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舍之后,張寧突然開口:“為何不乘勝追擊,我看得出來,他們的堅持已經(jīng)在動搖,只要你口舌再鋒利一點,絕對能逼迫他們的屈服!”
“不需要!”
牧景搖搖頭:“如果沒有你在,我會用盡手段,但是現(xiàn)在,你堂堂一個太平圣女招降,早已經(jīng)摧毀他們自以為是的堅持,所以我們得給他們一些考慮的空間,也得給他們一個接受的過長,以勢壓人,終究不如以德服人?。 ?p> “以德服人?你有德嗎?”張寧十分鄙視。
“咋說話呢?”
牧景自我感覺良好:“作為一個德智美體全面發(fā)展的優(yōu)秀青年,德行是我的優(yōu)勢!”
“是少年!”
張寧糾正的說道。
“大煞風(fēng)景!”牧景頗有一種對牛彈琴的感概,不過看著她秀發(fā)垂落之后的那一張驚艷的俏臉,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來了,半響之后,才說道:“殿下,不如我們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
“你以后還是蒙上面紗吧!”牧景真誠的說道。
“為什么?”
張寧把頭發(fā)三兩下髻起來,弄了一個書生發(fā)髻,一襲男裝,看起來頗有氣度,英俊瀟灑,在她身邊的自己已經(jīng)成為一片綠葉襯托了。
牧景面容正色,開口問道:“你可知道周朝是什么滅亡的嗎?”
“上古周朝?”
張寧可讀過史記,想了想,道:“諸侯紛爭!”
諸侯太過于強大,才是周朝走向了滅亡。
“錯!”
牧景有些拽文起來了:“詩經(jīng)有云,赫赫宗周,褒姒滅之!”
“褒姒?”
張寧聽懂了,俏臉緋紅,有些羞澀:“你是在夸我長的美若褒姒!”
褒姒,古今往來著名的美人兒,烽火戲諸侯的源頭,天下多少女子以為榜樣。
“太不要臉了!”
牧景一本正經(jīng)的道:“我是在罵你,長的美不是你的錯,可是出來禍害天下男兒就是你的錯了!”
“滾!”
張寧給了他一個狠狠的白眼。
她感覺自己每一次和牧景聊天心情都會很好,牧景才學(xué)不高,也不算是長的英俊,而且武藝平平,可總會有些出人意料詞語和他獨特的說話節(jié)奏,能讓她忘記煩惱。
“你就這么自信!”
言歸正傳之后,張寧幽幽的問道:“要知道,吾父已經(jīng)死了很多年了,留下來的福澤已經(jīng)不多了,未必鎮(zhèn)得住他們!”
“大賢良師只有一個,誰都不能代替他們在黃巾兒郎心中的地位,再說了,如今他們都沒有路了,我現(xiàn)在給他們一條康莊大道,他們還不上來了,等死啊!”
牧景道:“不用一天,他們一定會歸降,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想要徹底收復(fù)他們,這就需要漫長的時間來考驗!”牧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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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舍之中,寂寥無聲。
五個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只他們的目光在悄無聲息的打量左右,這不是一個人能決定的,他們被俘虜?shù)臅r候就已經(jīng)決議共同進退,所以這事情的結(jié)果,必須所有人都同意。
“她是殿下嗎?”陳到年齡最小,資歷最小,所以剛才他很少開口說話,只是附議而已,但是現(xiàn)在,沒有外人在,他自然要詢問清楚。
“應(yīng)該是!”
謝羽道:“太平印獨一無二,大賢良師戰(zhàn)死之后,只有殿下才能掌之,就算張燕聽說也沒有得到太平印,所以天下人對他這個太平道的繼承者根本不尊號令,另外,我見過殿下一次,雖然已經(jīng)有十載,但是依稀有點印象!”
“渠帥截殺殿下的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
杜峰開口問道。
“應(yīng)該不假!”
駱應(yīng)開口,說道:“前段時間,渠帥的堂弟龔宇突然暴斃,聽說是帶著渠帥身邊的十余高手去做一件事情,事情沒做成,還丟了性命,后來渠帥和白波黃巾迅速結(jié)盟,應(yīng)當就是此事所引起!”
