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褚肆心虛
“近來老夫人身體不大好，你同老夫人說話時，且注意些，別刺激到了她老人家?！?p> 劉氏掃了眼過來，語速慢慢地道。
“既然老夫人請去，快些去吧，別讓她老人家久等了?！?p> 話罷，劉氏帶著人折回了院子。
舒錦意心中有些怪異，劉氏剛才是在警告還是提點(diǎn)？
姚嬤嬤嘆息道：“三少夫人，走吧！”
舒錦意頷首，跟在身后進(jìn)了定安堂。
觀老夫人氣色，除了有些疲憊外，也沒看出有什么大小病痛的樣子。
舒錦意就琢磨著劉氏陰陽怪氣的話，顯然是在提點(diǎn)自己。
“孫媳給老夫人請安！”
“你這孩子，都說了好幾次，咱祖孫倆獨(dú)處時，別拘禮節(jié)。身子好些了嗎？”
老夫人揚(yáng)著慈詳?shù)男?，起身來將舒錦意親昵的拉到座位邊上，溫聲詢問。
“謝老夫人關(guān)懷，錦意的身子大好了?！?p> “那就好，回頭再叫姚嬤嬤給你那邊添幾樣補(bǔ)身子的好藥，瞧瞧你這身子骨，甚是單薄，阿肆這孩子整日就知忙活著朝事，也不知道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個的媳婦，真是委屈你了?！?p> “相爺那是為國為民操勞，錦意的身子自己可以調(diào)理，老夫人也莫責(zé)怪了相爺?！?p> 劉氏叮囑，舒錦意可沒忘。
老夫人似想借著這話提點(diǎn)自己什么，她哪里敢接。
縱然是這樣，老夫人還是笑著接道：“阿肆這么多年沒陪著你，老二家的也盼著你肚子的動靜。褚家已榮身于世，他大伯的意思是讓他好好休息，多留些時間陪在你身邊！”
舒錦意猛地一頓，瞬間恍悟！
劉氏是這個意思。
老夫人想要褚肆離開朝局，讓褚暨一人獨(dú)擋一面。
其實說白了，褚暨是害怕褚肆越過他，成為褚家領(lǐng)首。
若真的將褚暨越過去，皇上那里必然是要打壓。
伯侄爭位，且看誰能勝了。
輸?shù)哪莻€人，下場可想而知。
“相爺身為乾國丞相，當(dāng)以百姓為先，錦意不敢讓相爺背上寵妻廢業(yè)的壞名聲?！?p> 老夫人一愣。
隨后想起舒錦意是個怯懦的，又時常聽不懂繞彎子的話。
她那句話還得再說得明白些。
“錦意來褚家已有八年之久了?！?p> “是八年?！?p> “褚家待你如何？”
“很好，”舒錦意低著頭，輕聲回應(yīng)。
“嗯，你能知感恩，老身欣慰。眼下褚家正處于兩難之境，錦意能否替褚家分憂？”
舒錦意慢慢地抬起清亮的黑眸，“老夫人是有什么事吩咐錦意去做嗎？”
“確有一事需要你……”
……
舒錦意走后，姚嬤嬤道：“老夫人，三少夫人能聽得懂嗎？”
“明明白白給她說了褚家眼前的燃眉之急，又明白的點(diǎn)了她幾句。在褚家八年，連這些話都聽不懂，也是費(fèi)了老二家的教導(dǎo)?！?p> 姚嬤嬤也認(rèn)為舒錦意聽懂了。
舒錦意當(dāng)然聽懂了，就算沒有老夫人前后的分析，她也懂得通透。
褚家四人官位，其中兩人還居于文臣之首，在朝中勢力龐大，豈能不讓人憂心。
老夫人的意思是讓她多勸褚肆，舍棄丞位。
且不說自己不受褚肆的喜愛，就算受寵，一個女人家能說什么？
老夫人到底還是偏向了大房一家。
舒錦意突然有點(diǎn)同情褚肆了，當(dāng)年還被褚暨逼著娶一個幾歲的孩童，養(yǎng)在身邊八年。
好不容易齊身于文臣之首，卻要為了褚家被勸舍棄。
