘之感。聞聲卻不見其人,其聲如道道梵音,攝人心魂。
“雪兒,快將那孩子抱出來,讓老祖大顯神通給看看!”林老轉(zhuǎn)身,對著已經(jīng)目瞪口呆的程雪吩咐道。
程雪聞聲緩過神來,如夢方醒道:“哎,哎好的!”
說著,她從孫延廷手中將小天送抱了過來,只身來到了林老的身旁。
大天之上圣潔的光輝彌漫,忽然從中降下一道拂塵,拂塵神輝閃閃,將小天送籠罩個嚴實。
“哎呦!我滴個老天爺!”
一聲驚呼傳來,拂塵斷為了兩截。大天之上神輝散去,從中顯現(xiàn)一只巨大的白鶴。
“唳……”
它一聲驚叫,直接降下云層。其背上盤坐著一位仙風(fēng)道骨,鶴頂童顏的白發(fā)老人。
方才的驚呼聲正是這老者所發(fā)。別看他現(xiàn)在淡定無常,其實就在他剛才接觸小天送的剎那,他險些跌落高空。
“老祖,您老人家快給看看!”林老撲通一聲跪伏在地。
程雪見此,抱著天送也跪了下去,如此前輩高人,理當(dāng)膜拜!
這次并未有神光將他們托起,任由他們跪伏在地。
“唉!你們都起來吧!”黎山老祖淡然開口。
他們聞聲起身,程雪以為黎山老祖答應(yīng)了,站起身行直接抱著天送走了過去。
誰料黎山老祖如掉了魂一般,極速倒退數(shù)十步。就連那只白鶴都羽毛榨起,猶如見鬼了一般。
“你,你快離老祖我遠一點兒!”黎山老祖指著程雪驚呼,其聲近乎尖叫。
程雪摸不著頭腦,這老頭怎么回事,剛才不還是好好的嘛!她轉(zhuǎn)身望向林老,尋求答案。
林老嘴角抽動,強忍笑意。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老祖如此失態(tài)。
要知道,平日里老祖出游,無論身至何地,其派頭首先一定要整好。
再隨老祖的一句口頭語:派頭不好,山門要倒;派頭若壞,道統(tǒng)要敗。
這不是個人面子問題,這是關(guān)乎整個黎山一脈的顏面與榮譽,派頭絕不能有失!
黎山老祖經(jīng)常這樣教導(dǎo)徒子徒孫們。可今日這個……
“老祖!您老人家沒事吧!”林老驚呼一聲,便跑了過來。
啪得一聲脆響傳來,黎山老祖一巴掌直接拍在了林老的腦袋上。
林老并未生氣,他撓了撓頭,用疑惑的眼神望向黎山老祖。
“你個臭小子,老祖我罰你回去面壁三十年!沒事不好好在山里待著,竟撒跑出來趟渾水!”黎山老祖有些氣急道。
林老半晌摸不著頭腦,依舊用疑惑的眼神望著黎山老祖。
“你個臭小子你還望?”黎山老祖抬手就要再打林老。
林老見此,揉著腦袋跑開了,其形好似個孩子。
黎山老祖望著眾人都用疑惑的眼神望著他,當(dāng)下他再也裝不下去了。
“哎呦,我去你個姥姥,可憐老祖我百年修為就這么沒有了!”黎山老祖一聲痛呼,直接從白鶴背上掉了下來。
“老祖!”眾人齊聲驚呼。
聞聲,黎山老祖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整了整衣衫,望了望腳下,好似方才那一幕從未發(fā)生過一樣。
“咳、咳!有些失態(tài),有些失態(tài)!”他清了清喉嚨,不好意思的打了個哈哈。
林老嘴角抽動,強忍笑意,開聲試探道:“老祖,您也被這孩子吸食了修為?”
黎山老祖面色一寒,暗罵道:你個臭小子,看老祖我回山不好好收拾你,讓你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過暗罵歸暗罵,明面上可不能有失一代高人的風(fēng)度。
“什么孩子!他根本就不是人!”黎山老祖面色凝重,意有所指。
啥?所有人都被黎山老祖一句話打回了原形。小天送不是人?這究竟是事實亦或是罵人?
“老祖此話怎講?”程雪一聽這話,語氣有些不好。
黎山老祖拍了一下他的大腦袋,神情有些古怪道:“老祖我活了這么大一把年紀,可以說是飽經(jīng)風(fēng)霜。可這件事我倒是頭一次遇到!”
