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修和靈犀等人見沐真和素含慌里慌張的進來,手里并沒有食盒,十分奇怪,待得他們喘了口氣,靈犀開口問道:“你們二人這是遇見什么了,慌張到如此地步?”
素含先穩(wěn)定了下來,道:“奴婢們沒有遇到什么,只是左等右等不見如意她們來,外面黑的可怕,所以慌張?!?p> 素修奇道:“今個兒連燭火份例也沒有了嗎?外面黑成這個樣子,又沒有燭火,確實嚇人。靈犀,你去找找看,咱們還有沒有剩下的燭火,點上去,也好為過往的人指個明路。她們沒有送食盒,咱們就自個做些吃。聞聽她們個個都是單獨辦著吃的,咱們也來一回?!?p> “吃食好辦,左不過七八口子人,能吃多少。只是這火燭怕是沒了,在下城時丟的丟,用的用,只剩下幾根殘缺的了,撐不了多少時候。不如待會讓武思遠和崔景岳他們兩個吃完以后,守在外面,為殿下指路?”
素修一聽辦法也行,便點頭,靈犀與沐真和素含說了幾句,交給她們這些事情,兩人疾走去辦。
不一會,三四樣吃食就被端上了素修的桌子:枸杞紅豆粥、桂花魚條、小香餅、茯苓糕點,皆出自玉姿和景儀之手。
素修和繁春、靈犀、沐真、素含四人同桌共食,晚上胃口都不大,略微吃了一點,便都收拾了起來,為了迎接太子殿下和劉良娣的檢查,眾人又各處檢查了一遍,確實無誤,方各自回各自的地方待命。
素修等人在屋里點著火燭,撐起十二分的精神,互相說著話排解閑悶。
“素含,你是兗州人吧,從小就學畫畫嗎?”素修問道,素含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畫畫奇才,她畫的畫,連自視甚高的皇帝姐夫都贊嘆不已,特意提她當了女翰林。
素含在翰林院常穿男子衣服示人,落落大方,自信灑脫,在一次次的皇帝命題中均拔得了頭籌,為眾翰林之首。宮中人皆以能被素含畫在紙上為榮,素含也以能夠親身接觸并畫出楚宮眾人姿態(tài)為榮,所做的《大安宮圖》被皇帝收藏在后宮之中的德明殿中,時時觀賞。
素含笑道:“奴婢的父親是民畫李從道的傳人,奴婢有幸早早接觸作畫,加上嚴父教導,慈母關懷,所以學得不慢。奴婢九歲入宮,又拜了軫緗夫人為師,學了不少未學過的東西,兩者一結(jié)合,奴婢又畫的多,就比一般人強些?!?p> 素修笑道:“你是宮里第一個奇才,還說只比一般人強些?!?p> 素含笑道:“在宮里,奴婢或許可以稱得上頭名,可天下之大,最不缺的就是奇才,奴婢不敢自視甚高。莫不說天下奇才之多,只說眼前,玉姿便是當仁不讓的奇才。”
“你和她都是,擅長不同而已,不必損己抬他。”素修又向沐真問道:“你呢,你是哪里人?”
