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解毒
倆人順利下山。一人握著一把花,一人抓著一條蛇。
望著手里的蛇,再看看那人手中的蛇,初語的心情說不出的高興與快活,她的腳步輕快,眉飛色舞,嘴里面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像是一只呱噪的麻雀,可是,拓跋珪卻絲毫不覺吵鬧,只是淺笑地望著她,但笑不語。
美麗的皮囊千篇一律,可如此有趣的靈魂,卻真正是萬里挑一。
他該是有多麼地慶幸,竟在茫茫的人海中,與她相遇!
拓跋珪將那蛇交給手下處理時,雖然語調(diào)冰冷,語氣嚴肅,但是難得地,全身透著一股柔和的氣質(zhì),好似溫暖的陽光,灑落在寒冰之上,雖然冰依舊很冷,但被那陽光減緩了寒度,甚至有一種暖暖的感覺。
可憐的手下,面對如此反差的拓跋珪,更加心驚膽戰(zhàn)。他小心翼翼地拎著那條毒蛇,目光掃視主子身邊的少年一眼,急匆匆地退了下去。
他人詭異的目光,初語卻渾不在意。莫說她不是男兒身,就算是一個男兒,能與賀蘭這樣妖孽的男子搞搞斷背山之情,她也很樂意,好不好?
“賀蘭,帶我去幫那個使箭的漢子解毒吧,估計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受夠苦頭了!”初語嘻嘻一笑,親熱地挽起拓跋珪的胳膊,哥倆好地邁步走了出去。
拓跋珪看著那纏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臂,眸光深邃如墨,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只是任由她拉著自己,親親密密地出了門。
李彥所住的院子,距離拓跋珪居住的竹園,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一路行去,撞見他們的人,無一不目光呆滯,神情震驚,驚慌失措,活像是大白天撞見了鬼。
初語故意對那目光視而不見,一路上神清氣爽,像是看話劇似地,將眾人那豐富多彩的肢體語言欣賞了個夠!一路招搖來到目的地,毫不客氣地吩咐那守候在李彥身邊的人,做好準備工作,她這才細細打量那渾身漆黑如墨的男子。
噬心毒已經(jīng)流轉(zhuǎn)他的全身,他渾身上下,沒有一塊正常的皮膚,全部變成了那詭異的黑色??植赖氖?,這變異的皮膚,像是著了火,滋滋滋地?zé)齻€不停,他宛如身處地獄的烈焰之中,在烈火焚身之中苦苦地煎熬。
可敬的是,這個漢子竟然沒有大吼大叫,更沒有在巨大的痛苦之下奔潰失態(tài)。除了那詭異的膚色,扭曲的臉色,額頭上不停歇的冒出來的汗珠外,他似乎看起來沒有什么不同。
真是一個善于忍耐,內(nèi)心堅強無比的人!
“你,不錯!”她不禁對此人豎起了大拇指。
言罷,她從小腿的暗兜中取出自己針囊,像是打開一幅畫似地,將之徐徐展開。一套高矮粗細各不相同的銀針在雪光下閃閃發(fā)光。她將銀針抽出,一一丟入沸騰的烈酒之中,想了一想,又將被歸還回來的匕首——寂月也丟了進去。
將那漢子身上的衣服往下一扒拉,一副精瘦有力的軀干赫然在目。
“身材不錯!”初語笑著嘟噥道。
李彥突然覺得頭皮一緊,主子幽暗陰沉的目光投射到他身上,似乎比那焚身的烈火,更讓他緊張。
待火勢熄滅,酒溫降低,凈了手的初語,伸手將銀針,寂月都撈起來,整齊地擺放一旁已經(jīng)用烈酒清洗過的托盤之上。
然后,她取針,扎針,動作嫻熟無比,仿佛已經(jīng)做了千遍萬遍。
都說認真工作的人,是最美的!此時,沉浸在自己針灸大業(yè)中的初語,無疑是美麗的。
她的目光專注,神情認真,仿佛做著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而其他的事情皆是無關(guān)緊要。
有人喧鬧著闖進了院子,然而她卻聽不到。她像是進了另一個世界,眼中無其他人,無其他事,只有手上的針。
云語
美麗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卻是萬里挑一。