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飛云宗
修真界中,恩恩怨怨,打打鬧鬧,本就是平常之事。
燕來樓大廳里的食客,對于這樣的事情,倒也并不見怪。沒有人勸解,反而一個個的在一旁饒有興致的看著熱鬧。
旁人看熱鬧,燕來樓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很快,燕來樓的大掌柜就來了。
“二位,大過年的,有什么事兒不能商量?”不過二十來歲模樣的燕晴,卻有著凝脈七層的修為。
這位燕大掌柜,雖然修為不高,卻是落煙山一帶的一個傳奇人物。據(jù)說,其資質(zhì),比之最近聲名鵲起的新秀陸媛鳳,也差不了多少。當(dāng)年,六歲的時候,也被落煙宗的高手看中,拜入了落煙宗。二十年后,燕晴的修為達(dá)到凝脈六層時,卻不知原因的離開了落煙宗。之后燕晴就在這石頭鎮(zhèn)上,開了這家燕來樓。時至今日,燕來樓已經(jīng)開了八年。所以,二十來歲模樣的燕晴,其實(shí)已經(jīng)三十四歲。容顏保持在二十來歲,只是因?yàn)樗窃诙q凝脈,從而駐顏。
見燕晴來了,李哥哼哼了一聲,對張耗子道,“既然燕師姐發(fā)話了,我給個面子,今天就饒了你!”
“嘿,別饒了我?!睆埡淖訁s一點(diǎn)兒也不領(lǐng)情,“燕大掌柜,我想問問,這燕來樓還有沒有規(guī)矩了?隨便什么人都能趕走你的顧客不成?張某不知燕大掌柜跟落煙宗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而離開了落煙宗。不過……就算是離開了落煙宗,總也不至于被飛云宗騎在頭上撒野吧?這種有辱師門的事情,傳出去不大好吧?”
在這落煙山一帶,落煙宗最為強(qiáng)悍。而飛云宗,原本只是比煙霞門之類的小門派強(qiáng)上一些而已。只是,早些年,飛云宗偶然發(fā)現(xiàn)了一處礦脈,資源豐富的情況下,派出大量弟子外出歷練,多有成就,因此而發(fā)展極盛,不過百十年,實(shí)力就壯大了許多,隱隱有趕超落煙宗之勢。
不過,那李哥,并非飛云宗弟子,張耗子何出此言?
眾人好奇,燕晴卻也有些驚訝。
先前那鄭師兄,笑著站起身來,沖著燕晴抱拳,“燕師姐,久仰。在下飛云宗鄭懷遠(yuǎn)有禮了。”
燕晴眉頭微微一擰?;亓艘欢Y,笑道,“飛云宗一向只在落煙最南端修行,鄭師兄怎地忽然至此?”
“實(shí)不相瞞?!编崙堰h(yuǎn)道,“家?guī)熗獬鲈朴?,有幸得名師指點(diǎn),領(lǐng)悟了煉丹之道,煉制了幾味丹藥,故而讓在下來此,準(zhǔn)備參與今年的拍賣會。”
燕晴怔了一下,有些意外。飛云宗雖說也在落煙山一帶,但地處落煙山極南,更接近云江一帶,自建宗以來,都沒有跟落煙山一帶的修真門派打過什么交道。怎么忽然間要來參加煙霞門的丹藥拍賣會呢?
