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楚毅之的一句承諾,楚昭整個人都輕快了,總算她將來不必過那非嫁不可的日子,不用擔(dān)心婆媳問題,只要她能過好,她就能呆在楚家一輩子。
為了表達(dá)內(nèi)心的歡喜,楚昭難得要求她娘休沐一天,叫她好好地玩玩。
鑒于楚昭這么多年來日日老實(shí)勤奮,難得請求休沐,當(dāng)娘的大發(fā)善心叫她玩去。
眼下的楚家,再沒有膽敢在鐘氏和楚毅之背后捅刀的人,當(dāng)然也知道楚昭這個鐘氏跟楚毅之的心肝寶貝,萬萬是不能得罪。
楚昭在府里溜狗追雞,丟泥巴,逗奴婢,反正,小朋友頑皮會做的事她都做了,阿兼回稟鐘氏時,頗見憂愁,這實(shí)在是不像平日的小娘子。
“她這般很好。以前我總擔(dān)心她過于老成,心思又過于細(xì)膩,只怕她心里藏了事。她鬧得笑得,這才像個孩子?!?p> 鐘氏致力教好女兒,又不想女兒與她一般,然而啊,鐘氏看得分明,她的心是冷的,楚昭也不是多溫情的人,哪怕楚章險些把她掐死了,楚昭由始至終都沒說過楚章什么不好。不知道的以為楚昭心里多記著楚章,鐘氏比誰都清楚,由始而終,楚昭只記著楚章是生父,旁的什么感情都沒有,既無情,更不會在意。
以己度人,鐘氏其實(shí)很憂心楚昭的,眼見她難得像孩童般玩鬧,這才覺得楚昭像個正常的小娘子,故而哪怕楚昭把楚家翻地三尺,鐘氏亦渾不在意。
待晚上楚毅之當(dāng)值回來了,見楚昭眼睛發(fā)亮,面腮子紅通,透著前所未有的朝氣,勾了勾嘴角,“在家里一個人玩多不得勁啊,明天阿兄帶你去玩?”
鑒于楚毅之每回說帶她去玩都是參觀民情去的,楚昭斜了一眼先問,“去哪兒?”
楚毅之好笑地道:“還怕我騙你不成?”
非??隙ǖ攸c(diǎn)頭,楚昭跟著楚毅之混又不是一兩天的事了。
楚毅之被噎個正著,點(diǎn)了楚昭的腦袋道:“膽兒肥了?!?p> “阿娘阿兄養(yǎng)的?!背岩槐菊?jīng)地回答,楚毅之哭笑不得,他還是很喜歡楚昭靈動膽大的模樣,故不加以制止。
“帶你去騎馬去不去?”楚毅之把安排說出,楚昭眼睛發(fā)亮,“去,去!”
哎喲哎喲,騎馬啊,必須得去。想她來這里混了那么多年,還沒見過馬呢,誰叫如今的世家坐的都是牛車,楚昭有心想說馬走是可比牛快多了,鑒于她沒見過“馬”,顯得太知事了不太好,話給咽回去了。
“阿兄,阿嫂也去?!背烟嵝殉阒宦?,楚毅之一指彈在她的腦門,“用你提醒?!?p> 正在給鐘氏布菜的衛(wèi)氏聽到兄妹倆的話,面上浮起了紅暈,楚家的破事不少,她嫁的郎君是極好的,就是婆婆小姑子亦明白事理的人,小姑子人小鬼大,什么好事也不忘她,小人精一個。
楚毅之說好帶老婆妹妹去玩,鐘氏揮的表示他們?nèi)グ?,她老人家就不摻和了?p> 聽出鐘氏話里那老人家的意思,抬頭昂望了鐘氏一眼,才三十出頭的人,哪里老,二十一世紀(jì)沒嫁的都一把大,在這古代倒成老人家了。
一肚子腹誹下,楚昭跟著楚毅之到了馬場,見那么多的馬兒在跑,從來沒見過這么大場面的楚昭已然呆住了。
黑的白的,雜毛的,一串高壯大的馬近在咫尺,楚昭看得垂涎三尺。
“子韌?!背蚜骺谒H,幾匹馬已經(jīng)停在不遠(yuǎn),子韌是楚毅之的字,楚昭一眼看過去,都是青年才俊吶,楚毅之作揖與他們問好,這一串青年,要么是楚毅之的同窗,要么是朋友,都很熟。
“這是帶了弟妹跟家中的小妹出來?”有打趣的朝著楚毅之笑說,楚毅之道:“難得休沐,帶娘子跟小妹出來逛逛?!?p> 衛(wèi)娘福身見禮,楚昭笑盈盈地道:“見過各位兄長?!?p> 她還沒滿七歲,男女七歲不同席的話還不適合用到她身上。這些既是楚毅之的同窗好友,喚一聲兄長表示親近,亦顯乖巧。
“早聽說你家中的小妹乖巧可人,今日一見名不虛傳。既是子韌的妹子,那也是我們的妹子了,來,阿兄送你的見面禮?!币粋€白袍男子從腰中拿下一塊玉玦給楚昭遞去,楚昭看了楚毅之一眼,楚毅之笑道:“既是宋家阿兄送的,拿著就是,算不得什么貴重的?!?p> “謝宋阿兄?!背研χ乐x,那位宋家阿兄宋柏哈哈大笑,“這么乖巧的小娘子,難怪子韌如珠如寶的,換了是我也要多寵些?!?p> “去,去,去,你們家中的兄弟姐妹都不少,我就這么一個嫡嫡親親的妹子,別打趣,玩你們的,我還要教她騎馬呢?!?p> “喲喲喲,護(hù)得那么緊,將來若是想當(dāng)你妹夫的豈不叫你多打幾頓?!?p> “敢對我妹子不好的,揍死都是活該?!背阒騺硎窃撗b斯文的時候是個翩翩君子,粗暴直接的時候與兵痞無二。
楚昭已經(jīng)習(xí)慣了,衛(wèi)氏嫁進(jìn)楚家的日子尚短,第一回見到楚毅之這般模樣,難掩驚訝,還好她帶了帷帽,沒叫人見著。
“楚家妹妹初學(xué)騎馬,馬可要挑好了,要不要我?guī)兔Γ俊币簧泶蠹t,衣衫半露,渾身上下都寫著我是紈绔的俏郎君斜眼問了,楚毅之涼涼地道:“你現(xiàn)在最喜歡的踏云都是當(dāng)年我?guī)湍闾舻模l幫誰?”
紅衣俏郎君完敗,“得,你來,你來。我們先去玩著,你一會再來。”
楚毅之揮手,一群郎君策馬而去,楚毅之提著楚昭道:“剛剛那些都是阿兄的同窗好友,如送你玉玦的宋柏,紅衣的秦諄,此二子胸有丘壑,不可小覬,你要……”
面對楚昭一個你跟我說你兄弟好基友干嘛的眼睛,楚毅之后知后覺此事不妥。
跟一個小娘子說郎君,那算什么事。楚毅之也是習(xí)慣了給楚昭講解,以至于都忘了男女之別,還好他犯迷糊,楚昭可不迷糊。
“走,阿兄給你挑馬去。今天借了阿舅的光,馬場上的馬,你任挑?!背阒盐蜻^來,沒忘正事,一手老婆一手妹子,挑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