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暮婉
初到一個(gè)新地方,兩孩子都有些拘謹(jǐn)。因著這邊也要做飯,云起便領(lǐng)著三孩子去山上撿柴火,全當(dāng)是秋游了。他原是讓張清和家去的,奈何小家伙非得跟著。
他也沒敢?guī)Ш⒆觽兺钌嚼镒?,只在棲鳳山旁邊的龜山上撿些人不要的樹枝。龜山地勢平緩,山頂也就十幾丈高,上面生著些白楊樹和板栗樹。到了山頂后,張清和就指著對面的棲鳳山山頂?shù)?,“看,那就是石鳳凰?!?p> 云起看過去,果然見著山頂?shù)臉淙~間有著一座石像。石像上是一座半開著翅膀的彩色鳳凰,許是年代已久,尾巴上的顏料掉了不少。
“清和,你小子怎么跑這里來了,讓我一頓好找?!币粋€(gè)聲音忽然從山下傳了來。
“爹,你怎么來呢?你來了正好,師兄正問石鳳凰的來歷呢?你快跟我們講講。”張清和朝山下的年輕人招手道。
張樹林遙遙的朝云起拱了下手,這才大聲道:“等回來了我再跟你講,快跟我去鎮(zhèn)上。李捕頭為了感謝我?guī)退业搅锁P女,請我去迎客來喝酒呢?!?p> “這我得去,我不去,娘可不會(huì)讓你去。”張清和喜的瞇了眼,跟云起說了聲后,就跟個(gè)小旋風(fēng)一樣的沖下了山。男人們吃飯都沖著酒去,他卻是沖著肉去的。
眼見著他父子二人消失在樹林間,云起也沒再看那石鳳凰,帶著兩孩子繼續(xù)撿柴。山上的野板栗多被村人們打去了,只剩下頂上的一些還在。云起帶了個(gè)粗棍子,一邊囑咐兩小孩注意腳下,一邊去敲那些刺坨子。偶爾,也能撿到一兩個(gè)好的。
山這邊早被村人撿過一遍,所以只撿了一小捆柴火。倒是山那邊,因著來回麻煩,地上瞧著還有不少樹枝。兩個(gè)孩子太小,云起不敢?guī)е麄兺锩孀?。所以他背著柴火回去后,將兩個(gè)孩子送去了于家,請于張氏幫著看一會(huì)兩孩子。于張氏這個(gè)年紀(jì)正是喜歡小孩的時(shí)候,所以滿口的答應(yīng)了。
云起安了心,這才提著柴刀和扁擔(dān)往龜山上去。一路打柴,還撿了些野板栗,他就到了下溪溝。下溪溝處在龜山和棲鳳山之間,約莫有兩丈寬,中間有一條兩人寬的小溪。溪上搭了一座小木橋,橋邊有些小動(dòng)物在溪里喝水。見著云起過來,“轟”的一下全跑了。
因著只有他一個(gè),他可不敢往棲鳳山里去。所以只在溪水這邊停下,想著看看能不能逮兩條魚回去打牙祭。
溪里倒是有魚,不過都是巴掌大的小魚,他先用柴刀將手里的棍子削尖,這才站在水里等著魚來。
起初,他沒掌握要領(lǐng),半天一條魚都沒叉住。只到一條胖胖的鯉魚游了下來,他這才有了收獲。不過魚叉起來后,他并沒急著將魚取下來,而是彎腰往溪水里細(xì)看,只見一只嵌著東珠的銀簪躺在水里。他忙撿了起來,就見那東珠又圓又潤,在陽光下越發(fā)的晶瑩剔透。
往上瞧了瞧那只胖鯉魚來的方向,云起準(zhǔn)備往上去瞧瞧。將魚從棍子上解下用一根草繩系住后,他這才提著魚和柴刀往上走。至于他打的柴火,卻留在了原地。往上約莫走了半里路,就見著一個(gè)姑娘躺在溪邊高高的草叢里。
他忙跑了過去,有些忐忑的將手伸到人的鼻子下。還好,沒死。
“喂,你還好嗎?能說話嗎?”云起看了看她頭頂上的大包,想著她該是從山頂上滾下來的。就在他準(zhǔn)備將人背出山時(shí),那姑娘突然睜開了眼睛。
云起伸出去的手,嗖的一下收了回來。這姑娘模樣生的溫婉可愛,一雙眼卻冷冽如寒潭,當(dāng)真是奇怪。
“你別誤會(huì),我見你一直昏迷不醒,這才想著背你出山找大夫?!?p> “你是附近的村民?”暮婉扭頭看了看附近才問。
“嗯,你要不要起來坐著說話?”云起松了口氣。明明是個(gè)小姑娘,身上的氣勢怎的還壓人。
“哪你可聽說過鳳女?”小姑娘說著伸出一只胳膊,示意云起扶她起來。
云起心中一驚,好在他如今跟個(gè)黑炭一樣,倒不大看的出來。他小心的扶著暮婉坐起來,這才回道:“衙役們找了好幾天,今才找到人,已是去了鎮(zhèn)上?!?p> 暮婉聞言,沒有說話。而是從衣服里掏出了一張人皮面具遞給云起,嘴里跟著道:“幫我貼上?!?p> 云起想拒絕,畢竟他如今可是個(gè)男人,“這,這不好吧!”
“我手使不上勁,此事你知,我知?!蹦和裾f這話的時(shí)候斂了渾身的寒意,眼睛還忽閃忽閃的看著云起。
這是美人計(jì)么?可惜,這一招對他沒用。雖如此想,云起依然上手給他貼好了人皮面具。
這是一張極為普通的面皮,上面畫一張男人的臉。想著那位鳳女,云起只覺得事情大發(fā)了,心道閑事果然管不得。
“將我腰上的哨子塞進(jìn)我的嘴里后,你就走吧。記住,不要跟人提起我。當(dāng)然,你若是提起也無妨,只不過會(huì)丟掉命而已?!蹦和窈苁请S意的道,就好像說今天天氣很好一般。
云起打了個(gè)寒顫,手下意識握住了身邊的柴刀。定了定神,這才道:“你放心,我絕不會(huì)與人說起今天的事?!闭f完,他也沒看暮婉,提起柴刀就往來的方向跑。
跑到一半的時(shí)候,忽然記起簪子還沒還,正想著要不要還回去的時(shí)候。后脖子忽然一冷,只聽到一聲“住手”后,那股冷意才消失。
這下子,連簪子他都忘記了,拼了命的往溪下跑,手里的魚都扔了。到他放柴火的地方,他這才往后看了看,卻是什么也沒看見。他用溪水打濕了臉,讓自己冷靜下來后,這才挑起柴火往家里走去。
到家的時(shí)候,已是傍晚。云起也徹底冷靜了下來,放下柴這才往于樂山家去。
…
“暗一辦事不利,還請主子恕罪?!币粋€(gè)身穿黑袍的人單膝跪在地上道。
“這事不怪你,是我小看了那女人。給我盯緊那女人,我倒要看看她能走到那一步?!蹦和駟≈ぷ拥?。
“是。主子,你的傷?”暗一松了口氣方問。
“無事,下去吧?!蹦和駬]了下手。等暗一走了,她這才慢慢的站了起來。歇了會(huì)子,她已經(jīng)恢復(fù)了些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