“說他不為人。其一,他三魂七魄皆是沒有,體內(nèi)只有一縷殘缺的戰(zhàn)魂作為主導(dǎo)。
其二,他空具人身,三花無神,有慧根卻無道骨!
其三,他體內(nèi)有一座殘破的能量塔,全身上下更有七處大穴被神秘器物所壓制,源源不斷的攝取那能量塔中的神秘力量!
其四,他身散異香,讓人倍感清爽。如我所料不錯的話,他應(yīng)為某位大人物的畢生道果!”
什么?林老等人嘩然,某位大人物的道果?這種說法還是頭一次聽說。
“嘿你們別不信,老祖我曾在先圣手札中見到過有關(guān)此類的記載。
傳說中有些禁忌般的存在,在壽元干涸之際,他們就會選擇進行磐涅,磐涅過程中會出現(xiàn)一枚道果。
此類道果渾若天成,散發(fā)異香。其功效可大了去了,可白骨生肉,起死回生??芍说阑?,有望帝位!”
???眾人大驚,這么說來,小天送莫不是成了逆天至寶。
“只是可惜了,這道果生靈,孕育成胎,這倒是破天荒的異事。非人非鬼非仙,此類生靈本注定遨游九天之上。
只是這道果天生有缺,而今又被這神秘器物所壓制,成敗難測啊!”
眾人猶如聽天書一般,靜靜的聽黎山老祖解惑。
聽到此處,見沒有了下文,林老神色一動,開口道:“既如此,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啪!
回應(yīng)他的是黎山老祖的大嘴巴子,一巴掌不偏不正,正好打在他的腦袋上。
“你個臭小子,回山看我怎么收拾你丫的!沒事竟趟渾水。這類大人物間的博弈,豈是你我可以染指的?你趕緊給我滾回山去,這種因果我們黎山一脈承受不起!”黎山老祖有些激動道。
林老揉了揉腦袋,這才不一會兒,自己就被打了兩個巴掌,暗呼不能再多嘴了。
就在眾人討論天送的事情時,昏迷多時的慕辰悠悠醒了過來。
“嘩啦!”
他緩緩起身走下了床,蹣跚著腳步,不小心打翻了床前的盆架。
程雪聞聲轉(zhuǎn)身跑進了房間,望見慕辰已醒,她喜極而泣,一顆懸著的心終于裝回了肚子。
“老爺!”她輕聲喚了一句。
慕辰望見程雪,嘴角扯動想要發(fā)笑??伤吘股眢w太虛,眼前一黑,便又昏迷了過去。
“林老,你快進來看看我家老爺怎么了!”程雪對著門外呼喊。
由于她懷中抱著天送,不便伸手去扶起慕辰,所以才出聲請林老進來幫忙。
“我竟然忘了這茬了!老祖里面請,這里還有一位請您老人家看看!”林老拍了下自己的額頭,恍然道。
啪!
林老的屁股上出現(xiàn)了一個醒目的大腳印,這一腳得力度不可謂不大,。林老一個踉蹌,差點趴在了地上。
“老祖!”他幽怨的叫了一聲,便撒丫子開溜了。
“你個坑祖宗的小兔崽子!”黎山老祖黑著臉,可終究還是跟著走進了房中。
慕辰面色蒼白,雙眼緊閉,此時的他已經(jīng)被聞聲前來的孫延廷抱在了床上。
“好一副道骨!頗有慧根?。 本驮谝姷侥匠降哪且豢?,黎山老祖眼睛忽然一亮。這時他也不罵人了,反倒贊了一聲。
他慢騰騰的走了過來,坐在床沿上,親手為慕辰把脈檢查,不時還輕點腦袋。
“此子與我有緣!老祖我要將他帶走!”他直接說出心意,讓所有人都不由得一驚。
“老祖,他道基已毀!”
“這都是小事,老祖有能力將他復(fù)原!”
“老祖,他是慕家的弟子!”
“哼,慕家又咋的!”
“老祖,他是這孩子的父親!您看……”
啪!
林老的腦袋上又落了一個巴掌。
“怎么哪都有你?啥?你說他是這孩子的父親?”黎山老祖說著說著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
林老苦笑著點了點頭。黎山老祖瞬間就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