這種事,心有疑慮,卻也不好問。
燕晴道,“即便參與拍賣,時間還早。”
“呵,眾所周知,煙霞門趙允前輩名聲在外,三年一度的丹藥拍賣會,更是極為熱鬧。據(jù)說客棧往往會在三月之前就人滿為患,總是要早來一些才好?!彼剖侵姥嗲缦雴柖鴽]有問,鄭懷遠(yuǎn)又說道,“趙允前輩的丹藥拍賣大會,乃落煙山的一件大事。作為落煙山一帶的修真門派,飛云宗自然是要共襄盛舉的?!?p> 那邊,張耗子卻撇了撇嘴,道,“多少年了也沒動靜,忽然要共襄盛舉,這借口雖然冠冕堂皇,卻也難以讓人信服啊。張某倒是聽說了一件趣事。說是落煙宗的一位高手,一不小心碾死了一只飛云宗的螞蟻。飛云宗突然揮劍北指,怕是居心叵測啊。”
聽得此言,燕晴的臉色微微一變。
鄭懷遠(yuǎn)瞥了燕晴一眼,又瞇著眼睛看向張耗子,卻問的是李哥,“李師弟,這說話的是哪位?”
李哥嘿嘿一笑,道,“一個因?yàn)榈赖聰模恢鸪鰩熼T的無名小卒而已?!?p> “殺了不會有什么麻煩吧?”
“不會。”李哥笑意更濃。
張耗子卻凜然不懼,道,“可以啊,來來來,張某正想領(lǐng)教一下飛云宗的高招!”
燕晴一看勢頭不對,趕緊出言道,“各位,給在下一個薄面吧。實(shí)在不行,外面寬敞,各位也能打個痛快。”說罷,燕晴又看向周元生,“實(shí)在抱歉,招待不周。三位且坐,今日我做東,三位請盡興。”
這話一出口,顯然就是打了李哥和鄭懷遠(yuǎn)的臉。
二人臉色頓時一變,都是漲得通紅。而那張耗子,則嘿嘿一笑,沖著燕晴拱拱手,之后又挑釁一般的看向李哥和鄭懷遠(yuǎn),“單挑還是群毆?且走著?!闭f罷,竟是凜然不懼的率先下樓。
那李哥和鄭懷遠(yuǎn),也是哼了一聲,跟著下了樓。
樓上總算是清凈了下來。
陸野呼出了一口氣,看了一眼一臉后怕的周元生,苦笑一聲,問道,“這李哥,是什么人?怎么得罪他了?”
周元生嘆氣道,“赤劍門藥鋪的掌柜,同行是冤家么?!毙南赂锌?,周元生啰嗦了幾句,說起了自己跟那李哥以及石頭鎮(zhèn)上的幾個藥鋪的恩怨。無非就是生意場上的勾心斗角而已。
林再沒興趣聽周元生說廢話,直接喊來店小二,狠狠的點(diǎn)了一桌菜。既然不要錢,那就自然不必客氣。
被那李哥和張耗子攪了興致,滿桌子的美食,周元生吃的也不痛快。不過想想自己成了煉丹高手的徒孫,心情又好了許多。幾杯酒下肚,就開始跟陸野說起了煙霞門丹藥拍賣會的事情來。說到這事兒,周元生還神秘兮兮的說道,“每次的拍賣會,落煙宗都會有高手煉制了丹藥拿來出售。這飛云宗突然來此,怕是要以此為契機(jī),來打壓落煙宗吧?!?p> 對這些門派之間的爭斗,陸野的興趣不大。只是笑著問周元生,“你打算煉制什么丹藥去參與?”
