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中忽然又有四人到來。
趙明誠與李藺二人一見來人,趕忙站起身來,對著來人抱拳道:“原來是林家堡的林堡主,久違了?!?p> 那被稱為林堡主的男子,乃是魏國江湖中另一股龐大勢力,林家堡的當(dāng)代堡主,林天明,江湖中第一流的高手,在整個魏國武林中都可排名前十的大高手。
這林天明一見二人,笑道:“原來是鬼見愁李兄弟和江海門的趙兄弟,真是巧了,竟然再次遇到了二位?!闭f著,林天明帶著手下四個人向著這邊走了過來。
而他身后那個年紀(jì)較輕的男子,則還是被人扶著,腳步蹣跚,每走一步都露出痛苦的神色來。
鬼見愁李藺見幾人在一旁坐了下來,便對著林天明問道:“聽聞林堡主有一子一女,這兩位想必就是貴公子和貴千金了吧。”
林堡主指著那個二十五六的男子說道:“犬子林風(fēng)。”指著那個少女說道:“小女林悅。”然后對著一雙兒女道:“還不快過來拜見兩位叔叔?”
林氏兄妹對著李藺二人行了一禮,叫了聲叔叔。
李藺笑道:“早就聽聞貴千金貌若天仙,乃是江湖中有名的俠女,今日一見,遠(yuǎn)勝傳聞啊?!闭f著,他看向了最后那名二十歲左右的男子道:“這位可是林堡主的弟子?怎么好像是受傷了?”
林堡主道:“小徒閆向陽,前幾日受了些傷,現(xiàn)在行動有些不便,還請二位見諒?!?p> 趙門主趙明誠道:“令徒受的是內(nèi)傷還是外傷,我這治兩種傷勢的藥都有一些?!?p> 林堡主道:“多些趙門主了,小徒已經(jīng)用過藥了,過幾天就能痊愈,就不麻煩趙門主了。”
趙明誠見林堡主回絕了,也就不再多言,換了個話題,與幾人聊起了萬劍山莊莊主大壽之事。
而那個名叫閆向陽的年輕人,則被完全無視了,只剩下那林堡主之子林風(fēng)眼睛不時瞟向他,時刻注意著他的動靜。
好似是坐的有些不舒服,閆向陽稍微移動了一下身子,林風(fēng)的一只手就瞬間按到他的肩膀上,將他牢牢按在椅子上。閆向陽抬起頭來對著林風(fēng)怒目而視,但林風(fēng)卻毫不在意的一笑而過。
一旁的李藺及趙明誠二人眼光何等敏銳,兩個年輕人的動作如何逃得過他們的眼睛。這個叫做閆向陽的年輕人,明著說是林堡主的弟子,但看起來卻更像是一個囚犯。只是,這是人家的家務(wù)事,他們這些外人也不好插嘴。
若是羅尹在此,恐怕一眼就能認(rèn)出這個叫閆向陽的年輕人,正是不久前乘同一艘船橫渡云夢澤的船友,就是那個面色陰沉,對誰都愛搭不理,住在羅尹隔壁船艙的年輕人。
那林風(fēng)見閆向陽不停的做著小動作,低下頭來,在后者的耳邊輕輕說道:“放老實一點,否則看我一會怎么收拾你?!?p> 閆向陽一聽這話,頓時想起了前幾日的經(jīng)歷來,臉上露出了恐懼的神色,整個人瞬間就靜坐不動,再也不敢有任何動作了。
只是,雖然動作沒有了,但是他的眼珠子卻在不停的轉(zhuǎn)動著,也不知在想著些什么。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驛站外面的風(fēng)雨不但沒有變小,反倒變得越發(fā)大了起來,狂風(fēng)呼嘯之聲與大雨拍打門窗之聲不絕于耳,并且不時的還伴隨著陣陣電閃雷鳴,整個天都好似要塌了似得。
驛站中的人們聽著窗外的動靜,看著天色變得越來越暗,都明白在這樣的天氣之下是走不了了,只能在這驛站之中將就一晚,看看明日天氣是否會好轉(zhuǎn)些。
就在此時,驛站的大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陣開門的聲音。大堂中的一眾旅客及武林人士都轉(zhuǎn)頭向著門口看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在這樣暴雨傾盆、雷電交加的時候還在趕路。
只見驛站大門被推開了,一個身穿青裳的年輕書生走了進來。
這書生見自己的到來居然引起了全場的矚目,面色平靜的輕輕對著眾人笑了一笑,然后邁著步子慢慢走進了大堂,尋了一張無人的桌子坐下。
驛站中的小二哥見居然還有客人在這樣的鬼天氣趕路,趕忙走了過去,詢問了一番新來客人的需求,然后快步走回了后堂準(zhǔn)備去了。
林天明、李藺、趙明誠三位江湖高手見來的竟然只是個書生而已,根本無需自己等人在意,瞟了一眼就轉(zhuǎn)回頭去繼續(xù)討論著江湖見聞去了。
堂中一個江湖人士看了一眼新來的書生,也隨之轉(zhuǎn)過了頭去,但馬上他卻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對著同桌的同伴小聲說道:“你有沒覺得這個書生有些奇怪?”
一旁的同伴不解的說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而已,全天下到處可見,有什么好奇怪的?!?p> 這個江湖人士說道:“就是看著有些奇怪,但又想不到究竟哪里奇怪。”說著轉(zhuǎn)過頭去盯著書生看了好一會,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對同伴說道:“我知道他哪里奇怪了!”
同伴疑惑道:“我就沒看出他哪里奇怪了,你說來聽聽?”
這個江湖人士輕聲道:“外面的天氣暴雨如注,天都好似要塌了一般,若是有人在這種天氣下趕路,必然會被雨水澆個通透,哪怕是打著雨傘或是披著蓑衣也一樣不能幸免。”
說著他指了指那書生,繼續(xù)說道:“可是你看看這個書生的樣子,渾身哪有一點被淋濕的樣子。我仔細(xì)觀察了一下,他身上的衣服上連一點水漬都沒有,腳上的鞋子也是一樣,一點淤泥都沒有見到。這樣的人,你不覺得奇怪?”
同伴聽了這話,直接笑道:“這有什么好奇怪的,難說人家是坐著馬車來的,一路上自然不會被雨淋到,這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p> 那個武林人士辯解道:“我就沒有聽到馬車的聲音,也沒聽到過馬叫聲……”
只是,剛說了倆幾句,就發(fā)現(xiàn)同伴只顧著喝酒,根本沒聽自己說著什么了,無奈之下只得嘆了口氣道:“算了,這個問題也沒啥好爭論的,或許他真是坐著馬車來的也說不定,只是被風(fēng)雨聲將馬車的聲音掩蓋了也說不定……喝酒喝酒,多喝點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