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契合者
回到家易素把自己在城外機(jī)甲停放處唱歌和在廣場練琴的視頻拿出來給了易澤言,然后回了自己房間去洗澡。
溫水浸泡,易素舒適地躺在浴缸里,閉著眼睛運起千歌門的心法。
這幾年她一直都不曾停下修煉,只是這個地方靈氣稀薄,這么久過去,她也僅僅只是把自己的境界拉到了煉氣中期,對比上輩子的修煉速度,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溫水嗆入口鼻,易素掙扎著從浴缸里起來,看了看時間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小時,浴缸里的水都涼了。
易素?fù)Q上衣服,剛出房間,就看到了匆匆趕來的易澤言。
易澤言看到她松了一口氣:“這么久沒出來,還以為你被淹死在浴缸里了?!?p> 易素:“……”
她這個養(yǎng)父,某種方面來講,或許很有烏鴉嘴的天賦。
她剛剛不就是差點被淹死在浴缸里了嗎。
“你的視頻我看了……”易澤言帶著易素下樓,修長好看的手指搭在樓梯扶手上。
易素很喜歡易澤言的手,因為那雙手比她上輩子的手還好看,觸碰到樂器的時候,這雙手能讓人挪不開眼。
“……姑且達(dá)到了我的預(yù)期標(biāo)準(zhǔn)。今天還有時間,給你加一節(jié)晚修?!币诐裳哉f。
“晚修?”易素疑惑。
易澤言帶易素到了客廳,客廳桌子上已經(jīng)放了一本書——《何為契合者》
“你知道,每個人的聲音都具有自己的特性,兩個人合唱,聲音之間就會發(fā)生碰撞,有的特性合得來,有的特性合不來,合得來的兩個聲音之間,又存在一個指數(shù),名為‘契合度’,如果有兩個聲音的契合度達(dá)到百分制一百,那就是‘契合者’?!?p> 易素看了看一指厚的書,表示疑惑:你一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名詞,這本書用了這么多字?
易澤言解答了易素心中的疑惑,他把書拿給易素:“里面有歷代以來的契合者名單,你記一下,我待會給你聽他們的合唱?!?p> 易素拿著書看了起來。
很快她就記下了,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契合度高達(dá)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歌者很多,但是百分之百的契合者,卻寥寥無幾。
已經(jīng)去世的契合者不超過百對,如今活著的契合者對數(shù)是歷代最多的,在帝國有兩對,聯(lián)邦那邊好些,有三對。
易澤言給易素聽了這五對的合唱,聽完之后,易素深刻了解了什么叫做“一加一大于二”。
“這……”易素一臉驚訝。
“很厲害對吧?!币诐裳哉f:“這就是為什么,每個歌者都希望能找到自己的契合者。一加一何止大于二,對于被充能的機(jī)甲來說,一加一甚至可能等于兩百?!?p> 易澤言點開一段錄音:“你再聽聽這個?!?p> 易素戴上耳機(jī)。
然后她就被震撼了。
直到播放結(jié)束也沒能回過神來。
“這是……你?”
“還有我的契合者?!币诐裳砸恢皇滞兄橆a,好笑地看著易素的滿臉震驚。
契合者,都是國寶級別的人物。
易素:救命!我家有只國寶??!
越是了解易澤言,易素就越是不懂,這樣的人,為什么會在這個偏遠(yuǎn)的邊境星球上,過著連星網(wǎng)都沒有的日子?
“你的契合者是?”易素問道。
易澤言用下巴指了指墻上的海報。
好的,第一音學(xué)院的院長不僅是她養(yǎng)父的舊友,這兩個人還是對方的契合者。
易素驚訝著驚訝著,也就心如止水了。
之后易素和易澤言也合唱了一曲,兩個人的契合度出乎意料的高,有將近百分制九十七。
第二天易素又去了城外,在機(jī)甲停放處遇到了那個少年。
少年看到她就跑了過來,桀驁的臉上滿滿的欲言又止。
易素疑惑地歪了歪頭:“嗯?”