老夫人的話，舒錦意當(dāng)然要帶到。
至于褚肆?xí)粫l(fā)怒，她可控制不住。
站定在小橋前，凝望著前面的院落，想起昨夜情形，素手抬起摸了摸脖子。
“和你說了這些，希望不要被掐第二次?！?p> 劉氏沒有派人過來詢問，自有她身邊的人打聽前后告之。
晚些時，舒錦意讓人盯著褚肆進(jìn)門的時辰。
整理一番，由丫鬟提著燈籠，一路進(jìn)了院門。
禁止她進(jìn)院門的話，她壓根兒就沒聽。
褚肆剛回府就看到舒錦意，峻眉蹙緊，聲冷如冰：“何事?！?p> “有些話，要與相爺單獨(dú)說?！?p> 褚肆還穿著朝服，在朝中應(yīng)付了不少事，這會兒正疲憊著。
忽聽她這樣說，眉宇一擰，幽冷的視線瞥到她細(xì)嫩的脖子處的手指印，到底還是點(diǎn)了頭。
跟著褚肆進(jìn)書房，舒錦意又想起他禁止她來書房的話。
現(xiàn)在還不是進(jìn)來了。
舒錦意瞥了眼坐下來的褚肆，此時他正拿眼靜靜盯著她，她微微調(diào)整心緒，才開口說話。
“今晨老夫人請我過去，說了些話……”
聽完舒錦意述說，褚肆半點(diǎn)表情變化也沒。
舒錦意盯著他半晌，也沒見他有什么反應(yīng)。
“這些話，聽著就好，不必放心上?！?p> 褚肆起身，冷淡地對她說。
舒錦意點(diǎn)頭。
“昨夜是我不對……但以往我也同你說過，我的東西不要隨便碰，更不能隨便看。”
你這是道歉還是指責(zé)我不守規(guī)矩？
舒錦意低頭，在心里邊嘀咕了句。
“不是想要拜墨將軍，準(zhǔn)備好祭品，陪你走一趟?！?p> “呃？”
他轉(zhuǎn)移話題太快，舒錦意有點(diǎn)反應(yīng)不過來。
“明天一早過去?！?p> 舒錦意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什么，納悶地點(diǎn)頭。
她現(xiàn)在不想拜了。
“好?！?p> ……
翌日一早，舒錦意就拎著祭品跟褚肆去了忠烈園。
一路，褚肆沉得跟個冰人似的，半句話也沒說。
舒錦意摸著脖子，后知后覺的想起，他聽完那些勸退的話竟沒掐她脖子？
“到了！”
趕車的人是徐青，馬車一停就出聲提醒。
閉目養(yǎng)神的人慢慢睜開幽黑帶著霜?dú)獾暮陧褪驽\意一起下了馬車。
走在前面的褚肆突然停了一下，低著頭走的舒錦意就撞上了他堅實的后背。
“砰”地一下被撞得眼冒金星。
褚肆卻半點(diǎn)反應(yīng)也沒有。
舒錦意捂著被撞疼的鼻子，側(cè)身往里一看。
慢慢抿住了唇，手曲了曲，捏著掉到手心的袖沿。
里邊拎著祭品的兩條纖細(xì)身形似有所感，回頭看來。
“褚相爺？”
墨雅比上一次見面時，更是憔悴不堪，仿若風(fēng)輕輕一吹就會被吹散。
舒錦意張了張唇，半個字也發(fā)不出。
“見過褚相爺，丞相夫人?！?p> 攙扶著墨雅的墨霜一起矮身向他福禮。
褚肆淡聲道：“不須多禮，內(nèi)子崇仰墨將軍威名，攜其來此拜會。兩位夫人可介意?！?p> 墨雅和墨霜聞言，同時看向身邊的舒錦意。
墨雅前后接觸過舒錦意兩次，對舒錦意的印象還不錯。
“自然不介意，褚相能來是阿緘的福分，褚丞相，丞相夫人快里邊請！”
褚肆沖墨雅頷首，表示感謝。
舒錦意不禁側(cè)目看了眼繃緊著身體的褚肆，見到自己兩位姐姐，他似乎有些心虛？
他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