聞得此言,周元生苦笑道,“弟子無能,煉制的丹藥,多少年來,連海選都過不了。說起來,師祖他老人家,有沒有興趣參與?上一次的拍賣會,有一枚劫丹,可是賣出了一顆六品晶石的天價呢?!彪m然不知一個煉丹高手為何窮困到了要弟子典當(dāng)儲物戒指的地步,但周元生并不懷疑陸野背后有高人的認(rèn)知。畢竟,沒有高人指點(diǎn),陸野之前的那些理論,甚至對于藥材的各種性質(zhì)的了解,都不可能那么深刻。
晶石的品階是十進(jìn)制。一顆六品晶石,就是十萬顆一品晶石。
聽得這個數(shù)目,陸野不禁咧了咧嘴。
他的野心不大,別說一顆六品晶石,能得一顆三四品的晶石,也知足了。況且,別說自己現(xiàn)在的修為,不可能煉制出那么值錢的丹藥,就算是能,也不能那么干。
就自己現(xiàn)在這修為而言,拿一顆六品晶石,就是找死。
更何況,以自己和林再現(xiàn)在的修為水平,想要煉制一顆價值三品的晶石,其實(shí)也不容易。煉丹,至少需要凝脈期修為。林再因?yàn)槭秋w升失敗的高手,元神足夠強(qiáng)悍,煉氣三層也能勉強(qiáng)煉化藥材,再加上自己的簡易辦法,倒也能煉丹。但煉制出來的丹藥,肯定不會太滿意。
陸野看了周元生一眼,心中忽然有了個想法。
周元生可是凝脈一層的修為……
“周掌柜……”陸野開口道。
“師尊,您喚弟子元生就好。”周元生趕緊道。
陸野嘴角抽了一下,道,“那個……元生,我想煉制一枚丹藥,或許可以在拍賣會上賣個好價錢。只是自己的修為實(shí)在是不夠,你……能不能幫幫忙?”
煉氣一層就想煉丹?
還想?yún)⒓优馁u會?
好吧。
大概能者無所不能吧。
那個強(qiáng)悍的師祖,大概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教授他煉丹的學(xué)問了。他修為不夠,又有些手癢,所以想試試水?
他的修為不高,但煉丹的學(xué)問,卻是那高手師祖的。要自己幫忙,豈不是等同于師祖教授自己煉丹了?這倒是便宜了自己。
周元生忙不迭的答應(yīng)了。
陸野笑了一聲,道,“我種的藥材,還要倆月才能長成,咱們明天先煉制一些其它的丹藥,我看看你煉丹的水平如何?!?p> 周元生覺得自己挺可悲的。
修真幾十年了,卻還要一個煉氣一層的菜鳥考教水平。
算了。
既然拜了師,基本的尊師重道,總是要有的。
答應(yīng)了陸野說的事情,三人簡單的吃了飯菜,又打包了幾個硬菜,在店小二鄙夷的眼神中離開。
街上依然人聲鼎沸,鞭炮不停。
至于那張耗子等人,到底去了哪里比斗,戰(zhàn)況如何,卻不得而知了。
與周元生道了別,陸野和林再趕夜路回家。
路上,提及周元生這個便宜徒弟,林再笑道,“恭喜夫君了,到底是高手風(fēng)范,直接就讓這老小子服氣的拜了師?!?p> 陸野訕笑,想想如果周元生沒有欺騙自己的話……“也是個可憐人。”
林再卻不以為意,道,“修行么,要是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簡單,那就不叫修行了。其實(shí)這里還好了,相對太平,我以前在……”說到這里,林再猛地一驚,趕緊閉了嘴巴。
差點(diǎn)兒說漏了嘴。
見陸野看來,林再繼續(xù)道,“我以前在門派里修真的時候,修真界比現(xiàn)在亂的多?!?p> 陸野沒興趣聽林再說謊,自然也懶得問她在哪個門派修真。又想起今日在燕來樓的遭遇,陸野不免又嘆了一口氣。
林再看了陸野一眼,道,“趕緊修煉,修為高了,鄭懷遠(yuǎn)那種小嘍啰,根本就不值一提。”
陸野一愣,看向林再,道,“我就是嘆一口氣,你就知道我在想什么?。窟€真是心有靈犀啊?!?p> “是吧。哈哈。”林再笑了一聲。
陸野臉上也帶著笑,心里卻暗暗叫苦。這種心有靈犀,他實(shí)在是不想要。被一個想對自己不利的魔頭如此了解,實(shí)在不是什么好事兒。
陸野忽然有些想念彩衣了。
雖然彩衣也沒安什么好心,但有彩衣在,讓她和林再狗咬狗,自己也相對會有些安全感。
說起來,那家伙不就是自毀元神重塑女身嗎?怎么會需要這么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