少年聲音很小,磕磕碰碰地說道:“你、你是在哪學(xué)的?”
易素:“什么?”
少年漲紅了臉:“我是說,你是在哪學(xué)的?”
易素:“唱歌嗎?我養(yǎng)父教我的?!?p> “什么?”少年錯愕:“你沒去過專業(yè)的音樂學(xué)校嗎?”
“這里的學(xué)校環(huán)境很糟糕,澤言不讓我去——澤言就是我養(yǎng)父。”
“澤言?”少年想了想,沒聽說過哪個有名的歌者是叫這個名字。
“還有事嗎?”易素問,雖然她今天不用去廣場,但是可以的話,她還是希望能早點收工回去,易澤言可給她布置了不少作業(yè)要做呢。
“有!”少年說:“充能方面我比不上你,但是在音樂本身的歌唱上,我想和你比一比!”
并非無法充能的歌聲就沒有存在價值,除了充能,音樂還有一個用途,那就是用來欣賞。
易素看著少年皺著眉頭認(rèn)真嚴(yán)肅的樣子,突然就想到了她在千歌門的一個小師妹,小師妹也是這樣,總是纏著她要比試。
倒也不惹人厭,因為小師妹很可愛,小臉圓嘟嘟的,頭上還梳著雙髻。
易素想象了一下少年梳女童雙髻的模樣。
“……噗!”
少年:“你笑什么?!”
易素笑得停不下來,“抱歉抱歉,我只是覺得你挺可愛的?!?p> 少年:“哈?”
易素指了指少年身后:“無論怎樣,你先讓我把工作完成吧?!?p> 少年回過身,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起,他身后已經(jīng)站了好幾個獵人,神色不善地看著他。
今天天氣適宜,可是個捕獵的好日子,不同于昨天的冷清,今天的易素,可是很忙的。
少年只能先退開,在一旁看著易素開始她的工作。
越是圍觀易素工作,少年越是覺得荒謬——
在這樣一個偏遠(yuǎn)的地方,居然有這么一個擁有可怕才能的人,而這個人,居然還沒上過學(xué)?!
這個人的養(yǎng)父到底是何方神圣?
易素的工作在半個小時之后結(jié)束。
結(jié)束工作的易素喝了口水,朝朝少年招了招手。
少年走過去。
易素問:“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顧嘉,我叫顧嘉?!?p> “我叫易素?!币姿卣f:“我今天不想再唱歌了?!?p> 顧嘉安靜了。
易素唱了這么久,對嗓子不可能沒負(fù)擔(dān),這個時候和她比,顧嘉覺得自己就算贏了也勝之不武。
“不比也可以?!鳖櫦握f,“帶我去你家,讓我見見你的養(yǎng)父,我就不纏著你比了?!?p> 易素想想:“也行。”沒有絲毫心理負(fù)擔(dān)地把自己養(yǎng)父給賣了。
顧嘉跟著易素回家,明明路途不近,易素卻沒有叫懸浮車,而是和往常一樣,帶著顧嘉徒步走了回去。
到達(dá)易素家的時候,顧嘉累得不行,氣喘吁吁。
易素則是面不改色呼吸平穩(wěn),她還拍了拍顧嘉:“要好好鍛煉身體啊?!?p> 顧嘉十分惱羞地把易素的手揮開了。
易素開了自己家的門,剛一進(jìn)去,顧嘉就聽到了鋼琴的聲音。
易素:“來得不巧,他在練琴,按照習(xí)慣,大概會練到晚上……你怎么了?”
呆滯的顧嘉猛地回神,他看向易素,神色不明,半響才問道:“你養(yǎng)父,全名叫什么?”
“易澤言?!币姿夭惶櫦卧趺戳?,前后的情緒變化那么大。
易澤言……伊澤宴!
顧嘉的臉色變得更加奇怪了,他走進(jìn)客廳,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就不動了,只說道:“我可以等。”
如果他沒猜錯,這個易澤言,他或許聽說過——從父母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