忽然門外吵鬧聲此起彼伏,素修等人起身查看,靈犀第一個快步走出,見武思遠和崔景岳二人連滾帶爬的跑進來,嘴里喊道:“公主,太子妃和劉良娣來了!來者不善?!弊詈笏膫€字,武思遠說得極小聲,使勁的使眼色給靈犀。
靈犀心中涌起不好的預感,二話不說,跑進有竹堂,告訴素修。
素修聽聞太子妃和劉良娣夜晚來訪,又頗為不善,一時也猜不出是什么事情,只好吩咐眾人從容應對,勿要驚慌失措。
素修帶著靈犀和繁春等出有竹堂,列隊迎候太子妃和劉良娣。出門之前,素修深深呼了一口氣,緊握拳頭,給自己壯了膽氣。
太子妃和劉良娣在眾侍女的簇擁下最后出場,不同于以往的和善與安然,兩人此時的臉上都帶著絲絲殺氣,眉毛與嘴一動不動,全無半點笑容。
素修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要有大事發(fā)生,搜腸刮肚一番,實在找不到自己哪里犯了錯。
素修領著眾人屈膝行禮,太子妃一直不說起身,素修等人只好一直屈膝彎腰,好不受罪。
素修深深望著地面,將目光一點點前移,發(fā)現(xiàn)劉良娣的雙腳挪動,朝自己走來,她用冷冰冰的語氣毫不客氣的說落素修,“公主從天朝上國而來,怕是不知道我等番邦的一些事情。前些日子,太子妃殿下疲憊不堪,沒能教導公主,今個兒我與太子妃同來,就是為糾正公主的錯誤,也讓公主知道,我這番邦自有禮儀?!?p> “行禮之時,按照位分不同,屈膝行禮的姿勢也不同。公主是天朝的公主,更是我大燕的妃嬪,太子妃和本宮對于公主而言就是主上,公主行禮的姿勢只是這樣嗎?“劉良娣怒氣沖沖,咬牙切齒的樣子仿佛要把人撕裂。
劉良娣的侍女挽玉聽到主上如此說,忙上前一腳將素修踹倒,道:“公主雖然是公主,但如今沒有位分,就是和我們一樣的奴婢身份。奴婢見到主上,唯有伏地叩頭才是行禮。公主可記住了?“
“來人!將這荷風水榭的大門關上,沒有本殿的命令,一個不許出,一個不許進,太子來了,也不準進!劉良娣,隨本殿進正堂,在這里說些這個做什么?”
太子妃王氏厲聲說道,率先進入正堂,端坐在主座上,一股不可冒犯的威嚴油然而生。劉良娣狠狠瞪了素修一眼,也帶著婢子入內(nèi),坐在太子妃的旁邊,兩人的仆從分兩隊,如眾星拱月一樣。
素修被劉良娣的侍女一腳踹到地上,才從地上爬起,趕忙進入正堂,不知究竟發(fā)生了何事,會讓劉良娣和太子妃連和善的樣子都不想做了?
素修進入正堂,按照剛才劉良娣近侍交待的禮數(shù)跪好,不敢說一句話,抬一次頭。
見素修這般溫順,劉良娣更加氣急敗壞,直截了當?shù)倪M入主題,“我哥哥常說,楚人道貌岸然,包藏禍心的本事無人能及,我今年算是見識到了!好你個楚人,要用間者亡我大燕,好在天不絕我,讓你們這群賊人露出了馬腳!還不快如實招來,你們是怎么籌劃的,第一步是怎樣,接下來又如何!”
劉良娣邊說邊拍桌子,激動非常,桌子上的火燭臺差些被她的巴掌震了下來。
素修聽了更加糊涂,她的這些話究竟因何而起?
素修道:“我并不明白良娣的意思,還請良娣明示。我楚國向來是禮儀之邦,講究以誠待人,從不做些卑鄙無恥的小人行徑,如今我楚國敗了,但已經(jīng)心服口服,沒有一點異心,我來大燕,正是為了兩國長久的和平大計,所想的也都是如何為兩國關系著想。包藏禍心的事情,素修并不擅長,間者一事,更是冤枉之至!望太子妃殿下和良娣娘娘不要聽信小人,要為妾做主!”
說罷伏地痛哭,不能自已,不斷起伏的身子似乎在訴說著冤枉。
“掉兩滴眼淚在我和殿下這里沒有一點用處,對于你這種巧言令色的女子,我可是見得多了。你的皇帝老兒要做勾踐,我偏讓你做不成西施!快說,不要耽誤我和殿下的時間,否則,軍法伺候!”
劉良娣絲毫不心軟,眼里似乎看不見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燭光在她的眼里倒映跳躍,略微扯開的嘴角顯得她的臉皮笑肉不笑。
軍法二字并沒有嚇住素修,她抬頭含淚,聲音幾乎變了一個人似的,痛道:“若殿下和娘娘執(zhí)意認為妾身就是歹人,要使用軍法的話,素修只有一死以證清白,沒有其他的話。但素修請求殿下和娘娘告知妾,是何人陷害我,我死后做鬼也不會饒了他!”
說罷連連磕頭,不一會,素修的額頭磕出了血跡,玉顏受損,卻更添嬌俏。
太子妃道:“你要想知道,便說給你聽,斷了僥幸的念想,也省了我這軍法?!?
起居小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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