“他們?yōu)槭裁匆貧⒌钕??”莫寶皺眉?p> “殿下乃是天下黃巾正統(tǒng),奈何殿下為女兒身,難成霸業(yè),誰掌控殿下,誰就掌正統(tǒng)地位,名正言順的號令天下黃巾,渠帥若是動心,不足為奇!”
陳到平靜的說道。
“那我們現(xiàn)在該如何是好?”駱應(yīng)長嘆一聲,有些拿不準主意。
“不降恐怕就是死路一條了!”
“他們真的膽敢殺俘?”
“殺俘而已,未必不敢!”
幾人對視一眼,這事情一籌莫展。
“若是歸降呢?”
謝羽突然開口。
“謝羽,你是準備背叛渠帥!”駱應(yīng)皺眉。
謝羽聞言,沉默無聲。
“其實歸降也不是不行!”陳到開口。
“什么意思?”
眾人問道。
他們雖然年長陳到,然后對陳到還是十分尊重,畢竟陳到武藝在他們之上,而且年紀輕輕,已經(jīng)是二流武將,日后必然是一流境界的武將。
“我們歸降于殿下麾下,又不是歸降牧山!”陳到道。
這就是偷換概念,說服自己。
“說的對!”
“我們可以歸降殿下啊!”
“殿下乃是黃巾少主,我們作為黃巾軍,歸降少主之下,誰人能說我們的不是!”
莫寶三人紛紛找到了一個可以讓自己沒有罪惡感的理由。
“可是終究是對渠帥的不忠!”
駱應(yīng)始終有些猶豫,當初他是龔都救的,對龔都始終有一份香火之情。
“渠帥截殺少主,那他就是忠嗎?”
謝羽冷冷的道,他對于這一點怨言很大,在所有人之中,只有他是嫡系太平道徒出身,龔都派兵截殺太平圣女,已經(jīng)是觸動了他的底線,所以他從最初的堅持著轉(zhuǎn)變成了歸降的先鋒者。
“駱帥,不僅僅是為了我們自己,也為了我們麾下的兒郎考慮一下!”莫寶開口說道。
“自古忠義兩難!”
陳到倒是能理解駱應(yīng):“駱帥,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無怨言!”
“哎!”
駱應(yīng)長嘆一聲,搖搖頭:“我豈能為一人之忠義,不顧爾等之生死,歸降可以,但是我們必須對他們有一個條件!”
……
傍晚。
牧景和張寧再一次出現(xiàn)在房舍之中,距離他們說降,只是過去了半天而已,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
“我們可以歸降,但是我們要歸于殿下麾下統(tǒng)帥,自成一營!”
駱應(yīng)作為代表開始和牧景談判。
“歸于殿下麾下統(tǒng)帥?”
“自成一營?”
牧景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你們可是俘虜,你憑什么認為我那強勢如虎的父親會答應(yīng)這樣的條件!”
“我們只是歸降殿下,不需要牧帥同意!”
駱應(yīng)很強勢。
“我們?nèi)缛舨煌饽??”牧景瞇著眼眸,看著駱應(yīng),淡淡的道:“你們是準備反抗到底,以死明志嗎?”
五人聞言,頓時心中一寒,面容有些難看。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不如我來提一個折沖一點的方法!”張寧開口。
“殿下請說!”
駱應(yīng)咬咬牙,道。
“你們要自成一營,我可以代表牧帥答應(yīng),不過統(tǒng)帥你們的不是我,我并非軍旅出身,若是強行統(tǒng)軍,對爾等麾下的兵卒是很不公平的!”
張寧撩起額頭的發(fā)絲,即使她男兒打扮,卻依舊散發(fā)出一抹圣潔而嫵媚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的傾慕,她空靈如竹的聲音更是悅耳:“不如這一營讓牧少渠帥親自掌控,我添為副將,我以太平道之名保證,絕不會讓爾等受到不公平的待遇,這樣一來,算是對牧帥,還對爾等大家都有一個交代!”
“牧少渠帥掌營?”
五人目光交流起來了。
“好!”
終究他們同意了。
駱應(yīng)躬身而起,雙膝下跪,拱手行禮:“屬下駱應(yīng),拜見少渠帥!”
少了一個牧字開口,代表的就是他的臣服。
“屬下莫寶(謝羽,杜峰,陳到)拜見少渠帥!”
四人緊跟著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